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太黑,我沒看清他們的模樣。”武皇答。
那人又問:“你樓下有攝像頭嗎?有的話就先回去把錄像調出來辨認一下,看清楚他們是誰再過來報案。你不知道他們是誰,我們光憑你比手劃腳也沒法定案。”
聽他這么說,武皇頓時火冒三丈,扯開嗓門朝他大吼:“我要是知道他們長什么樣,還用來找你們嗎?百姓要是能捉犯罪分子,還用你們干什么?難道你們就只管坐在這里玩游戲、聊八卦打法時間?”
正坐著玩游戲的人聽她這么一喊,都齊刷刷地把目光對準了她。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從樓上走下來三個長短不齊的人。
那仨徑直走過來,然后把她和那同志團團圍住。先是大肚子用手捅了一下那警察,重重咳了一聲。那同志抬眼看他,大肚子趁機向他使了個眼色,那同志便心領神會地閉了嘴。
接下來光腦袋問武皇:“他們為什么打你?你都得罪了什么人?”
武皇說:“我誰都沒得罪,如果一定要說得罪,那也是別人先得罪我!”
“哦?”光腦袋甚是驚訝地說,“你且說來聽聽。”
然后他又對那同志說:“你快拿筆記一下。”
武皇把那天在露天餐廳發生的事向他講述一遍。末了,她說:“事情的經過就這樣。”
“不對吧?”光腦袋說,“這明顯是你得罪別人,怎么說別人得罪你呢?”
“你怎么斷定是我得罪他們?”武皇很氣惱,真想踢他一腳。
“別人叫你過去認識一下,這是給你面子。你卻這么不識大體,而且還擺那么大譜。一看就是你先得罪別人,你竟然還說別人得罪你?”
隨后,他又問武皇:“你知道叫你過去的人是誰嗎?”
武皇把頭扭到一邊,說:“不知道。”
光腦袋接著說:“那是趙公子,”
他用手指敲著桌面,接著問武皇,“你知道趙公子是何許人也?”
武皇當然知道趙公子是趙跑跑的私生子趙四,但她卻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光腦袋自顧自地說:“那是趙局長的兒子。”
“那又如何?”武皇看著他說,“難不成就因為他是趙跑跑的兒子,我就要無條件聽他使?”
停頓一下,她又說:“你不能因為他爹是趙跑跑就顛倒黑白,明明是他先得罪我,你偏要把得罪他的帽子扣我頭上。”
光腦袋沒想到武皇竟敢說出這番話來,按他多年的辦事經驗來看,普通百姓一旦聽說某某是某芝麻官的親戚,大多都會敬畏三分,即便受了他們迫害,也只能選擇啞巴吃黃連,心里有苦不敢言。
他睜大眼睛把武皇打量一番,見她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只好選擇閉了嘴。
最后是矮冬瓜出來說話,他問武皇:“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毆打你的人跟他們有關?我們這里講究證據,沒有證據不能受理。”
武皇心里大罵:你奶奶個熊的,老子被人打了來報案,你他娘的全給我裝孫子。我要是能逮住他們,還用來找你們這群龜毛?
心里正罵著,又聽矮冬瓜說:“你回去找到證據再來。”
過了一會,他又說:“找到證據別上這兒來,這里不負責此案。”
“不來這里去哪里?”武皇雖然很惱火,但仍耐著性子說,“人民的生命受到威脅,不上這里找趙跑跑,難道要上法院找曹大人不成?”
讓她出乎意料的是,矮冬瓜竟然這么說:“你說對了,這事歸曹哈巴管。趙跑跑不受理此案。你找到證據就上法院告他們,我們曹哈巴院長會為你主持公道,給你一個滿意的說法。”
武皇當然沒去找曹哈巴要說法,因為她知道那是同系一條賊船的作案團伙,即便去了也是白忙活一場。
再后來,她通過一些官方渠道和自己的領悟能力了解到那仨的來歷。大肚子正是當時朔陽市委書記周大孫的得力助手,光腦袋就是公安局長趙跑跑的背鍋俠,最后那位矮冬瓜便是法院院長曹哈巴的判案干將。
聽了劉帝對照片上那仨的描述,武皇便斷定此仨必定是彼仨。
“那三大人物都翹了,為何這仨沒完蛋?”武皇心存疑惑,看著劉帝說,“他們跟在那三大虎身邊沒少干缺德事,怎么偏偏就漏了他們?”
劉帝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自我安慰說:“也許還沒到時候吧。”
“為什么又在同一時間把他們升為府內三把手呢?”武皇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說,“莫非他們有過人之處?”
“就憑他們那諂媚的嘴臉,能有什么過人之處?”劉帝不屑說道,“說來說去,還不就是通過一些非法手段爬上去。”
他把腿盤到沙發上,接著說,“說不定他們就是三大老虎培養的接班人。”
武皇思忖良久,點著頭說:“嗯,這事挺玄,估計有人收了好處非法提拔他們。”
“管他誰提拔,”劉帝說,“我們還是想一下怎么跟他們玩吧。”
武皇說:“我們既沒權又沒背景,能想出什么好辦法?他們要干咱們,我們只有待宰的份。”
“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劉帝不服,“即使干不過他們,至少也要跟那群孫子同歸于盡。”
“你打算怎么同歸于盡?”武皇問。
劉帝也不知道怎么辦,想來想去,只能說:“帶把利劍沖進去跟他們拼命。”
武皇說:“你以為是劉邦那個年代?直接拿把劍沖進去就能斬縣令的腦袋?時代不同,那方法行不通。先不說你能不能斬他腦袋下來,光府內那道陰森森的大門,你沒辦法進去。”
思索片刻,她繼續說道:“我們要根據時代的不同,來改變合適的應對措施。”
“快說說你的好策略。“劉帝笑道,“讓我看看你的腦袋瓜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深謀遠慮。”
武皇撓了撓頭,正要說自己的想法。劉帝突然大叫一聲:“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武皇問。
劉帝說:“這年代對付欺軟怕硬的敗類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他們扔兩個炸藥包進去,讓他們體驗一下炸爆米花的感覺。”
武皇笑了笑,不再言語。片刻之后,她又想起自己的遠大志向,于是說:“這事不能這么干,他們死了咱們也跑不了。”
“除了這個沒好的辦法,”劉帝說,“對于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而言,這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式。你想想,你既沒權又沒背景,你干得過那群人畜嗎?別以為只要躲起來或退一步,他們就會放過你。但凡他們有一點人性,又怎么會干出傷天害理的事?
“總的來說,敗類就是欺軟怕硬,你越是怕他,他越要整死你。你要是敢拿出強硬的姿態跟他們叫板,我保證他們會馬上變得和顏悅色。”
“嗯,挺有道理。”武皇對他豎起大拇指,“有長進!又離干大事近了一步。”
劉帝不喜,反而追問:“快說說你心里的想法,讓我參考一下有沒有利用價值。”
“我的想法嘛,”武皇故意賣關子,“暫且保密。”
“這里又沒外人,有什么好保密的?”劉帝滿不在乎地說,“你不說,我也知道。”
“知道就別問了,”武皇笑說,“我那想法有點異想天開,不到時機沒法實現。”
劉帝突然來了勁,雙手抓著腳脖子朝她身邊挪了一下,耳朵往她嘴邊一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問道:“什么時候才是時機?”
武皇說:“我得去問問我的老天爺師傅才行。”
說完哈哈一笑,她又說:“這事只有我師傅才知道。時機到時,他自然會提醒我。”
隨后她又強調一句:“成大事者,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這么神乎?”劉帝一邊笑著,一邊說,“看來我們只有聽老天爺的安排了。”
接著他嘆道:“天命不可違,老天爺安排的事,誰也沒法阻擋。”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用費腦子去想對付敗類的辦法了。他們要是敢冒下地獄的風險迫害我們,老天爺自有他的安排。”
“這么說,我們只能等著他們來找麻煩了?”劉帝這時又想起那位朋友,于是跑到窗戶邊往樓下看了一眼,見那家伙還站在原地朝他們所在的樓層仰望,大罵一聲又返了回來。
“你跟他生什么氣?”武皇開導他說,“他喜歡干什么那是他的事,你只要跟他保持距離、不上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