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名門嬌女態翩翩
文/慕涼卿卿
1.
沉靜的日子如流水般無痕，心也隨著這平靜的日子而逐漸變得寧靜。陽光彌漫著的午后，卿兒慵懶的窩在搖椅上，盡管天氣時而仍會轉涼，但也無礙于卿兒午后在自家小院中曬著太陽，打個小盹。
“卿兒。”話音未落，上官語棠人已踏入了容卿園。
卿兒瞇著眼，睡意朦朧地看著來者，上官語棠亦如初見那般一襲白衣，手提一茶壺，好似三十三天外的神仙一般閑步走來，飄然遺世。
卿兒起身，道：“二哥。”
上官語棠微一點頭，道：“這可是今年江南最早的雨前龍井了，鮮香的很，爹那兒我都沒舍得給！乖，快去取些茶具，來陪二哥品品香茗。”
見上官語棠有如此好的興致，卿兒便急忙跑去拿了。 溫暖和煦的午后，兄妹二人，在園中品茶。
上官語棠飲了口茶，望著卿兒好一會兒，道：“你果真是變了，變得不再是以前那個卿兒了。”上官語棠眼中充溢著寵溺的溫柔，“從前的卿兒絕不會如此安靜的陪我喝茶，她十足的淘氣包，調皮、愛捉弄人，卻也最是單純。可這次二哥回來，卻發現那個卿兒丟了。”
卿兒抿了口茶，“當經歷了許多事之后，又有幾人能依舊保持那份童真？”起身緩步踱至塘邊，望著眼前的半畝方塘，枯荷殘敗，又想起現代的種種，卿兒無奈低聲道：“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而今枯荷滿目，唯有池塘自碧。你說呢，二哥？”
聽到這，上官語棠內心泛起陣陣心酸，起身快步走向卿兒，拉過她的手，道：“卿兒，你小時候說你天不怕地不怕，因為有我護著。如今，還愿意相信二哥嗎？”
見卿兒低頭不語，上官語棠急聲叫道：“卿兒？”
卿兒聞聲抬頭，望見上官語棠篤定的眼神，良久，卿兒含笑，微啟雙唇，道：“我信！”
2.
一大早，容卿園就熱鬧起來。
佩容熱情地招呼著，見卿兒梳妝好了，便拉過她，笑道：“快見過你嫂嫂。”
“呦，小妹姿色越發出眾了，聽說前幾天受罰挨了打，擔心了好久，這不剛一回來就急忙來瞧瞧。”碧顏心疼的拉過卿兒的手說道。
“呵呵，勞煩大嫂掛念了，卿兒已經好了很多了。”卿兒不知這所謂的嫂子是真心還是假意，只得硬著頭皮應了一句。
“大嫂？你叫我大嫂？佩容姨這是怎么回事？卿兒她…”碧顏急忙問佩容。
佩容只好將卿兒最近發生的事大體說與碧顏聽…
“原來是這樣。”碧顏聽了不禁唏噓，拉過卿兒，道：“卿兒，我是你二嫂，記住啦，以后不要叫錯了！當初嫂嫂剛進門，你真心待我好，以后，二嫂還會疼你噠！”
卿兒眼前浮現出二哥亞撒西的模樣，又看著眼前這個端莊美麗的二嫂，由衷感嘆兩人真是好配啊！
碧顏輕輕地抱住卿兒，低聲道：“沒事了，乖。”
佩容一旁欣慰的看著兩人，笑道：“好啦，都別站著了，快坐下。”
“哎喲，你看我，光顧著傷感了，卿兒，快瞧瞧我昨個去集市給你買的，看看喜不喜歡？”碧顏讓荷薇拿出昨天出去買的錦緞料子和首飾。
“集市？”卿兒不由好奇，窩了這么久也想看看外面究竟是個什么樣，急忙問道，“我可以去嗎？”
“如果姨娘放心，準許你去，也沒人攔著你呀。”碧顏好笑的回道。
卿兒一聽頓時興奮起來，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叫道：“真的嗎？”站起身，跑到佩容身邊，拉著佩容的手，撒嬌道：“娘啊，拜托了，好么？卿兒保證不惹事。”看佩容還在猶豫，急忙補充道，“要不，讓墜兒和我一起去，好不好嘛，娘？”
“你身體才剛見好，娘不放心，過幾天再去吧。”
“過幾天？過幾天你就讓我去？”卿兒開心地問道。
“嗯。”佩容笑著點點頭。
“yes！”
3.
幾日后，一大早卿兒和墜兒就出門玩了，可天氣轉暖，街上的游玩人多，墜兒沒一會就和卿兒走散了，卿兒想逛一逛的心切，就沒去細找墜兒。
呵，沒曾想這都城大街竟是這樣繁華，熙熙攘攘的，可不像電視里演的那樣窄窄一條街，卿兒逛了整整一上午，見著了許多稀奇的玩意，喜愛的不得了，買了好些，心想著拿回去送給墜兒、二哥和娘他們。可眼下她早已累得筋疲力盡，又口渴得緊，抬頭見著一家“涼蘭軒”茶樓，便進去打算休息一下。
“呦，這位小姐，買了好些東西呀！挺累的吧，您二樓喝口茶，先歇歇腳！”一進門，一小二便滿臉笑意的熱情地招呼著，“東西讓小的幫你拿。”
“謝謝你，小二哥。”卿兒莞爾一笑，說著便跟著小二上了二樓，“好了，東西放著就行了。嗯…我第一次來這，不知道你們店有什么特色糕點。”
小二道：“小店今年春季新品垂心海棠酥，是采摘新鮮的垂心海棠精心秘制的，您嘗嘗？”
向往了多年的手工糕點，還是古代的，肯定純天然無添加，卿兒道：“嗯，就這個吧。”
小二道：“好嘞，您稍等。”
卿兒依窗而坐，從涼蘭軒向外望去，遠處繞城河上稀稀落落的蕩著幾只烏蓬小舟，舟上船夫搖著櫓，間或和小舟上的客家閑聊上幾句，一派祥和，安靜之景。
卿兒覺得一般這個時候應該裝逼吟首詩，思索片刻，吟道：“三月春期看已半，江邊春色青猶短。天氣養花紅日暖，深深院，真珠簾額初飛燕。”
“小姐，您慢用。”小二端上糕點。
“哦，謝謝！”卿兒回頭對小二微微一笑。
“小姐客氣了。”小二怔了怔，心嘆卿兒美得炫目，接著道：“小的剛才聽聞小姐吟的那幾句詞，便覺小姐好文采，趕巧今個恰好是小店每年一次的詩會，小店老板每年都以此來結識許多有識之士。小姐不妨也上三樓去瞧瞧，來個以詩會友。”
卿兒不好意道：“哪有，我這只是隨口瞎吟的，上不了臺面的。”心里偷想這都是在現代學了這么多年學的古詩詞，哪里敢說是自己的詩作。
小二道：“小姐自謙了。那既然小姐無心與人比試，那小的就不打擾您了，您慢用。”
卿兒開始品嘗這看似賣相還不錯的垂心海棠酥，“哇，好吃！”那垂心海棠酥入口即化，甜而不膩，咽下后，口中還回味著絲絲花瓣香。
“嗯～～好吃！”卿兒滿足得眼睛都樂得瞇到一起，吃貨的世界里，好吃絕對是對一個東西最高評價了！
休息了片刻之后，卿兒見時間還早，好奇心驅使，便上了樓，想見識一下那詩會。只聽見傳來一聲：“初春時節，不如就以春景為題吧。”
“花徑斂馀紅，風沼縈新皺。乳燕穿庭戶，飛絮沾襟袖。正佳時、仍晚晝，著人滋味，真個濃如酒。”一位身穿青衣的書生搖搖手中紙扇，緩緩吟道。
“好！”眾人齊聲喝彩，“哪個想到了盡管說。”
說起春景為題的古詩，卿兒下意識曾經詩歌賞析的一個高頻考點：“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眾人聞聲轉身，見一白衣女子，淺笑盈盈，從容吟詩，無不驚嘆，一時啞口，良久竟無人敢接。
卿兒尷尬笑笑，感覺有點招搖，還是先走為妙。
突然一身著粉紅荷苞紗裙的俏女子自樓上緩緩踱步而至，只聽到：“漠漠春陰酒半酣。風透春衫，雨透春衫。人家蠶事欲眠三。桑滿筐籃，柘滿筐籃。”那女子沖卿兒微微一笑，道：“姑娘，如何啊？”
卿兒狂點頭，稱贊道：“好！！！”其實，她不懂哎，她曾經可是理科博士，哪懂這些！
眾人頻頻點頭，思忖之間，卻聽一男聲自樓下傳來：“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
卿兒低頭笑了，道：“雖是春為題，可公子你是離家許久，客居此處才有所感么？”
那女子鼓掌稱贊，十分爽朗道：“姑娘好才氣，小女子涼蘭軒的老板淳于慕涼。”又轉過身，伸手“啪”一聲打在剛才那男子身上，怒道：“薛書昕，我平日虧待你了嗎？！你做這詩什么意思？”
卿兒驚住，暗嘆妹子很潑辣呀，忙上前攔住她，淺笑道：“他無意的，息怒，消消氣！”
慕涼回頭嗔了一眼薛書昕，道：“今兒就先饒了你。”又拉過卿兒的手道：“只是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上官卿兒。”
眾人一聽“上官”一姓，紛紛議論起來：“咱們這姓上官的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不就只有當朝丞相一家嗎？莫非她是上官家的……”
見卿兒又有些局促，慕涼忙喊道：“今年詩會就到這了，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相互議論著離開。
慕涼拉過卿兒，道：“我可不管你是上官家的還是下官家的，總之，你這個朋友我今天是交定了。薛書昕，你下去幫忙吩咐一下，準備些我們涼蘭軒的招牌菜。今天晚上我們好好談心，聊聊彼此，走！”
夜未央。
“哈哈…”卿兒輕笑兩聲，躺在舒服的床上，回憶著剛才那頓輕松愉悅的晚飯：薛書昕和慕涼好似一對歡喜冤家，慕涼性子潑辣、爽朗；書昕溫煦、儒雅，兩人似朋友，似知己，似親人，似愛人……書昕寵溺著慕涼的理所應當，慕涼享受著書昕的寬容忍讓。這對朋友讓自己真的很舒服啊。想到這兒，卿兒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
忽然間，覺得幸福正悄悄敲打著自己的心扉。就這樣快樂的睡過去，連夢也是甜甜的…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