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樂趣先生是新進職員,毫無個人色彩的他,在單位經(jīng)常被當成是個路人。工作有6個月了,還是在做最基本的事情,也沒有想晉升的欲望。段子手小姐雖然也是新職員,但比沒樂趣先生早進單位一年,而且已經(jīng)小有成就。很會社會生活的段子手小姐很討大家喜歡,也是這個開放辦公室的活力素。段子手小姐和沒樂趣先生雖然是在一個辦公室,但是因為不是一個組,所以基本沒什么交集。在沒樂趣先生工作的第6個月,他開始注意到這個有點吵鬧的女孩。
沒樂趣先生某個加班的夜晚,段子手小姐剛從外面回來,他們看了彼此一眼,“Hi”段子手小姐先開了口。沒樂趣先生回憶這段的時候,捂著臉說 “雖然很不要臉,但的確是她先和我說話的。”打開了話匣子之后,他們一起下班,沒樂趣先生還送段子手小姐回家,因為段子手小姐的家離單位很近。當她回憶起這段的時候,是這么說的“只是正常的打招呼…還有那也不算送回家啦,是順路,因為前面就是地鐵站”但不管怎么說,沒樂趣先生感覺很好,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個路人了。
隨后的幾天里,沒樂趣先生會主動和段子手小姐打招呼,除了問候,兩個人也會聊些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開始的,總之他們會一起吃飯了。中午的時候,不是段子手小姐過來問吃什么,就是沒樂趣先生過去問一起嘛?段子手小姐是飯桌上的焦點,所以永遠不會只有他們兩個人吃飯。每次的午餐聚會或者又可以說是段子手小姐的脫口秀,說的段子什么的能把所有人逗樂,沒樂趣先生則是很安靜的坐在一旁聆聽著。
早上來上班或者拿快遞的時候,他們也會遇見,然后結伴。那次,他們了解到彼此都處于失戀的狀態(tài),但與沒樂趣先生消極生無可戀的樣子不同,段子手小姐笑著說自己分手了,還開著那違和的玩笑。沒樂趣先生發(fā)現(xiàn)了她玩笑后苦澀的笑容,居然有些心疼。他開始好奇段子手小姐,想要了解她,慢慢的,沒樂趣先生明白這是她選擇的人設。“那個時候就是很心疼她,在大家面前那么開心,逗大家笑,但其實她這一段時間的內(nèi)心應該很難過。而且又是小女生,失戀怎么會那么快走出來,蠻想保護她的”沒樂趣先生回答到。
之后,沒樂趣先生開始對段子手小姐表達自己特別的關心,吃飯的時候只幫她把飯菜都打開,快下班的時候時不時偷瞄段子手小姐,為了和她一起走,也開始主動約下班后的飯了。而段子手小姐也都答應約飯,雖然依舊不是兩個人,但人數(shù)少了,氛圍也不一樣了。沒樂趣先生在飯桌上不再沉默,半開玩笑的半撩她,段子手小姐開心的笑也接受著。沒樂趣先生發(fā)現(xiàn),離開單位的她,有些安靜,或許這才是她。
接下來就是每周一次的私約,沒樂趣先生發(fā)現(xiàn)了許多段子手小姐的小習慣,比如口味很小孩,只會盯著一樣吃,雖然不挑食,但吃飯習慣不好等等。回家后想起這些,沒樂趣先生總會忍不住的笑出來,后來他明白了,他是喜歡上段子手小姐了。“說實話,我最后一段時間上班的動力全是她,即使那個時候有離職的想法,可想著上班能見到她,又開始堅持了。”沒樂趣先生敘述到。“我和我前女友分開蠻久了,狀態(tài)也就那樣,不好不壞,但是前段時間她和我說要訂婚了,我承認那個時候蠻難過的,覺得自己很慘,可當我看見同樣失戀的她,發(fā)現(xiàn)原來還有比我更慘的人。我還能悲傷,但她好像都不能悲傷。因為有相似的樣子,又能理解她這樣的原因,所以就喜歡上了。”
確定喜歡段子手小姐后的沒樂趣先生,像變了個人一樣,雖然丟不掉路人的光環(huán),但整個人的精氣神上去了。工作上也有熱情了,當然,對段子手小姐,也更勇敢,更主動了。
快到七夕的時候,沒樂趣先生計劃著和段子手小姐兩個人一起吃飯。段子手小姐的工作很多,也很忙,忙到成功的讓沒樂趣先生約到了七夕吃飯,也忙到段子手小姐完全忘記了那天是什么日子。萬事俱備的那天,終于,他們迎來了第一頓兩個人的燭光晚餐。沒樂趣先生一個人狂喜,可她發(fā)現(xiàn)段子手小姐累得提不起精神。他有點不知所措,沒樂趣先生是個不懂幽默的人,他偷偷搜索逗笑人的段子,但段子手小姐都說無聊。沒樂趣先生有些Sad,他們的晚餐開始有了尷尬的瞬間。因為是七夕,餐廳里大多數(shù)都是小情侶,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熱鬧的模樣,再看回自己這里安靜到可怕的氣氛,沒樂趣先生更沮喪了,他不想就這樣度過這個夜晚。不過還好,機智的他拿出了手機要合影,拍著拍著,就變成沒樂趣先生給段子手小姐拍“寫真”的情況。她笑了,笑的很開心。氣氛又好了起來。沒樂趣先生借著去上廁所的時間,跑到隔壁的商店,買了一支玫瑰,并和店員說好,等下帶她來的時候,讓店員將花遞給她,然后祝她七夕快樂。沒樂趣先生心滿意足的回到餐廳里,看見段子手小姐還在欣賞自己的美照,開心的沖過去,提議下一個地方。然后就是,這個驚喜event成功了,段子手小姐開心的接過花,笑的很燦爛。“那天真的感覺她很開心,一下子覺得不用在一起,就這樣一直陪著她讓她開心就夠了。”
七夕之后的沒樂趣先生很滿意自己的表現(xiàn),但他卻感覺段子手小姐在躲避他。她開始拒絕他的約飯,無論是單位的午餐還是私下的晚餐。沒樂趣先生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他看到段子手小姐在座位上吃面包,他很生氣。“我生氣的不是她拒絕我吃飯,而是為什么要一個人吃面包。為什么不吃點好的。”沒樂趣先生自責到,因為他覺得都是因為自己她才會一個人吃飯。之后的兩個禮拜,他們除了正常的社交禮儀,都沒有再一起吃飯。
不過還好,他們之前早早的約了看H歌手的演唱會,段子手小姐如期的赴約。雖然全程的氣氛說不出的尷尬,可沒樂趣先生很開心她能來。座位的附近,都是相偎在一起的戀人,他們的眼神里充滿著對彼此的愛意,在H歌手歌聲的襯托下,浪漫得有些過分。“H真是越來越美了。”段子手小姐看著舞臺上的歌手感嘆道。表演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舞臺上,只有沒樂趣先生,溫柔的注視著段子手小姐,帶著同樣充滿愛意的眼神。“有點矯情,可真的覺得舞臺上的歌手,都沒有跟著節(jié)奏左右搖擺的她美,那時我知道,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單獨出來了。”同時,沒樂趣先生也想讓他們的關系有一個結果。演唱會達到高潮的時候,沒樂趣先生告白了。而段子手小姐笑著搖搖頭說“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
沒樂趣先生知道會被拒絕但他還是笑著說“我知道你還沒有走出上一段感情,本來是想陪你走出來再跟你告白的,但我知道,我讓你有負擔了,抱歉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帶著苦澀的笑容。后來,他們聊了很多,段子手小姐說七夕才知道沒樂趣先生真的喜歡自己。所以之后的拒絕都是為了讓沒樂趣先生不要有念想。
之后的之后,他們還在單位里遇見,但是少了問候,多了點頭微笑。沒樂趣先生感覺出了她的不自在,終于,辭了這份路人了很久的工作。
“就是可惜,她不知道我那是最后一天,我們都沒有好好道別。我真的愛她,可是她明確的拒絕我了,我覺得沒有必要在她身邊繼續(xù)糾纏,離開應該是對她最好的尊重吧。”沒樂趣先生說道“但是我很感謝她,給我?guī)砹擞職猓屛颐鎸ο矚g的女孩子時更勇敢了。”
以前看村上春樹的時候,覺得他沒有和自己的愛的女孩在一起很可憐,現(xiàn)在想想,其實他愛到了就足夠了,因為并不是所有的愛情都只有在一起這三個字的。沒樂趣先生雖然沒有和愛的人在一起,他有兩個人的回憶,光是這段回憶,就可以讓他幸福很久。
我們會常常被困在自己搭建的小黑屋里出不來,并不斷糾結于為什么付出的永遠和得到的成不了正比。然而當我們不停地反問這個問題時,就已經(jīng)失去了對愛的那份簡單。“你送她玫瑰,她欣然的收下然后轉身離開,也許你會因為她的拒絕而傷心,但是沒有關系,玫瑰的香氣還留存在你手中。”
采訪完沒樂趣先生后,他告訴我們要離開上海一個月,他這趟旅途的目的不是為了遺忘,而是要帶著回憶尋找下一個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