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鳴鳳在竹
今天中午做了一道湯,名字叫“青豆蛋花湯”。
說起這道湯還是有淵源的。
那是十多年前,我隨老公在部隊。老公那時在某空軍地勤服役,主要負責物資的進出,通俗一點說就是倉庫保管員。
可別小看了這倉庫保管員,看周圍人對我們的態度就知道這個職位有多吃香了。小賣部那個長得挺好看的老板娘就張哥長、張哥短地叫得殷勤,家里也常有人來串門……
我知道這里面的原因,他們是想在關鍵的時候能夠行個方便。可老公是個耿直的人,要不他們股長怎么會看上沒有一點背景的他呢,要他接管器材庫。
我對這一切并不感興趣。那時的我還不到三十歲,正是對未來無限憧憬的年紀,常常忘記自己已經是孩子的媽媽。
每次去部隊,包里背著許多書籍,也不嫌重。帶小說、散文這樣文藝性的書刊還情有可原,可我還會帶著歷史、地理等這樣的人文科普書。讀書、記筆記已經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
記得那一年,市委組織部在全市范圍內招組織干事,我已經到了面試的最后階段,可是此事卻和我去部隊探親,在時間上有了沖突,盡管我是萬般不舍,可還是選擇了家人團聚。
人生總是這樣,有失即有得。開在云朵里的花兒是沒有根的,只有雙腳著地,才會有更踏實的感覺。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們在部隊水房安了臨時的家。家雖小,卻五臟俱全,有臥室也有廚房。廚房對面是于木匠做木工活的工作室,還有兩個房間放些雜物。
兒子總是拿著他于爺爺的錘子砸來砸去,玩得很是開心。電視里《還珠格格》的音樂就是在這個臥室里飄出去的,有的時候也伴著淡淡的米香,家的味道漸漸地濃了。
屋門口有一棵大樹,是榆樹還是槐樹有點忘記了,總之很高大,超過了營房,很大一片蔭涼。樹下有一塊大石板,我和其他的軍嫂們就在這塊石板上話家常,邊聊天邊看孩子們玩耍,太陽就漸漸偏西了。
屋子對面有一片黃豆地。金秋時節,綠油油的豆田煞是喜人。黃豆成熟前是青綠色的,我卻只會煮著吃,從沒有想過還有沒有其他的做法。
油料股的和嫂是南方人,是她教我用青豆做湯的。
青豆適量,用大油煸炒,大油即豬油,也就是葷油,放蔥、鹽、醬油、花椒面。不能用豆油,豆油炒出來的豆會很硬。炒到差不多放水,水快開了勾芡,雞蛋攪勻放入滾水中,停火,放些香菜出鍋即可。
那時候兒子很不愿意吃飯,每次吃飯我都和老公輪班抱出去,看到什么就和什么說話。
飛機吃一口,寶寶吃一口;汽車吃一口,寶寶吃一口;蜻蜓吃一口,寶寶吃一口;蝴蝶吃一口,寶寶吃一口……可是用這道湯泡的飯,兒子卻吃了很多。
很多年沒有做這道湯了。冰箱里有老鄉送的青豆,于是便想起了這道湯和與這道湯有關的青春記憶。湯做好了,還沒有名字,索性就叫“青豆蛋花湯”吧!
湯很好喝,也很好看。
已近黃昏,夕陽西下,映紅了遠方的山,也映紅了我心中的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