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
一年有四季,四季為一年,在輪回的四季里,有各自的特色,各自的美麗。夏季的美麗自然少不了密葉羅青煙秀色粉絕世的荷了。
雖然夏季美麗,然而以前并不喜歡夏天。難忘年幼時一次中暑經(jīng)歷讓我害怕夏季的炎熱,那噩夢般的感覺刻骨銘心,以至于無形中懼怕夏季的來臨。因此,在邂逅你以前的歲月里,當春去夏來時,總希望把夏季從每年的季節(jié)里悄無聲息的抹去,抑或跳躍過去,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 以往對于‘夏’于‘冬’的理解無非是老天爺?shù)暮眯那榕c壞心情而已,而我呢是寧愿過老天爺心情沮喪時能凍掉手指的嚴冬,也不喜歡過他老人家心情極好時的芳草萋萋、蝶舞翩翩的的夏。 這種感覺持續(xù)十年有余,直至與你的那次不期而遇才有所改變 。
時過境遷,歲月漫漫,初識你的感覺仍記憶猶新,宛如昨日。清晰記得,當溫婉、娉婷的你映入眼簾的瞬間,腦海霎時短路,一片空白,只有‘驚艷’一詞在心中默念,所有的煩惱也瞬間化為不名一文的黑白底片,愉悅的心情難以言表,直感嘆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植物。
因你的存在,對夏季竟有所期盼了。望著春姑娘漸行漸遠逐漸模糊的背影,心想,美麗的,你在哪兒?夏季的風是否已牽到你纖纖的指尖兒,在來的路上?還有多遠的路程等著你我相向而行?想你的時候,溫馨彌漫心海,彩色溢滿雙眸,甚至連空氣中也洋溢著甜蜜的味道。
只因有你,愛上夏季。愛上夏季,只因有你。
城北有一人工湖,有一好聽、浪漫的名字,叫薔薇灣,因其不遠處有一個種有薔薇的花園而得名,距城里約三、四公里,湖面很大,里面植有大面積荷花。盛夏里,荷葉幾乎布滿湖面,競相開放的荷花如閃爍的繁星點綴在似綠色天幕般的荷葉間、荷葉上,暈染著湖面,燦爛著夏天。
城里和薔薇灣好比兩個點,連接兩個點的是一條小柏油路,路兩邊植有垂柳,一是美化環(huán)境,二是為前去賞荷的人遮擋一部分陽光,享有一份清涼。
喜歡荷,所以閑暇時經(jīng)常去湖邊看荷,無論是盛夏還是深秋。騎車行走在去薔薇灣的小路上時,總有一種好心情。艷陽當空,輕風拂面,吹動我的長發(fā),路兩邊的垂柳隨風舞動纖長的枝條,灑下一路斑駁的碎影,與荷同季節(jié)生活的昆蟲知了躲在樹上人看不見的地方對著陽光放聲歌唱,歌唱它們的喜悅、憂傷,歌唱它們的生活,訴說它們的故事。此時此景,我想,世間最動聽的音樂也許莫過于此了。
我喜歡坐在石凳子上賞荷。湖面上的荷葉碧綠如洗,潔凈如新,有的出水很高,像少女旋轉(zhuǎn)的裙子,有的則愜意的躺在水面上,仿佛是嬰兒的搖籃。湖面上開滿了荷花兒,白的、粉的、粉紅的、紫的五顏六色,白得如玉,粉的似霞,紫的像夢。每次來多半是就這么坐著默默地看著它們。
夏季的天孩子的臉,有一次,在湖邊看荷,晴朗的天空突然烏云密布,風雨交加,亭子里擠滿了躲雨的人,有的家長甚至把孩子放到石桌上,有人說應該在湖邊建一長廊,好讓日益增多的人避雨、走累了休息,這位說,那位講,你一句,我一句,這些毫不相干的人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共同的話題,談得投機。雨嘩嘩的下著,沒有停的意思,不知何時,亭子里已無喧嘩,眼睛看著外面,不知是看雨,還是在看花。無論如何荷是沒辦法進來躲雨的,只能在風雨中掙扎,它們前俯后仰,時而匍匐在水面,時而仰面在水上,忽左、忽右,扭曲著不算健壯的身軀,雨打在荷葉荷花兒上面,瞬間變?yōu)樾∠鳚姷胶妫鼈兘o人一種顫顫巍巍要散架的感覺。再不忍看下去,只好閉目在內(nèi)心祈禱風雨快些過去。
終于,風停雨止,風雨卷走了悶熱,帶來了清爽,人們走到湖邊繼續(xù)賞花。雨后的荷更讓我感到震撼,歷經(jīng)狂風暴雨的洗禮,荷毫無頹廢感,而且宛如新生,亭亭如蓋的荷葉翡翠似的更加碧綠,銀豆子般的水珠兒留戀在碩大的荷葉上,小精靈一樣的滾來滾去,十分可愛,花瓣上的露珠兒晶瑩剔透,使得它更加嫵媚,愈發(fā)顯得嬌艷動人,想不到柔弱的荷竟如此堅強,不畏風雨。有時想,我們?nèi)松尾蝗绱耍鎸﹃庼玻覀冊撊绾慰範帲绾蚊鎸Γ蚁耄昊卮鹆耍暾f風回答了,風說荷回答了,其實,答案在眼睛里、在腦海里、在自己的心里。
荷依然 開放,我依然去觀賞,依然坐在亭子里,看荷靜靜的開,輕輕的落。私下里認為荷屬于恬靜的花卉,雖然美輪美奐,但是并不張揚,它就是那么安靜的綻放,淡然地面對生活,淡雅如月,婉約清揚,如一女子,輕攬一襲風,笑看世間風雨,骨子里無不彰顯著淡定、從容。
荷的美令人陶醉,至倉頡造字以來,在歷史的長河中,有多少文人雅士為你寫詩、作文。“人來花間影,衣渡得荷香‘’,“都無色可并,不耐此香何’’,“碧荷生幽泉,朝日艷且鮮’’,“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等等不勝枚舉。我最早接觸寫荷的文章是中學時學習的一篇課文《愛蓮說》,記憶深刻的是對荷秉性、品格的褒獎的名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為花之君子”。讀過好多寫與荷有關(guān)的文章,詩、詞、隨筆、散文等很多,獨覺《愛蓮說》更勝一籌。
曾幾何時,有那么點兒閑情逸致悉數(shù)云煙般的過往;曾幾何時,在繁星滿天的夜,在朗月的清輝下,任思緒穿越于無盡的時間和空間,去追尋前世、今生。在搖搖欲墜的書架里,挑選記錄自己歷史的書本,然后輕輕的試去歲月的塵埃,打開塵封的扉頁,翻閱已泛黃的紙張,尋覓那些完整的、零碎的、快樂的、憂傷的、彩色的、黑白的、刻骨的、不銘心的記憶。
夕陽徘徊西岸,不再刺眼,只有懸掛的紅彤彤一盤,一如和藹的老人那么讓人喜歡,勞累了一天的你該回家歇息了,為什么不呢?是依戀?是不舍?
素月當空,牛奶般的月光傾瀉而下,浸潤著大地,大地一片朦朧。知了已沒了白日的排山倒海、氣壯山河之勢,偶爾會說一兩句夢話,發(fā)出那么一兩聲少氣無力地聲響,催眠著湖邊意猶未盡的人們。夜已深,人散盡,寂靜荷塘,沐浴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