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總是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心真的很累。
導致我開始格外的粘人,晚上熄燈之后,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會躡手躡腳的抱著枕頭,輕輕推開媽媽的房門,一咕嚕躺在媽媽身邊,握著媽媽的手。有時媽媽在睡意朦朧中被我吵醒,會略帶無奈的說 “又來撒嬌,你總是這樣,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你可怎么辦?”
要是在以前,我會帶著撒嬌的口吻 “不管不管,我去哪你都要陪我,哪怕結婚了,你也得陪我”。
現在的我則說不出來,能做的就是更緊的握著媽媽的手,開玩笑的說“以后想讓我握你的手,我都不在你身邊”。
于是媽媽被我這么一鬧,睡意也全消了,干脆和我談起心來。“有時候我會羨慕你姥姥姥爺,四個子女全都在身邊,日子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是煙火氣息很濃,尤其是你姥爺在世的時候,吵吵鬧鬧的,挺好,現在家里連吵架的人都沒有了,太平靜。哎,怎么突然好想你姥爺呢?”
怪我,真的怪我,大晚上的不睡覺,惹的老媽莫名的那么傷感?順帶帶著我的思緒跟著翻飛。
我們總是意識不到告別的來臨,會覺得還有的是時間
談起我姥爺,那我是很有話語權的。從小在他身邊長大,他對我寵溺萬分。小時候無論干什么。他都慣著我。
在家里玩火,他不但不打我,還給我提供更多的原材料,在一旁看著我;每次領我買筆,都是讓我隨便拿;零花錢也是,每次都是在媽媽那拿一份,然后姥爺再偷偷給一份,還不讓我跟家人說。我喜歡吃的菜,他就每天都做,后來導致我一見到那菜就自然飽了。成長過程中,好多好多這樣的小細節拼湊成現在對姥爺的愧疚和思念。
大二寒假回來,知道姥爺得癌癥的那天還清清楚楚的印在腦子里。天空中飄著小雪,陰陰沉沉的,路面上的積雪稍稍融化,我抱著妹妹,一遍一遍的問“你是騙我的么?你在跟我開玩笑?是診斷錯了么?”最后終于哭累了,也接受了。
由于是晚期,再加上年紀大了,長輩們選擇藥物治療,一而再的告訴我,千萬別把實情告訴姥爺。也就十幾天的功夫,病情惡化的特別快,不得不把姥爺送到醫院。那天晚上家人們一邊聯系著醫院,一邊找車,房間里就剩下我和姥爺。
他壓抑著情緒,用老年人那種獨有的沙啞聲音跟我說“倩倩,也許這是我最后一天在家住了,你以后要好好學習,找個好人家,我是看不見了”
“哎呀,姥爺你別說了,給你算了,你能活到100多呢,你看你壽命線那么長,別瞎想。”
其實姥爺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說,其實我也想聽他說很多很多的話,但是害怕聽他說著說著自己會忍不住的哭出來,露出馬腳,所以就那樣倉促的打斷了這段最后的囑托。
姥爺住院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從此,那個被打斷的傍晚成了我的夢魘,每每想起姥爺,就會想到自己當初那么狠心的拒絕了和他最后的告別。
告別要趁早
姥爺去世的那個冬天,正逢韓劇《來自星星的你》的熱播。其中有一幕記憶尤深,在那個漆黑的晚上,女主被追殺,男主救了她,把她深深地抱在懷里,卻無力醫治她而變得痛苦萬分的時候,女主捧著男主的臉,很深情的說了許多這輩子都沒說的情話,還說后悔沒有早點說出來,告別是趁早的,否則真正到了告別的那個時刻,人們往往沒有時間來做一個完整的告別。
看到這,我淚如雨下,我們總是驕傲的自以為是,覺得什么不舒服就逃避什么,總認為只要自己愿意,那么就有的是時間來跟想要糾纏的人去發生更多的交集。可是某些人,他和我們的關系就像兩頭開往同樣方向,但是目的地不同的火車,總會在某個站臺相遇,然后同行一段時間,再然后會因為各自的速度和軌道不同在某個站臺分開。
我們總是無法知道那輛同行的火車會在哪里與我們分開,所以覺得一切都還早。
面對生死是這樣的,面對友情,愛情何嘗又不是這樣呢?
從小到大,有多少好朋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說了再見轉身之后就再也沒見過。到最后甚至連對方的那部分記憶也變得模糊起來了。
談的戀愛,每一次吵架都覺得反正會和好,所以會肆無忌憚,歇斯底里,于是這一次次的累積和疊加,在某一次會徹底的爆炸,再也回不去從前的樣子。
分手后才回憶起來,原來當時的我們是那么荒謬與倉促,那個陪伴著我們走過一程的人,自己都沒有好好的表達過感謝和告別就已經走遠了。
所以告別要趁早,抽出一段時間和一周前的自己,一個月前的自己,一年前的自己做個告別;用心的和我們愛過的人,憎恨過的人都做一個好好的告別,然后輕裝上陣的一路前行下去。
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會先來到,所以在我們能表達的時候,就好好的去做,無論是告別也好,相愛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