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塵和風逐云沉浸到那癩蛤蟆老頭的記憶中……
在看到那綠色珠子的時候,這位曾經(jīng)的部落戰(zhàn)士笑了,從那綠色光芒之中,他似乎看到,那千絲血蛇不停地奪取進入“陰海鬼域”里的人的生命和血液,這生命和血液進入到他的身體里,傳遞給他溫暖,而這大部分被這“碧波水靈珠”所吸收。
他感到他正是被這“碧波水靈珠”所挑選的容器,用來滋養(yǎng)它自己的。每天他接受著“千絲血蛇”給他帶來的生命力量,同時也經(jīng)受著“碧波水靈珠”從他那里拿走大部分的力量。他的體態(tài)也逐漸發(fā)生著變化,似乎所有的力量都被“碧波水靈珠”吸收了,他的體型也逐漸縮小,嘴巴變尖,似乎正在像他之前的癩蛤蟆的干尸一般。
他的心態(tài)也變得卑微而貪婪,再也不記得自己來這的初衷了,他每天都盼望著千絲血蛇帶來更多的血食,每天他都摩挲這美麗的綠色珠子,沉醉地看著它,等著“千絲血蛇”進入它的口里,然后他再滋養(yǎng)這綠色珠子,他成為了它最忠實的奴隸……
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被吸干,成為石室里的僵尸。他不想……讓另一個人再擁有它,所以又下意識地想多獲取多一些生命和活力,好延續(xù)自己的生命。
直到有一天,他在摩挲“碧波水靈珠”的時候運用元力時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指揮千絲血蛇,還可以將自己制造的幻影投諸于外,他大喜若狂。
他想多攝取一些生命和鮮血,他想多延長自己的生命,他想多點時間擁有這“碧波水靈珠”……
他那天將自己的元神分出一部分,來到了他的部族之中,看見了他走的時候十幾歲的孩子,已經(jīng)成長成三十歲,他開心極了,他幻成自己來到孩子面前,看著三十歲的他對他露出孺慕的眼神,將自己初生的孩子抱到他懷里,他開心極了。與此同時,長期的吸食生命和鮮血的經(jīng)歷讓他這一刻感受到了蓬勃的生命和活力的吸引力,他的眼神一下凝聚了,變得鮮紅而殘酷,再沒有什么比親族的生命和鮮血更容易獲得的了!
在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給自己的兒子種下了血咒,以后自己的子孫會以血為媒,源源不斷地供給他鮮血和生命,因為這種供給會傷及生機,早夭而亡,所以他還給自己的后代種下了十五歲就得結婚生子的念頭,這樣他的供給就會源源不斷了。
看到這里,姬無塵和風逐云不由凜然,想不到眼前的這個人居然如此地喪心病狂,拿自己的后代作為“碧波水靈珠”的祭品。讓他的子孫永遠墮入英年早逝的痛苦之中。他們復雜地看向景陽公子,原來他的家族并非是得了什么家族疾病,而是中了血咒。只要這個人不死,他的族人們永遠會被所謂的宿病纏身。
風逐云看向景陽,想說些什么,姬無塵暗暗拉了一下他,他不想讓景陽知道自己的祖先居然是這樣一個貪婪自私的人。
這之后,他在明惡殿立起了無惡神君的幻象,在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傳播著自己的神跡,就是以念頭為媒,好多獲取一些鮮血和生命。他的大部分力量被“碧波水靈珠”所噬,不敢與豐國的國教相抗衡,只能暗暗進行,好在總有些愚夫信民,為著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
這千年來也這么勉強生存著。
后來招魂殿進駐了“千淵妖猴”,因為他顯示了一些所謂神跡,倒是讓他望而卻步,沒有來侵犯于他。
可是他從此每十年獲取新鮮血食的幾率大大降低。那些被奪取生命的魂魄飄蕩在冤鬼殿,他便把搜羅來作為自己的衙役充當門面。在愚夫信民拜祭他的時候,偶爾拿來威嚇一下,他想要的是源源不斷的供給。
好在二十年前,這“千淵妖猴”終于被鎮(zhèn)江山河印鎮(zhèn)壓了。在“千淵妖猴”休眠之際,會有些人來到明惡殿,那意志薄弱的被他嚇了一嚇,回去少不得有信奉他,供他血食的。也有留下來被他充當衙役的,也有不走運的直接被“千絲血蛇”直接吸食了的。
就如景陽公子的堂叔,他知道是來尋找家族解救之方的,可是他又怎么會讓區(qū)區(qū)一個后輩壞他的事,所以他直接封了他的魂魄,把他變成行尸走肉。
而那些元力高強的,他就避讓三舍,絕不再出去招惹禍端。除了這次,委實是那七尾玄狐太過美貌妖嬈,而那風逐云的姿色也別有風味……
看到這,這風逐云怒氣暗生,這齷齪的癩蛤蟆……
七尾玄狐住了手,只見這景家的老祖宗已經(jīng)兩眼翻白,變成瘋癲了。他已經(jīng)縮成一團,可是手里依然死死地攥在懷里,口角流涎,不停地抽搐一下。
姬無塵暗嘆一聲,揮袖而出,這癩蛤蟆小老頭逐漸閉上了眼睛。他的手里耷拉了下來,卻是有一顆晶亮綠色珠子。
姬無塵不待別人看見,一動之間就把那珠子給收了起來。
在這癩蛤蟆小老頭死掉的那一剎那,景陽忽然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輕松感覺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那股血氣充盈的感覺自他出生之后就沒有過,他有點疑惑地看著眼前。
剛才他知道姬無塵和風逐云他們在這老頭的記憶里看到了什么,他一直心存疑惑,但是他忽然有種不想問不想知道的感覺。在那癩蛤蟆小老頭死掉的瞬間,他隱約覺得心里有根弦斷了的感覺,有點悵然,又有種解脫,還有隨之而來輕松無比,好像要飄起來的感覺,又充盈又輕松。
他看向姬無塵,欲言又止。他想懇求姬無塵把那“碧波水靈珠”拿來給他解救家族宿疾。
姬無塵像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慮,對他抱拳笑道:“恭喜景兄,你的家族宿疾已經(jīng)解除了。剛才可是感覺輕松不少。景兄家族宿疾并非是宿疾,實是這個人下了血咒所致,只要這人一死,那么景兄家族宿疾從此就消散殆盡,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景陽困惑地看向姬無塵,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癩蛤蟆小老頭給他們家族下血咒。這中間肯定大有波折,可是看姬無塵的意思不想再說。
正在大家還看著這癩蛤蟆小老頭形同干尸的尸體相對無語之際,就聽見冰火幻意龍道:“有人來了。”
只見那裘琊不知何時闖了進來,一看這癩蛤蟆小老頭死了,頹然道:“晚了,晚了。”
景陽詫異道:“不知裘兄為何說晚了?”
這裘琊對幾位抱手行了一禮,方頓足道:“在下此次來這陰海鬼蜮,實是發(fā)現(xiàn)有人在我豐國行邪教,這邪教做事隱秘,行事血腥。我?guī)煾邓先思摇保f著,抱了抱拳向上一揖,“用元力追溯,發(fā)覺這股邪惡力量源自‘陰海鬼蜮’,所以特命我隨景陽公子前來探查。”
他頓足道:“我剛剛發(fā)覺這老者身上的氣息與那無惡神君一般無二,還想帶這老者回去審問……”
七尾玄狐掩唇咯咯一笑,道:“不巧的很,他剛剛死了。”
她美目望向裘琊,裘琊被她看得心里一毛,本想再說些什么,也不多說了,訕訕退到一旁。
一旁的柯天惡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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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鳴 【連載】《西游前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