鄧雨二人的飛機是晚上十點的,機場送別的時候,子語和她依舊是依依不舍的,直到廣播里開始播報航班即將登機檢票,倆人才念念不舍的分開。臨走時,鄧雨抱住子語輕輕在她耳邊祝囑咐“阿羅,你說過的,無論我干什么你都陪我,現在我很幸福,你也要幸福,好嗎?”
話一出,子語就覺得鼻尖開始發酸,幸好唐一諾和江辰東在一旁勸開,不然肯定又得抱在一起大哭了。
直到子語已經坐在了江辰東的車里,心情依舊沒有平復,眼眶還是紅紅的。
“阿羅,先喝杯熱奶茶。”不知道江辰東什么時候已經買了奶茶回來,明明剛剛倆人是一起走出機場的。仿佛看出子語的疑惑一般,于是他解釋說“剛剛來的時候買的,路過一家店和我們高中門口的那家奶茶店一樣的名字,所以就進去看了看,沒想到還真有你喜歡的口味。”
江辰東說完,很自然地又拿過來抽紙遞給她,“別難過,以后你們見面的機會還很多,大不了我有空了陪你一起去B城找她玩。”江辰東自己都沒注意到,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完全站在了“主人翁”的位置上。
子語倒沒有在意這些,只是怔怔地看著奶茶,又想起鄧雨的話來: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原諒江辰東,所以才會一直理直氣壯的收著他的好?還是說自己根本不敢原諒他,所以才會一直在逃避?這樣對江辰東公平嗎?
江辰東見子語沒有回應自己的話,想著她可能還沉浸在離別的感傷中,便默默地發動汽車往回開。
十點多的C城,表面已經開始安靜,那些隱在夜色里的瘋狂被大大小小的鋼筋水泥分割成不同的區域里沉浮。夜幕里的行人早已寥寥無幾,內心壓抑的人們開始放肆地在暮色里飆車,“嗖嗖”的空氣摩擦聲讓徐徐前進的車輛避之不及。
“東哥”
“嗯?怎么了?”還在開車的江辰東有些不明所以子語突然叫自己名字。
“東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子語倒是沒有看他,兩眼直直地盯著車前的雨刮器,仿佛是在喃喃自語。
“什么事,你說。”不知道為什么,江辰東老有種不太安定的感覺,頭開始有些隱隱的痛,大概是這幾天的睡眠都不好。
“你,你現在覺得累嗎?和我相處,是不是很累?”
江辰東沒料到子語會突然這么說,他除了驚訝,更多的是擔心,他害怕子語是要跟自己攤牌,更害怕她讓自己離開。
“阿羅,你。。。你在亂想什么呀?我當然不覺得累,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只要可以天天看見你,做什么我都不覺得累。”
“可是,東哥,我覺得很累,我。。。”江辰東萬萬沒想到子語會這么說,頭似乎更痛了,他趕緊按了按太陽穴。
子語還有下半句“我覺得自己做得很不好,對你很不公平”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只見他突然皺了眉按太陽穴,也有點擔心的問,“東哥,你,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他怕嚇著子語,便緩緩把車靠邊停了下來,“我可能是這幾天加班加點干活熬的,你別擔心,我沒事兒。”
開了車窗,江辰東有些隱忍地朝子語笑笑以示安慰,但是子語還是看見他額頭上不住往外冒的冷汗和蒼白的臉色了。
“東哥,你怎么了?哪里痛?要不要去醫院?我。。。”子語話還沒說完就被江辰東打斷了,“阿羅,我沒事,我沒事,你別著急,我只需要休息一下,真的,我只需要休息一下。”
子語伸手去探他的額頭,竟被他緊緊拽在手里,連同他的冰涼的體溫也傳到子語手上,這讓她心頭泛起心疼。
休息了近十分鐘,江辰東還是堅持把車開到了子語學校,剩下來的路程,倆人竟都沒有再說話,就連那個被打斷的話題都沒再繼續。
這一次,江辰東破天荒都沒有纏著子語送到宿舍樓底下,倒像是落荒而逃似的離開。子語原本不放心他的身體,想要陪他去醫院看看,但是看到他慌張離開的身影,終究欲言又止地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