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人——讀[英]肯·福萊特 《圣殿春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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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先生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世人看。是的,第二部作品實在是太充滿悲劇意味了。但是,也可以肯定的是越是悲劇越能體現人性,悲劇也能造就英雄。

“為什么?——湯姆沒料到會問這個問題。理由可太多啦!因為我見過蓋的不好的大教堂,而我知道我能做好。因為對一個建筑匠師來說,沒有比施展他的技能更能讓他滿足的了,也許和一個漂亮的女人做愛除外。因為這樣的工作給人的生活增添意義。……這些答案哪一個是菲利普最想聽的呢?副院長大概喜歡他說一些虔誠的話。他大著膽子決定說出真話。‘因為它很美,’他說。”因為它很美,因為它,湯姆付出了自己的終生努力,他熱愛這份工作,不僅是因為私心想要養活自己的家人,更是出于一種職業的自尊自信和滿足成就感。

湯姆的人品和他的體格一樣高大。結發之妻埃格妮絲死后,他拖家帶口找到了菲利普的王橋修道院攬下了建造新教堂的活兒。他以他對建筑的熱愛和精湛的工藝合理的安排調度以及對神的虔敬贏得了菲利普副院長的尊重,兩人是雇傭關系也是朋友關系。湯姆發現自己的小兒子喬納森也被收養在修道院之后就更安心地修建著修道院。他發現了繼子杰出的建筑才能,毫不吝嗇地教導培育著杰克,想要平和兩個兒子的關系,他懷念著發妻也深愛著愛發小脾氣又倔強獨立的艾倫,每份情都很真。在威廉·漢姆雷的掠殺中,湯姆死在了棍棒之下。之前誤會他的杰克猝然明白“你沒有不管我。你養活我,照顧我,你讓我母親幸福,真的幸福。……湯姆所給予他的,絕不是吃住這類平常的東西。湯姆給了他一些獨一無二的東西,是任何別人沒法給的,甚至他自己的父親也給不了;那是一種激情,一種技藝,一種藝術,一種生活方式。‘你給了我這座教堂,’杰克低聲對死者說,‘謝謝你’。”湯姆之死讓人心酸憤恨惋惜,除了對威廉的極端憎惡痛恨之外,這場悲劇中清晰的顯示了湯姆是一個了不起的匠人。

另一個就是了不起的阿蓮娜。夏陵伯爵的郡主花季少女阿蓮娜拒絕了威廉·漢姆雷這個外形看起來英俊瀟灑的騎士。這在普通人眼里是奇怪的。可能女性天生有種直覺更是屬于自己的倔強,不愛就是不愛,她堅決地拒絕了威廉。(這一決定在后來的情形中被證明是無比的明智)威廉一家深感恥辱蒙羞,深陷情欲之中的威廉更是憤恨一心想雪恥。借助王權的爭奪,威廉一家設計沖破了阿蓮娜的城堡,阿蓮娜的父親被投入監獄,阿蓮娜和弟弟理查及仆人馬修在城堡中躲藏度日。威廉對阿蓮娜的拒絕懷恨在心,覬覦著阿蓮娜美好的肉體。他殺了馬修,割下理查的耳垂,虐打著阿蓮娜在阿蓮娜驚恐痛苦之中當著理查和仆從瓦爾特一起強奸了阿蓮娜。(這讓我想起了冰清玉潔的小龍女被尹志平侵犯的場景,真是憤恨到無以復加的地步,這些禽獸畜生!!)阿蓮娜帶著弟弟一路逃命,為了保護弟弟這個柔弱的少女與強盜搏殺,逼著理查殺死強盜鍛煉勇氣。為了實現對父親的諾言,她放棄了自己,拒絕一切人的求婚,壓下自己對杰克暗生的情愫,精明干練有著睿智眼光的她在神父菲利普的庇護之下成了一名杰出的羊毛商,一心供養弟弟成為騎士,想要完成對父親許下的誓言。即使在威廉的大火燒著她的羊毛的時候,她依然惦記著自己的使命。人,都是被逼著成長的,阿蓮娜身上體現著絕大多數作為長女的女性的形象,女本柔弱,遇難則強。

了不起的菲利普院長。他和弟弟弗朗西斯童年時親眼目睹了父母被歹徒殺害,教士救了他們,他決心把自己獻給上帝。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像他那樣的虔敬無私,恪守著清規戒律,表里如一履行他上帝仆人的職責,他同時有著先決的眼光膽識和最悲憫的慈愛之心,他是一個實干家,是一個天生自信的管理者。“篤信上帝并不意味著舒舒服服地往后靠著一坐,什么都不做;而是意味著相信只要真摯和努力地去盡職盡責,終會獲得成功。”一次次的解決危機的魄力,一次次教堂設計的調節,一次次災難中重建,菲利普的一生完美地踐行了他的神圣職責,不管在黑暗混亂的中世紀,還是民主自由的新時代,這種人都是稀有的杰出的!

苦難和悲劇無法避免,美好的東西破碎使人痛心不已。湯姆之死,教堂被毀,市場被殺,阿蓮娜被侮辱強奸燒毀所有羊毛,杰克被阿蓮娜莫名拒絕,無數平民傷亡……災難總是猝不及防,但是人心永遠不倒,希望總比災難多一次,總有那么多的人在災難之中都成長了,生活總是要前進的,只要不死,那就努力活下去做一個了不起的人,即使僅僅是比之前的自己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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