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聽《東吳同學(xué)會》了,一打開就聽到他們講“城市的價值”,買房就像買城市的股票的觀點(diǎn),令我印象深刻。
如果買海島上的小院,是不是像買海島的股票呢?當(dāng)然,我沒有吳曉波老師闊氣,可以買整個小島。
小時候,我就有股權(quán)天賦,只不過是苦澀的。
那時,總愛幻想,夢想著,有一天,在一個荒無人煙的海島上,搭一茅屋,修一院落,栽無名的花,種普通的樹、養(yǎng)溫順的羊、喂兇猛的豬。如果能夠把家里的大黃狗也帶上,就完美了。
那一刻,很幸福。
父親說,這是白日夢,也是沒有出息的表現(xiàn)。那時年輕,不敢執(zhí)拗,只好把那份美好,悄無聲息地隱藏在心里。
多年后,羽翼豐滿的我,早已游歷了大半個地球。登過不同的海島,見過不同的人,聽過不同的故事,再次想起那時的夢想,不由得會心一笑。
我問自己,父親錯了?還是我錯了?
“都不是,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對錯,只有角度不同而已。就如同暴風(fēng)雨,你看到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有的人卻看到了惡魔本性,事情本沒有變,視角不同而已”,這樣的話,只有一個人能夠說。
有時候,我會向身邊的老友們吐槽,“創(chuàng)業(yè)是一件很苦逼的差事,沒閑功夫不要輕易扯,一不小心會扯的蛋疼”。當(dāng)然都會被他們懟回去,往往還會補(bǔ)一刀,“人品沒漲,這大老板的派頭卻漸長,小心吧,我們不拖你后腿,你甩開膀子干,最好成為首富啥的”。
搞得我好不干尷尬,“這哪是哪啊,驢頭不對馬嘴”,我都懶得去解釋。
我問自己,我錯了?還是老友們錯了?
“都沒錯,又都錯了。你傷了他們的心,你錯了;他們占用了你的時間,他們錯了。如果愛吃榴蓮,卻害怕臭,那又怎能稱為‘愛’呢;如果榴蓮化臭為甜,味道是好了,變了品性,又怎能稱為‘榴蓮’呢。道因時以立,理自天而開,就是這個道理。大風(fēng)起時,不要逆風(fēng)行,要順風(fēng)走,你阻擋不了,風(fēng)就是要刮的,刮過就好了。這就是生活,放輕松,去享受。”
“喬杜,給你推薦一副對聯(lián)‘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面對生活,請永遠(yuǎn)保持真誠?!?/p>
這樣的話,大概也只能有他能說。
何為生活,就是自然而然的發(fā)生,這何嘗不是一種小確幸呢?
十月的北京還不冷,但是有些微涼,我一個人單槍匹馬尋找機(jī)會,參加了三場活動,也見了幾個投資人,整體收獲很大,但是離自己的期望值還是有一定的距離。有人說北京是一個包容的城市,更是一個會為夢想買單的城市,我被這句話深深鼓舞。
那天,我從九棵樹下車,沒有回馬姐家,一個人在院子里轉(zhuǎn)悠。腦子里一直為一個想法所困擾,很害怕觸碰,每碰一次,想扇自己嘴巴子的欲望就更強(qiáng)烈。在我的觀念里,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單槍匹馬搞定,求人幫忙是很跌份的事。
“求人幫忙的事我是張不開口的”,從表面看,“我是很堅強(qiáng)、很直接的人”,內(nèi)心深處何嘗不是一個慫包呢。
雖然很尖銳,卻很直白地戳破了生活的面具。
我問自己,求人幫忙可恥嗎?
“求人幫忙,你會死嗎?”
“不會”
“求人幫忙,你會掉一塊肉嗎?”
“不會,但是會掉面子”
“面子值錢嗎?”
“不值錢,但是會讓自己在朋友面前抬不起頭,士可殺不可辱,氣節(jié)還是很重要的。面子就是男人的氣節(jié)”
“沒有人幫忙,你會怎么樣?想清楚了嗎?”
“項目會夭折,夢想真的成了‘黃粱夢里的想象了’,一輩子都會在自己面前抬不起頭”
“哎,你這人有問題,心里有魔,不除,很難做大事”
“來,喬杜,我給你講一個《王陽明轉(zhuǎn)》里的一個故事,你就懂了。如果你是肥胖患者,醫(yī)生一再叮囑你要忌口,飯局上,大廚端上來一碗紅通通香噴噴的紅燒肘子,你吃還是不吃呢,雖然好吃,但是卻不能吃;如果你是乞丐,三天三夜沒吃沒喝,在你面前有一碗紅燒肘子,你還考慮會不會變胖,會不會得膽固醇這類問題嗎?如果考慮,這純屬腦子有病嘛,生活就要順其自然,需要就吃,不需要就不吃,很簡單的道理。把生活過的簡單點(diǎn),再簡單點(diǎn),也是一種大智慧”。
這樣的話,也只有他能規(guī)勸我,我是知道的。
那天,我鼓起勇氣給林子姐發(fā)了一段語音,講了梅草風(fēng)項目聯(lián)投的事情。說實(shí)話,當(dāng)時的心情很忐忑,很害怕拒絕,更害怕我們之間的友誼也會消失?!巴惦u不成蝕把米”的后果,讓我望而生畏。
那酸爽的心情,現(xiàn)在依舊很清晰。好久都不敢看林子姐回給我的語音。最后,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平復(fù)了好幾下心情,才看的。沒想到,林子姐愉快地答應(yīng)了,這段會在《我與林子姐的秘密》里講。
我生平第一次感到“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的神奇意境。
“你想讓別人打開門,其實(shí)你可以主動扣門,指尖輕推,門就開了。為什么一定要讓別人打開呢”,我和阿蔡也曾討論過這個問題,創(chuàng)業(yè)時需要更多的資源,錢少、人脈少,如果不做一個月下敲門僧,真的連一口湯水都喝不上的。
“月下敲門僧”的提法不是我的原創(chuàng),它來源于一個滄桑的大叔,也可以稱為一個怪誕畫家,更確切地說是一個島上的怪誕畫家,和他的對話,深深地影響了我。
去年的9月份,臺風(fēng)過后,我去鼓浪嶼小住,確切地說,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思考梅草風(fēng)的未來。
初秋的鼓浪嶼是一年最好的季節(jié),不冷不熱,還沒有淫雨霏霏的潮濕煩惱,景美、人少,靈魂休憩的好時光。
日光海岸的掌柜大林調(diào)侃我,“真會選時間,來的早,太熱;來的晚,太冷;一年最好的時光,你一次都霸占了”。
我得意地笑了起來,“人說鼓浪嶼好風(fēng)光,我來賞一賞”,心情好,脫口成章,我被他們戲稱“大詩人”,事后才知道被他們騙了,是“嚇屎人”。
脫口而出的詩,嚇屎人,我拿他們的調(diào)侃也沒有辦法,彼此消遣,這也是咱中國人聯(lián)絡(luò)友誼的一種手段吧。
在島上小住的那段時光,讓我想清楚了梅草風(fēng)的未來,同時也形成了一個好習(xí)慣。
早晨環(huán)島五公里跑,有時候還會面朝大海,練習(xí)普通話。
下午則是皓月園面壁懷古,站在國姓爺巨大的石像旁,閉上眼,微風(fēng)輕撫,楠楠耳語,猶如向我講述著那段波瀾壯闊的歲月。
晚上的時光更是愉悅,與怪誕畫家喝茶,事后想來,每喝一次茶,我的心胸都擴(kuò)展了一圈,雖然不能稱為“宰相肚里能撐船”,但是“撐幾只小木筏”還是綽綽有余滴。
畫室不大,很精致,古樸中透出幾分典雅;沒有古董名畫的裝飾,目之所及皆歷史,讓人油然而生一種尊敬感。
我不懂畫,也不懂水彩,但是絲毫不影響我們藝術(shù)的共鳴。茶香繚繞,讓?shí)u上的夜色也多了幾分文雅之氣,我們沒有探討古今,也沒有探討歷史,而是聊了好多不痛不癢的話題,什么“春種夏長秋收冬藏”的自然生長,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無厘頭荒誕劇,那一瞬間,我們的世界里,沒有馬云、喬布斯,沒有小米、蘋果,也沒有微信、支付寶。
那一瞬間,我仿佛走進(jìn)了恍如人煙的小島,一室一院、一茶一友,那份心平氣和的感覺令我陶醉。
出畫室,過小巷,便到了環(huán)島路。雖然夜色已深,但是三三兩兩的游人還在閑逛,我卻沒有閑逛的雅興,思緒依舊停留在圍爐夜話的情境中,不能自拔。
怪誕畫家的話,很樸實(shí),和他對談,如飲白開水,雖然不及白酒的濃烈,紅酒的香醇,但是恰如其分的“剛剛好”,很讓人受用,多一點(diǎn)會醉,少一點(diǎn)會失色。
離開鼓浪嶼后,我和怪誕畫家時不時還有聯(lián)系,距離遠(yuǎn)了,也沒時間喝茶了,但是那份默契還在。創(chuàng)業(yè)的生活是混亂的,好多突然來襲的問題往往會令我不知所措,用萍萍的話說,“我們就像大海里的小舢板”,比喻的十分恰當(dāng)。
治療小舢板上的眩暈的最佳方法,就是尋找內(nèi)心深處的平靜。
萍萍問我,“用怪誕畫家稱呼朋友,是不是不夠妥帖”。
我被這個問題逗樂了,深思也不無道理。但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好,年齡大了,頭發(fā)稀疏了,絡(luò)腮胡子也斑白了,當(dāng)然不能用帥來形容。有才華的人,往往很難用一詞一語來概述。
“他不是會畫畫嗎?”
“額,會啊,這怎么了”
“你傻啊,可以稱他為梵高啊”
“可是,他沒有割耳朵啊,也沒有畫向日葵啊”
“笨蛋,心里住個梵高,就是梵高”,萍萍的話點(diǎn)醒了我。
怪誕畫家和梵高有兩個相同點(diǎn),都會畫畫,同時都堅信:所有的力量,都是來源于內(nèi)心。梵高的畫都是張牙舞爪,這內(nèi)心的宣泄;怪誕畫家的畫都是面目猙獰,這何嘗不是內(nèi)心另一面的真實(shí)寫照呢。
此時,夜色已暗,又到了圍爐話茶的時間了,梵高先生,請別來無恙。
還是那個島,那個畫室,那個兩鬢斑白的畫師,我眼前仿佛緩緩升起了一幅畫,那時一個少年,在長滿向日葵的海邊飛奔。
你說,畫的是我;
我說,畫的是你。
「后記」
寫完稿,我和萍萍準(zhǔn)備下班。這時遇到小娟老師,她幫我引薦了徐小涵總,一位美女創(chuàng)業(yè)者,同是阿里系出身,又都是投緣幫的成員,一見面就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聊了梅草風(fēng)項目的創(chuàng)意點(diǎn),也一起探討了如何嫁接資源的模式,本來想以故宮文創(chuàng)IP作為切入口,考慮到授權(quán)的成本太高,也就作罷。但是,不經(jīng)意間,我們打開了另外一扇門。
小涵總,問我,“你的梅草風(fēng)是做什么的?特點(diǎn)是什么?”
我想講很多,最后控制住了。我回答說,“想做一件有意義的事,做一款很酷的產(chǎn)品”。
當(dāng)我把梅蜜PRO拿給她看的時候,她驚訝的表情告訴我,這個產(chǎn)品很有可能會觸到文藝青年們的興奮點(diǎn)。
當(dāng)然,我也要掩飾一下喜悅的心情,輕輕地說了一句,“這還是第二代產(chǎn)品的原型,我們會在這個基礎(chǔ)上不斷迭代”。
“可以考慮和我們手中的IP合作,不收你授權(quán)費(fèi),但是要利潤分成,我手中的渠道、網(wǎng)紅和大V資源就夠用了,你甚至可以不用鋪設(shè)自己的銷售渠道”,小涵總的霸氣言論讓我很興奮,也很焦慮。
“我要有自己的品牌,同時也有自己的渠道”,雖然沒有說,但是我想她會懂的。
在聊天的過程中,小涵總講了梵高作品的IP授權(quán),我告訴她,“我們將要推一篇關(guān)于梵高的文章”,我們相視一笑,這種默契是天生的。
走出融創(chuàng)動力產(chǎn)業(yè)園,已是晚八點(diǎn),一輪皓月當(dāng)空,和樓上的璀璨燈火相得益彰,我抬頭凝視,不由發(fā)問。
梵高先生,你是否知道,二百五十年后,你會以何種形式影響著一位中國的無名青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