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要80年校慶了,校長和書記幾次說要約稿,每次都含糊地說“好”,想那么多學生了,混過去再說。沒想,上周五校長下了“最后通牒”:下周一一定要發(fā)到郵箱……這下沒輒了。
其實不是真不想寫,實在是感覺自己會寫不到位。周末,翻出學生時代所有的日記、書信,照片,只言片語,竟然還有成績單,夜自修上傳來傳去的紙條,活動的名單還有電影票、活動門票的票根,邊看邊想,勾起了很多的回憶。但遲遲沒法落筆,開了個頭,卻怎么也沒法寫下去。今日中午,從鐵路募集衣被的現場趕回來,倉促之下,完成任務般地交差,不忘和校長請求:太粗糙了,最好還是不要用。校長還是老樣子,表揚,表揚,再表揚。想當初,一股子的文學愛好就是讓被譽為“詩人校長”的我的語基老師——章紹巖校長這樣激發(fā)出來了,如今,慚愧啊~~
這是松師給予我的
臨近畢業(yè),組織上來政審要我回家鄉(xiāng)從事共青團工作,經過再三考慮,我決定放棄繼續(xù)上師專,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季淳為書記在我的畢業(yè)留言簿上的“……純真、樸實,還有一點小調皮,希望在五年、十年之后,還能見到一個具有今天這些品質,但更成熟的你。” 好友的“很高興也很遺憾你做了這樣的選擇,本來覺得戴上眼鏡,挾著厚厚講義的咪一定很優(yōu)雅,一定很超脫,不想看到你在吞煙吐霧的會議桌旁,唯唯諾諾地做著筆記……”的畢業(yè)留言。翻閱著昔日的照片、日記、書信(搬了5次家,它們永遠是最先安置的),十七年前的一幕幕令我久久不能平靜。
盡管當初讀師范不是我的初衷,但一旦決定并成為事實,立志做一名優(yōu)秀的小學教師是當初最強的信念。初進松師,我就參加了話劇、篆刻、數學、影評、文學評論等興趣小組,加入了茸花文學社、校廣播站記者組,入選為校團委委員,那么多除了書本知識外的陶冶情操的東西,可以說,我當時真的如饑似渴地投入到那些愉悅年輕人性情的環(huán)境中。三年的師范生活,特別是學校的治學理念和老師們的人格魅力對我的人生都起著極大的作用。
忘不了那一排平房,不覺得是陋室,平添的是古樸和私塾般的韻味;忘不了大操場和大草坪,熱鬧著的不單是男生們英武的身姿、女生們的熱望和喝彩,還有一串串、一段段的短詩和美文;忘不了畫廊前的駐足,那里不單有喜報,有書法、繪畫,大家般地登堂,更不乏各類社團的告示;忘不了琴房里傳出的音符,那里鋼琴、小提琴、吉他,竟然還有擊鼓聲,此起彼伏,非但不雜亂,連枝頭的鳥兒都在屏息;忘不了一場場的辯論、演講、戲劇表演、知識競賽、圣誕舞會、大聯歡、狂歡夜等等,是才藝的比拼,更是學藝的匯報和展示;忘不了……
一直在為成長為一名合格乃至優(yōu)秀的人民教師而努力,但卻沒做過一天老師(見習和實習不算的話)。
每當教師節(jié),不忘為夢想為人師的我,自己給自己送上一聲問候;每當不熟識的人稱我“老師”,總會不自禁地露出在講臺上的神態(tài)和微笑;每每有人夸著還算見得人的字跡和普通話,總會來上一句“教師出身嘛(此處害羞的表情)”。是啊,教師,其實更是松師一直以來是我心中神圣的殿堂。
“……女孩在海邊用彩筆畫下一個又一個的彩色童年。”這是89年參加市師范系統作文賽獲二等獎的《童年的顏色》的結尾,沒能桃李(“滿天下”不敢說),是松師三年后的一大遺憾,但是三年的松師教會了我積極的生活態(tài)度、快樂的生活習慣、藝術的人生品位。時至今日,從鄉(xiāng)鎮(zhèn)到機關,一路走來,閑暇時曾跟著女友臨摹趙孟頫的小楷、畫上幾筆花鳥工筆,涂鴉幾句短語的我,一個喜歡文字的人,一個更喜歡閱讀這樣一種沉靜的美感和深入觸覺的人,依然葆有對職業(yè)的在意、對感情的期許、對人格的珍視、對日子的會心;固執(zhí)地不放棄對自己、對他人、對世界的信心,永葆眼睛和心靈的清亮。
這是松師給予我的。
九O屆 ? 仁戈 ? 丁亥年初冬匆于金山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