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中午男男來我家里吃飯,進門的瞬間,我有些驚愕,她的臉色怎會如此難看,面色憔悴,臉上的斑點愈加明顯。
我知道她昨天肯定又熬夜了,盡管我說了無數遍不讓她熬夜的話。
吃飯的時候,她吃一口,放一下筷子,婆婆說不好吃嗎?她就說嗓子不舒服,下咽比較困難,也確實一直在吐痰。
吃完后,她沒有主動抱寶寶,我就能很明顯感覺出她內心的落寞。
屬于這個城市的落寞,也屬于她自己的落寞。
于是,我主動讓她抱抱寶寶,感覺可愛的寶寶可以緩解下她冰涼的心,而她,前言不搭后語地應和著跟我說話。
我邀請她來家里吃飯邀請好久了,可能是真的比較忙,可能是不想面對我,因為我能看透她所有的脆弱。
我在哄睡寶寶,她躺在我的旁邊,沒看手機,沒有聲音,閉著眼,像是很熟睡的樣子,但她緊鎖的眉頭告訴我:她在假裝睡覺。
隨后是不停的翻身聲音,我出去上廁所的時候,婆婆問我她不用上班嗎?我提醒婆婆,千萬不要問她,她現在處在工作敏感期。
當我躺下來的時候,我多想摟住她,并大聲地告訴她:不怕,還有我呢?可是,不知為什么,我不敢說。
02
男男是我的大學閨蜜,也是畢業后唯一一個跟我留在一個城市的大學朋友,可以說,我們是彼此的至親,也一起度過了畢業后最難的幾年時光。
只是,我和她,有時候感覺是二個世界的人,我粗里粗氣,她溫文爾雅,包括對工作,我是有份自己還不算討厭做得還行的工作就可以,而她心中一直都是高大上的白領想法。
前幾個月,她發微信告訴我,她要搬到我們小區的時候,我的心揪了一下,仔細一想,她住遍了這個城市所有區域的小區。
默契的是她發來一條心有靈犀的短消息:親愛的,我想有一個自己的家,我再也不想搬家了。
看到她短信的瞬間,鼻子酸酸的,眼睛澀澀的。自從我和朱先生成家后,我們都幫她搬了五六次了吧,我都覺得疲憊。
印象特別深的是我們畢業第一年,5個人一起住合租房的日子,學校讓畢業生搬走的最后一天,她和我跑得滿頭大汗,看了十幾家房子才定下來,當時為了節省房費,我和她一起住一間,這一住就是一年半。
我想這段時間,應該會是我們彼此印象最深的時光吧,甚是大過四年的大學時光。
有周末的歡愉聲,有深夜的被窩哭泣聲,想拉著彼此的手,走遍這個城市的角角落落,想告訴青春,我們的靈魂一直在行走的路上。
大學的她帶我玩輪滑,帶我學游泳,帶我唱歌,帶我爬山,我的歡聲笑語里肯定有她的影子,我孤單無聊的時光機肯定有她的聲音,于是我自私地想,畢業后我一定會留在你在的城市,繼續感受你的溫度。
也許是因為心氣高吧,她的工作之路并沒有那么順暢,眼看著由一個朝氣蓬勃的人兒變得像蔫了的茄子,毫無生機。
就這樣,我在她的身邊,一陪便又是一個四年,一段隨叫隨到的四年。這四年,我盡情發揮著我的溫度。
03
她說過,她不想戀愛,不想結婚,不想生子,可是她來我家一次,我就明顯感覺,她的孤獨又深了一層,于是,我很多次對話都避開朱先生,避開我的小天使,還有避開工作。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見面,都是去美容院見面,她享受,我也跟著享受,其實那會,她就開始麻痹自己了。
她努力把自己打扮成最光鮮亮麗的樣子,可是她迷茫無助的眼神卻讓人一眼望到底;她努力走進最熱鬧最有人氣的集體生活,可是她內心卻承受著不愿接受現實的折磨。
這個城市那么大,屬于我們的角落卻小到無法形容;這個城市的燈光璀璨,卻沒有指向我們回家的光芒;這個城市車水馬龍,認識我們的人卻屈指可數。
穿梭在這個城市的人行道上,連我這個有家室的人都會感知到自己的渺小,何況她,形單影只呢?我很難想象,她抱著雙膝,熬過了多少漆黑的夜晚。
這個城市,你努力了,就會感覺到它的溫度,而且會借助它的溫度;你放棄了,就會感覺到夏日的風,都那么刺骨。
突然,她翻了翻身,從后面抱住我,比四年前我抱住她還要緊,“我哪里都不想去,我要留在這個城市,因為我的城市,有你的溫度?!?br>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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