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陳嘉映,《書的長度》
你要是一年寫出三四本大部頭來嚇人,我們只好同情挨嚇的。你要是真以為自己有那么多精彩的思想感受,不為名不圖利,起早貪黑嘔心瀝血,一字一字摳出八百頁來──我們該同情誰呢?當然是覺得你怪可憐的。你想想,道德經五千言,論語千把行,維特根斯坦出版了十萬字,編定有意出版的二十萬字。你怎么一下子就比人家多出那么多思想來哪?
二十四
艾略特,一個訪談
記者:你認為詩人最好只管讀書、寫作,其他什么事都不干?
艾略特:不,這也因人而異。我可以很肯定地說,要是我一點兒也不必為生活操心,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寫詩上,很可能會扼殺我的創(chuàng)作生命。
記者:為什么?
艾略特:我認為做一些別的事,無論到銀行上班,還是從事出版業(yè),對我來說都很有益處。同時,就是因為抽不出很多時間來創(chuàng)作,會逼得自己寫作時精神更集中。我的意思是說,這使我不會寫得太多。我怕的是,沒有其他事好干,會寫得太多,粗制濫造。那對我來說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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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彈:每天一千字,對于作者本人來說肯定是好事,但對于讀者來說,則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