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前天十點半左右的時候，我爸打來電話，那時候我正在跟朋友們開黑……
? ? ? 我漫不經心地接通“喂”了一聲，心里想的是：掛機要被舉報。
? ? ? “這個學期怎么電話都沒有一個的呀？”
? ? ? 這熟悉的聲音，讓我一下子有些愧疚，在國慶假期結束回到學校給他打電話報了個平安之后，就再沒給他打過電話。
? ? ? 我半狡辯又半有些強詞奪理地跟他說：“這不是你忙嘛，我就都直接給老媽打了。”說完我真是想自己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 ? ? 老爸也不接我話了，直接開門見山地表明他給我打電話最重要的目的：“生活費是不是快用完了？要不要給你卡里打錢？”雖然卡里是真沒錢了，但可能是出于愧疚，我假裝爭氣地跟他說：“你月末再給我打好嘞。”說完我覺得我好去死了，不已經月末了嘛！
? ? ? “我明天給你打過去，最近過得還開心么？睡覺還睡得著的吧？有沒有什么煩心事？”一下子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話到嘴邊卻又哽咽，只吐出兩個廢話一樣的字——“還好”，又意識到回答得太簡單，我專門又加了句：“都挺好的”。哦，也是廢話……
? ? ? 老爸也就不問了，交代我遇到事情解決不了的話要跟他說，別自己硬撐著。其實我哪會硬撐，我一般屁大點的事，都會想著要完蛋，我只是沒臉說，才會硬撐。大概我想老爸也知道我是這樣子，所以才這么說的吧。
? ? ? 我一邊又想起我的王者，一邊又慚愧得無地自容，于是我問他：“老爸你下班了么？”“剛鎖好門出來，在開車，怕回家太晚了你該睡了，就現在給你打個電話。”恩……又是十點半了才下班么？老爸還是一如既往地忙，為了我們。
? ? ? “那你回家了早點睡覺。”
? ? ? “恩，不早了的，你還不困？”
? ? ? “要困了的，等等就睡了。”
? ? ? “恩，早點睡，睡晚了又睡不著，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 ? ? “恩，曉得。”
? ? ? “恩。”
? ? ? “老爸再……”見字還沒說出口，就是嘟嘟聲，老爸一向不跟我說客套話，大概是覺得正事說好了，看我沒什么話說，就掛了。
? ? ? 回家的路上，他是不是也會有點失落？
? ? ? 我低頭，原本就不怎么會打王者的我，白癡一樣繼續打著沒完的局，不斷地在三條路上游離，不斷地被秒，不斷地回城……后來，我被扣了信譽分……我很生氣，氣我自己，但我把生的氣都歸在王者上……因為我根本說不清我氣的原因，有時候真的會有連語言都概括不了的情緒，所以只針對王者，會更好說得通一些……
? ? ? 今天早上醒來，心情很差，因為昨晚跟男朋友吵架了，拿起手機，卻還是什么消息也沒有。這時老媽給我打電話，說老爸昨天晚上給我卡里存了錢，昨晚下班太晚怕打擾我，就沒跟我說，于是跟老媽嘮完日常的磕，就給老爸回了個電話。
? ? ? 電話還是異常的短，無非就是跟他說錢我收到查看過了，讓他放心。
? ? ? 然后掛掉之后，我繼續喪，老爸繼續忙。
? ? ? 于是就想了很多吧……
? ? ? 我老爸他忙起來很忙，兇起來很兇，可愛起來也很可愛。
? ? ? 記得以前暑假，會被我爸拖去他那幫忙打零工，那里的阿姨有事沒事跟我搭話，先問我的都是，“你爸對你兇不兇。”我不假思索，理直氣壯：“兇，超兇的！”他們作為下屬，經常會挨我爸的罵，有一個叔叔被他罵得請了假，其實我見識過之后，覺得他對我還不算兇。
? ? ? 他屬于那種自己做事很麻利就見不得別人不麻利的那種人。來大學前，他帶我去銀行存學費，銀行那個人效率低下，于是遭了我爸一頓批評，他拉著我走了；有次過年那會我發燒去醫院，隊伍很長，有個穿白大褂的女人來插了隊，可能這是作為同行優先的福利，他把那個插隊的女人罵了，然后罵完就走了，他大概覺得這醫生缺德，然后留下我和我媽，在那一臉尷尬……
? ? ? 他很少夸我，也很少對我說一些煽情話，典型的“父愛如山”，我爸那山，很大，很難爬，甚至有點望而生畏。
? ? ? 十八歲成人禮那年，我爸給我買了個蛋糕，等周末回家，他給我點好蠟燭，讓我閉上眼睛許個愿，于是我閉上眼睛，突然我愣住了，“祝你生日快樂，……”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像小孩子一樣給我唱了生日歌，可能他也覺得突兀，所以才趁我閉眼的時候唱。那歌唱得很認真，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楚，雖然那普通話真的有點不標準，但那歌，我可以回想一輩子……想來也真奇怪啊，那天我忘記了許愿……
? ? ? -他很愛你，你知不知道？
? ? ? -我知道啊，那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