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是誰?一個割掉自己耳朵的瘋子?一個《像藝術家一樣思考》中學素描的人?一個偉大的畫家?一首喪盡天良的歌?或者一部不明覺厲的總之就是很厲害的電影——Loving vincent !?再或者,它是一本書,一本微毒里很多書幣才能換到的大部頭的書——《梵高傳》!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生活就多了很多可是——可是如果,他的畫沒那么出名,人們還會認識他嗎?還會知道這么一個人嗎?還會在意他是如何如何自我毀滅的嗎?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最開始也不知從什么地方了解到他,社會課?地理課?還是自然課?不清楚,總之,看到了那一罐《向日葵》,有人說他們看到了朝氣蓬勃的希望,誰知道呢?更多清楚的是,他是一個割掉自己耳朵的瘋子,一位出色的畫家,僅此而已。或許,他將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心中所想的樣子。人們是否真的喜歡梵高?我不知道,但當我坐在電影院,看著第三排,678座僅有的三個人時——6號是我——我想這更多是一個玩笑話吧……,沒錯,我去《摯愛梵高》了,就是這樣,第一次心血來潮的跑到叫做電影院的地方,一個人,一輛車,一盞燈,還有那一路風塵!不知道將會遇到什么,看到什么,期待,或許吧,但更多的期待已經在昨天的某個時候損失殆盡了吧……
為什么會去呢?為什么偏偏是這么一部電影?為什么它就是讓我覺得很厲害?為什么它就是帶來了某種希望,以及美好的期許?總之,最后的最后,我還是一個人去了,就像前面說的那樣。也想過搭乘更便捷的交通工具,卻還是不想那般的輕松,那般的愜意,那般的快……
因為友軍看了?因為好奇?因為那忽明忽暗的色彩?因為內心深處的某種不甘?孤單?還是別的什么?總之,最后的最后,我還是忍不住瀏覽了很多網頁,了解它,認識它,甚至在電視機旁,在電影院的休息茶座上,期待它的出現……它也總未讓我失望,讓我失望的或許只是,關于那兩個姑娘的無疾而終,關于空蕩蕩的電影院,關于和兩個陌生女子看電影的尷尬經歷……
說好的人山人海呢?不見,只有空蕩蕩的紅色座椅,以及姍姍來遲的一對情侶——兩個遲到的看電影的人!
說好的寬廣場面,一眼難盡的浩瀚?不見,只是一個響亮的VIP間,一個不大的房子!
《天堂電影院》?或許吧,總之,和那里面的電影院比較像,一塊寬大的幕布,一排排座位,身后有一個放映的窗口,沒有威武霸氣的獅子,沒有,就是一個方方正正,整好能看見放映機的正方形,旁邊還有一個不知作用的小正方形,就是這樣…… 找到了3排6號,坐下,又起來,繞場一周,摸了摸柔然的可吸收聲波的墻,看了看環繞四周的音響,這就是一個小小的房子,一個看電影的地方……
下班了,時間上完全充裕,洗了臉換好衣服我便去了,騎著我那不吃草的馬兒,過去,也曾和它摔倒過,受傷過,只是我好了,他還是那個樣子!有人問,為什么還要騎著它呢?大概后來,我更多會說: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去之前帶點什么呢?背包?走夜路的燈?大概再也沒有什么了吧……,那就整裝待發吧!城里的路已去過多次,很熟悉,但如此這般騎著自行車,還是更加的陌生吧,穿過了車流,穿過了馬路,穿過了處在視野盲區的高樓,還是先去了一家肉店,隔壁的水果店,沒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好東西吃了,那就買一點稍回去吧……
路過那家買自行車的店,老板不在街邊,大概天太冷,又在里面和那群行者們打牌吧……。城市里縱橫交錯的路,我也總是認識不多的幾條,去姐姐家的,去高中的,去火車站汽車站的,其它地方,大概就是去了也會恍恍惚惚吧。前天晚上,已經買好了票,確定了熟悉的路線,今天只是單純的騎車,單純的一路向前……,不知道,過了幾條斑馬線,拐了幾道彎,不用開車燈便已經趕著天亮達到了目的地,來到了也曾路過一兩次的電影院,那時,也曾想過,里面是什么樣的呢?到底是什么樣的呢?里面的電影更精彩嗎??我如是問自己……
電影開始了,忘了如何上的電梯,如何取的票,如何放下背包,如何默默等待,總之,跟著兩個同路的陌生人也就去了,于是,后來的VIP間里多了三個人。開心?激動?想和陌生的人說說話?或許說了幾句,也就按捺住了心情,巡視一圈之后也就默默地蒙上衣服上面的帽子,靜靜的靠在椅子上,十指相互穿插,熟練地放在腿上,開始了默默的等待……
電影開始了,為什么燈還亮著?到哪里喊人關燈呢?開關在哪?是不是喊上一兩嗓……,燈終于關了,世界只剩下前方的那快幕,那已經開始流動著的油畫……
為甚么電影名字的背后還有星空之謎呢?為什么人們都討厭他,驅趕他,不容他?帶著這樣的疑問,電影就這么的開始了,圍繞文森特未寄出的信開始了……
出現在人們眼前的不是梵高,而是一個個別人眼中的梵高,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一個梵高的那副星空下的小鎮上,被人唾棄的瘋子?閑聊時的談資?一個被逼走,被殺生的人?最后,他去了巴黎,一個畫家都會去的地方,于是他又成為了更多,一個個人,一個個別人眼中的人!
顏料商的眼中,他是天才,是一位即將升起的明星;酒店女老板眼中,他是開心的客人,真誠,樂觀,生活作息規律,喜歡看書,喜歡畫畫的好人;租船客的眼中,他是個軟弱者,一個被混混欺負,喜歡和馬歇醫生年輕女兒一塊劃船的老男人;馬歇醫生的女管家眼中,他是一個瘋子,從一開始就是,他的眼神中總是透著某種瘋狂,他不愛上帝,必將遭到主的拋棄;馬歇女兒的眼中,他是一個真正的天才,一個熱衷于畫畫的人,一個隨和,孤獨的人,一個比他父親更厲害的藝術家,雖然,他的父親總是有些嫉妒!?馬歇醫生的眼中,他是誰呢?一個靠他弟弟接濟的窮困畫家,一個為了自己的夢想讓弟弟犧牲很多的自私的人!?一個渴望著去死,渴望著窮途末路的偉大畫家!?
人們貌似總看不起自殺的人,認為這種人總是很脆弱,可即便是最強的人,也有可能被生活所擊倒……再次套用少年維特之煩惱的某段話——一個人能否堅持下去的關鍵在于他對事情的忍受極限,包括身體的極限和精神的極限。因疾病去世的人并不是懦弱的,自殺的人也不是,這些看法都是荒謬的。沒錯,這些看法都是荒謬的,而且我們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謬,就是這樣……
這一個個接觸過梵高的人,都訴說了一段關于梵高的故事,可梵高又是哪個呢?依然不那么清楚,只因這一個個陌生人,一句句看似親眼所見的描述,漸漸構成了一道越發難以捉摸的羅生門,讓人看不清真實的景象。話語中似乎總是透著某種偏見,我們也總能把別人看成自己希望的那樣,認為的那樣——人們更多看到只是自己,自己頭腦里的某個影子!如此而已!!?
如此,梵高是誰?是否真的重要?不管他是誰?它就是英年早逝了,就是不被人們所接受,就是不為人們所容!沒錯,梵高走了,永遠的走了,你只能看到他過去留下的幾幅畫,知道有這么個人,至于它是如何自殺,或者被殺,是否真的被關注?被重要?
即便是我,也不免看到自己的影子……
梵高開始學畫畫時,在河面練習素描,旁邊放了一個據說是丟勒發明的繪畫工具——一塊刻有經緯線的玻璃板。它通常被當做初學者的練習工具。不巧的是,這東西我也做過,就在發小家,按著書中介紹的那樣。當時的我,就是想嘗試一下新工具,新方法,可是,但是,卻最終被我遺棄,難于再次拿起……,就像電影所呈現的那樣,似乎我也遭遇了某人構造的羅生門,認為我不需要,畫的很好,工具太基礎不適合我,等等……。沒錯,這就是他眼中的我,卻不是我眼中的我。當時,《像藝術家一樣思考》這本書分明讓我經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我知道,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我說給他聽,他依舊不那么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似乎不那么擅長這件事,畫的很爛,這是一件不值得做的事……,而這,或許就是羅生門的開端吧!我也只是單純地知道,如梵高這般偉大的畫家,也曾如此這般,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它是天才嗎?或許他只是更加的專注,專注于色彩,奇異的色彩!如橘黃色這般溫暖希望的顏色,也能和那憂傷的墨藍相契合。明明滿是希望,卻也總是透著某種絕望,這就是他吧,這就是眼前之人心目中的梵高吧!
電影結束了,燈亮了,我也要回家了。街道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到處都是外出休閑的人們。完全不用照明,也能安然的滑行而過。慢慢的,天暗了,不在那般明亮,路邊的燈光越發的透亮。車燈打開了,依舊不那么引人注意。直到,行至曠野村邊那沒有路燈指引的地方。沒有我,沒有路,只有前方那不遠的一束光,周圍都是黑暗,未知的黑暗。不多事,會有那么一兩倆汽車穿行而過,車上也坐著人,只是更加的舒適,迅捷。而對面駛來的透著遠光的燈則如一個個怪獸,在眼前發散出密密麻麻的細線,快要把人吞噬。我可以不關注它,只是盯著前方的那一束光,那一束強光下未曾遮掩著的光,那便是我,沒錯,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