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這個世界,最難買的是一顆在貧困里陪你到老的決心

01

李曉菲是浙江烏鎮的一家精品店老板的獨生女。這個愛追求浪漫、愛做夢的女孩,擁有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活像從小說里邊走出的江南女子。李曉菲自小愛看各種文藝小說,尤其鐘情于古代才子佳人的故事,加上烏鎮文化的陶冶和臺灣偶像劇的熏陶。初中時流行《流星花園》,花澤類成為她夢寐以求的擇偶對象。她把自己當做了佳人,總期待哪一天,她的王子會像《大話西游》里邊,紫霞仙子說對至尊寶說過那樣:“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圣衣,腳踏七色云彩來娶我?!?/p>

李曉菲的父母是樸實的工人出身,沒有什么宏大的抱負,只希望女兒將在能夠踏實點工作,所以一直希望女兒考大學的時候,她能夠就近在杭州讀書。沒想到她高考前受了多年來偶像劇主角經常提到的愛情圣地——天涯海角。所以在表面上應承父母的意見,卻暗地里把學校報到三亞去了。

高考放榜后,女兒的選擇讓父母大為惱火,最終在愛女心切和無可奈何的情況下,還是同意她去三亞讀書。不過叮囑她記得要小心,更要經常打電話回家問候。李曉菲覺得自己終于擺脫父母的牢籠,懷著一個公主般的夢想來到了三亞。

三亞的碧海藍天讓她非常著迷,整個三亞在她眼里都是浪漫的代名詞。所以在一開學,就跟宿友游遍了所有的景點。不久因為在異鄉,雖然身邊也有宿舍姐妹陪伴,遠在天涯的寂寞感悄然來襲。

一次,在班里的聚會中。班里最為出頭的男生阿杰,早早就注意到她,一個晚上盡邀請她跳舞。李曉菲看他長得不討厭,被他的挑逗之下,也就沒有抵抗。一來二往,不久兩人戀情曝光。但是很快的,李曉菲在上課時,無意中看到阿杰手機新的短信,發覺阿杰在家里也有女朋友。一怒之下,當著全班的面煽了對方一巴掌,兩人的感情不了了之。李曉菲在班里開始覺得陌生,跟阿杰在一個班很不自然,所以班里的活動也不想多去參加,完全進入到自己的小世界。

02

很快,李曉菲在美女如云的藝術分院里,以才女的身份引起一位叫云峰的人注意。云峰跟她同在新聞傳播分院,卻是學編導的學生。在分院內少有名氣,高中的時候就獲得過某文學比賽一等獎,也因為受了金庸、余秋雨筆下江南的影響,從小對江南很是向往。宿友打趣說以后找個江南的女孩,就行了。云峰說自己早有此打算,無意間在校內網,進入李曉菲的主頁。這么一個帶有古典文學藝術氣息的女孩,迅速引起他的注意。在對方的留言板上,盡顯自己的才情,詩詞古文信手沾來。很快兩人便在網上玩起文字游戲。最終李曉菲拜服在云峰筆下,并答應云峰的一個要求,出來跟他見面。

那天,李曉菲把自己打扮得異常漂亮。見了面之后,李曉菲沒想到云峰本人也文質彬彬,完全可以說是才貌雙全,而且云峰的風趣,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云峰對李曉菲也有好感。很自然,兩人一塊看電影,一塊逛街,一塊到天涯海角見證愛情。在鹿回頭上,刻下他們的愛情誓言。在馮小剛《非誠勿擾》的驅動下,云峰以他在海灘邊精心布置的心形火焰,以及用孔明燈幻化出來的“愛菲一輩子”。李曉菲感動得落淚,原來愛情就這么不期而至,終于答應了云峰,云峰高興得抱著李曉菲在向大海證明他們的愛情。

大學時,云峰在學校跟幾個要好的哥們組建了影視之家社團,為以后進入影視行業或者電視臺做準備。而李曉菲作為云峰的女友,近水樓臺先得月。每逢云峰社團里有DV拍攝,李曉菲自然而然成為女主角的熱門人選,就連云峰的課題作品,交的作品幾乎都清一色是李曉菲主演,而且不少是兩人主演。

云峰的DV作品《半生緣》去參加全國大學生DV大賽,不負眾望獲得一等獎,為他以后進入影視行業墊下基礎,而且劇中的男女主角正是他和李曉菲。一時,他們成為校內的紅人,眾人眼里的“金童玉女”!

03

大三的寒假,云峰偷偷跟著李曉菲去了杭州,同時也包括了李曉菲的老家烏鎮。兩人在父母底下偷偷的愛,在西湖這個圣地見證美好愛情。他們跟很多情侶一樣,有過小吵小鬧,但更多是因為情投意合,更多是因為未經世事的熏染。

很快大四到了,開始有同學去實習。云峰的夢想是想去北京發展,因為那里才是電影人夢想的天堂。而李曉菲卻想回到臨近烏鎮的杭州工作。兩人相峙不下。到了12月,李曉菲不告而別,就連兩年前說如果有《非誠勿擾2》,兩人一定去看。云峰一個人失落地去看《非誠勿擾2》,發現故事結局也不完美,葛優的一段臺詞更是觸動了他的心扉:“婚姻,怎么選都是錯的,美好的婚姻就是一錯再錯?!?/p>

云峰心里舍不得這兩年多的感情就這么白白溜走,決定去浙江找回李曉菲,幾乎用盡了方法,終于李曉菲被他的誠心感動。決定等他三年,事業有成就結婚。最后兩人決定去北京發展,因為這里聚集了全國最優秀的電影人。

大四的下半學期,云峰和李曉菲來到北京,這個所謂藝術家的天堂。他們沒有那么多的錢,租得起高檔公寓。最后在朋友的幫助下,在五環的地方租了一房一廳。就這樣,兩人總算安定了下來。

云峰學的是編導專業,所以去電視臺碰碰運氣,沒想到他的資歷在這個都市里,根本不值得一提。而李曉菲去了一家廣告公司做了實習平面設計,間隙時間兼職做了平面模特。雖然在大城市生活頗不容易,但是看到最愛的人都在身邊,所有的挫折都不值得一提。云峰找不到電視臺的工作,好在北京的影視公司到處都是。云峰很快進了一家影視公司做了影視編導,幫忙導演打打下手,仗著深厚的文筆,空閑的時間也充當劇本槍手,替一些成名的編劇提供故事腳本,或者撰寫劇本內容。

畢業臨近,兩人回學校辦理好畢業手續。畢業后,告別了年少輕狂。

云峰看著有點懼怕未來的李曉菲,緊緊抓住她的手,躊躇滿志地說:“放心,一切有我!”李曉菲在心中涌起一股溫暖。

04

畢業后,他們再也不是學生了。李曉菲的專業水平并不算突出,但是因為外貌的出色,成功通過了試用期,月薪除去房租已經所剩無幾。而云峰在影視公司雖然寫劇本稿費不少。但是因為是槍手,大部分都給總編劇占了,月薪也不算高了。但是為了他的電影夢,他覺得這只是暫時的。

沒過多久,房租又升了,在北京五環內的小區,一房一廳已經要2千多左右了?,F在僅房租一項,就要占去他們收入的3分之1。云峰想過去附近的城中村居住。但是又一想人多繁雜,李曉菲又不喜歡那種臟亂的地方。只好將平時省吃儉用一些。

云峰在影視公司沒有他想象中那么順心順手,進了社會方知道在大學里學到的東西只有他用到的十分之一二。沒有3、5年的功夫,任憑他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獨當一面。這個社會就這么現實。加上他在北京也沒有多少關系可言,不比在南方,家里還有親戚在省里當官。在這里什么都要靠自己。

李曉菲做了廣告設計,問題也來了,她本來以為做設計是件挺美好的事。包括北京城里所有的建筑都是設計師設計出來的,但是她目前能接觸到的,就是幫一些小企業設計產品海報、各種展會的物料,更不敢談什么有什么實質的東西來承載她藝術家的夢想。而且更揪心的是,做廣告經常要加班,客戶一個不愿意,把設計圖改了又改。在學校的時候,老師要求不太嚴格,只要看得過去就行,但是工作就是雇傭關系??偸锹闊﹦e人不好,或許有人想幫她。開始有工作幾年的男同事想趁機跟她親近,打從看到李曉菲有男友之后,便打了退堂鼓。

而設計部的總監也是女性,對她的美貌完全沒有憐愛之心,李曉菲只好咽著氣。好在有畢業兩年的陳諾是在這個公司與她走得最親近,英雄之間惺惺相惜,其實美女也是。陳諾是本地人,她跟她男朋友是從高中就開始在一起的。他父母在京城里當官,家里自然算是小開,好幾次她男朋友都想讓她在家做個家庭婦女就行。但是她個性好強,不想太依賴男方,聽說這家廣告公司,也是他男友家里的一個親戚開的。在公司里,就連總監們都敬她三分。

誰說美女之間不容易擦出火花。很快,兩人都發現她們都喜歡逛商城,面對好看的飾品心動。初來乍到,云峰跟李曉菲對北京城完全都是生疏的,北京情侶們常去的地方,他們并不太熟悉,加上一來北京就忙于工作,實在沒有功夫去研究北京的精髓所在。

李曉菲也看過陳諾的男友程巖,果然長得英俊非凡,再加上家境也不錯,雖然現在只是個小小的科長,但前途不可衡量,開的是價值上百萬的奧迪車。李曉菲又想到云峰,雖然外貌、能力不會輸于程巖,但是人家的家世就把你的才華外表都比下去了。程巖也極盡了地主之誼,跟陳諾順帶著李曉菲見識了不少北京人奢侈的地方。

05

李曉菲本來外表就靚麗,在北京這么一走動,果然吸引不少世家弟子的注意,也有前來向程巖打聽的,不比在廣告公司里,看到云峰自動退卻。李曉菲在陳諾的牽引下,各種酒會宴會從不落單。很快有位家族在京城里做房產生意的小開,看上了李曉菲,一出手就是幾千元的手鐲。李曉菲開始有點覺得對不起云峰,但是女人就是這樣,在見過光鮮之前,每個人都是純潔的,但是見過之后,就再也回不了原來的路。激情過后,回到她和云峰住的一房一廳,相較人家的別墅,自是天壤之別。而云峰在公司的業務驟多,他一面負責創作,又要幫著做宣傳,雖然大多是小制作,偶爾也會拍一些影視廣告短片,笑稱假如李曉菲公司也做影視廣告的業務,可以轉手給他們公司做。

偶爾看到李曉菲回來晚了,也沒多說什么,在北京這個高壓力的城市,哪個人沒有加班的事,他自然不知道李曉菲在一點點走出他的生活。開始的時候,只是見她身上有一股異味,以為是跟同事一塊出去唱K喝酒去了。直到后來,她身上多了些他看起來不太思議的名牌服飾。李曉菲的家境他是了解的,雖然算不上富有,但也是小康之家。但是這么幾千一件的衣服,不是他買給她的,又是誰呢?

直到有一天,他下班坐地鐵回家的路上,雨有點大,他擔心曉菲,到她公司去接她。但是那一瞬間,他突然鎮住了,有個開奔馳的年輕后生,很有禮貌地接過李曉菲,開車揚長而去。

晚上,李曉菲回到他們的小窩,云峰質問曉菲,曉菲騙他,兩人大吵一場。最后兩人抱著一塊睡了。果然,之后,李曉菲故意離開小開。但是小開并不就此罷休,他看穿曉菲是個愛慕虛榮的人,只是被壓抑太久了,又眷戀和大學男友的感情。李曉菲加之工作不如意,一時不慎被炒了。在陳諾的幫助下,卻有如天助一樣進了一家有名的媒體公司。

但是沒想到這一切卻是小開的安排,李曉菲又一步進入小開的圈套。小開對她又一輪的進攻。在車上激情的時候,被云峰找了個正著。云峰再也無法原諒她。兩人從此分手。

06

李曉菲離開云峰之后,在北京幾乎無所依,在小開的安排下,住在他家的一所公寓,但真的跟小開在一塊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她只是他眾多女友之一。幾經周折,她終于要離開這個她曾經著迷的北京,也無臉再去找云峰,回到自己的家鄉浙江。

仗著父母的四處幫忙,終于在杭州找到了工作。她這次選擇做了輕松的助理??偨浝韺λ芎?,她由衷感謝著,以為人生會有新的開始。但沒想到總經理因為犯事被辭退,新來的柳總卻不太一樣,對她好的同時,處處顯示他的學識。李曉菲知道他有妻兒,開始有點擔心,后來聽她說她妻兒很少管她,兩人就要離婚了。

在對方糖衣炮彈之下,沒想到最后懷孕了。李曉菲安心住在總經理的的私人住所。這一切就連他的父母也不知道,她當了別人的小三。

柳總妻子很快找到這個破壞自己家庭小三。兩人在公寓里爭執之下,李曉菲一不小心摔到流了產。對方怕出了人命,還是把李曉菲送進當地醫院。

李曉菲在病房里休息幾天,柳總也想憑空消失一般,只有個別同事來看望。李曉菲在醫院里看到電視屏幕上的云峰的新電影獲得電影節最佳新人導演獎,在講臺上拿獎時,失聲痛哭。

為什么有些感情,一旦錯過,就不會再來了。

現在的他,還會想她嗎?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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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倫,85后作者,新媒體人。

80后最會寫情詩的人。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微信號:蘇倫(sulun1019)

新浪微博:@蘇倫

主要作品

長篇小說《憂郁少年行》《隨風蕩》《請許我塵埃落定》;

出版愛情詩集《別了,我曾經夢過的女孩》,已在京東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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