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片的故事

下個禮拜同一時間,我人應該在武漢。這次旅行一波三折,旅行時間一改再改,旅行方式、旅伴、計劃都變更了好幾次。

老早就通知了大家,多番更改,最后實在懶得一個個解釋了,沉默不言。

我喜歡明信片,我喜歡它們的質感,我喜歡印刷在上面的各種花紋圖案,所以我熱衷在旅行的時候買上一堆,不為了寄給誰,就是為了自己將來看到了能感受到當時旅行的自在和愉悅。

我喜歡收藏,因此,不論是朋友寄過來的、自己寄回來的、還是偶然得到的,都會用一個袋子裝好放到抽屜里。那些明信片有許許多多的故事不能言語、有許許多多的感情無法傾訴,于是今天,我想說說兩張特別的明信片,以及它們背后的故事。而對于這兩張明信片,我的感受是——————失望。

【第一張——門票做成的明信片】

那張明信片來自某個名字我不想再提起的人。當時的我傻傻地天真的要求ta從所在地給我寄一張明信片,不久之后,ta說寄出了。可是這第一次的明信片我沒有收到,不知是不是太漂亮了被半路“挾持”掉了還是郵遞員叔叔某天載著信件時不小心把它掉進了溝渠里了,抑或是根本沒有寄出,那張ta第一次寄過來的明信片我沒有收到。當時是有一點失望,因為盼了好久的竟然沒有到來。可是我就是那么不死心,在過了一個年后,又向ta索取明信片。這次明信片很快就寄到了我家。這張明信片就是那張門票做成的明信片。

女生的心思縝密多疑,我也不例外。因為明信片是寫的家里的地址,而我人在學校。所以,當我最終放假回家看到爸爸放好在桌面上的明信片時,心里真的有點歡喜。我拿著這一張明信片,左猜猜右猜猜,猜測這張明信片的用意。誰叫那是一張門票做成的明信片呢?我說了我當時有多么天真癡傻,猜測的最后竟然有一個在現在看來簡直是荒謬絕倫的結果——“那是一張通向未來的明信片”。“未來”是指我們的“未來”,呵呵,真夠傻的,在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個笑話了。

后來啊后來,發生了太多事,措手不及之下,我選擇決斷地刪除掉一切聯系方式,從此不再出現。現在再想起那張明信片,當然我還是把它放在我的抽屜中,不過是與其他我珍惜的明信片分開擺放而已。現在我想再解讀一次。我開始明白到,當你很珍惜很在乎你所要寄的人的時候,當你希望收到那張明信片的人看到時會會心一笑的時候,你不會隨意的。你會花時間從自己買的一堆明信片中挑選出自己喜愛的,然后依依不舍地從最愛的那幾張里面挑出最適合的分別寄給不同的人。我想說,如果ta是真的在乎我的話,又怎么會將一張上面印著“某某門票”的入場券草草地寄給我呢,更何況上面還留有入門驗票之后留下的鋸齒印,更何況上面的留言如此簡單只有寥寥幾字?不是意義深遠,不是言簡意賅,不是心有靈犀,而是你想太多,ta沒想過。

為你花一筆小小的錢,用誠意和情意打動人,是明信片的初衷和目的。“正式”是我做事情的標尺,對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表達對朋友們的關心和分享快樂是最初的構想。這一張明信片上我看不到任何誠意,仿佛只是被主人去游覽過某個名勝古跡后不知如何處理門票而恰好有一個傻瓜出現,所以帶著施舍和補救的態度寥寥幾筆寫上平淡如水的問候簽上名字貼上郵票,寄去我家的地址一樣。后來的一切事情證明了我這套理論是正確的,其實我應該一早就想到,但是身在局中怎知外事,昏了頭了。

這一張小小的不愉快的明信片,我不會把它扔掉將來也許會但現在絕對不會,因為我要用它的存在來提醒我,真正在乎你的人不會忽冷忽熱,最不能勉強的是人的感情。它還提醒我,終有一天,我會去到那個門票的所在地,親自在門口買上一堆明信片,然后再輕輕地將這張明信片丟進垃圾桶里。

呼~說到這里,我突然想要看到那張第一次寄給我卻沒有收到的明信片了。因為我想看看,ta是否真的這么涼薄,兩張明信片寫的都一樣,連多一句問候的話語都不舍得留給我。若真的是這樣,我會對自己說“你真的想太多了”;如果不是,那么我會感激,因為這證明了ta真的有一刻是用心去想過的。不過,那始終是一張丟失了的不會再收到的幻想中的明信片了……

【第二張——空白的明信片】

前不久有一個同學(不知道能不能稱得上朋友)去玩,然后在微博上說大派明信片,“要的來拿”,依舊天真的我在遭受了上面一張明信片的教訓之后依舊沒有受教,施施然寫去了地址。隔了半個月左右學校收發室的微博上顯示我有兩張明信片,同學好心截圖讓我去收發室拿。我知道一張是該同學寄的,然而卻忘了另外一張是誰寄給我的了。在收發室里人滿為患,我拿著包包好不容易擠進人群當中,在一個慘淡的紙皮箱中裝著一扎扎因為信息不明無法分類的明信片,于是我蹲在地上逐張逐張地找。真的有好多:有印著國外郵戳的外國明信片、有用英文書寫但是地址是中國的明信片、有從臺灣寄過來的明信片木牌、也有裝在信封里不輕易被人看到的書信……我找呀找呀,看到一張北京寄過來的明信片,背面是窗外下著雨的歐洲某國的紅色屋頂,上面寫著“祝你中秋快樂”,落款是行程大師。哦,我想起來了,這是一張某次在微博上搞活動贈送歐洲各國明信片來慶祝中秋的明信片。雖然當時中秋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但是在看到明信片的那一刻,在看到有素未謀面的人親手書寫的祝福的話語,仿佛還能感受到當時的氣氛。那是一張我本人已經忘記它存在的明信片了,可是它卻給了我驚喜。于是,我繼續蹲著找另外一張明信片。翻了幾下就翻出來了,前面依然是某國內景點,但起碼不是一張門票了。翻過來背面一看,除了歪歪扭扭的地址和郵編郵戳以外,只字全無!毫無疑問,這是一張空白的明信片,這是一張為了寄而寄的明信片,這是一張僅僅為觀賞而沒有意義的明信片,這是一張可有可無的明信片。我把它翻過來,那一刻我有一種沖動,想要把它丟回去,當做我從來沒有收到,這樣起碼還不會感到失望。這可是一張明信片啊,不是武則天的無字碑,也不是哈利波特里面ron的媽媽給ron寄的會說話的魔法明信片,沒有字,它連看的價值都沒有。是我又貪心了嗎,又想太多了嗎?即使不是親密好友,難道你不認為寄出一張寫了虛情假意的問候的明信片會比一張空白的明信片更好嗎?

一時間,我站在熙攘的收發室內,手中拿著兩張屬于我的明信片,極速地思考著。一張是素未謀面的,微博上活動得來的明信片,它膠片質感,歐陸風格,寫上問候哪怕只是工作人員為了完成任務不得已寫上的;另一張是同學,旅行時說要與我們分享得來的明信片,它布面質感,中國風格,上面除了基本信息以外沒有多余的字眼。擺在你面前,你只能選一張的話,你要哪張?

這兩張明信片的同時出現似乎又在提醒我什么。是不是對期望越大的東西失望也會越大?是不是不應該強求?是不是不能太過天真幻想每個人都是你的朋友?明信片表達了寄信人的態度,所以你要不就不要寄,要不就不要夸下海口大派明信片。這張空白的明信片不是我收到的第一張空白的明信片,卻讓我看清楚了同學的情分到底有多深,不深,很淺,淺得連在明信片上寫字的意思都沒有了,因為根本無話好說。簡直是浪費了紙!既然這樣,當初干脆就不要寄好了,或者騙我說寄了然后不了了之,隔著半個中國,我似乎也不會為了這件事要求你再補寄,何必辛苦閣下呢,我也省了去看無字天書的功夫了。一石二鳥,真好。

【終】

現在好像旅行的必備品就是明信片了,景區里熱熱鬧鬧地擺賣著各色明信片和紀念品,真正想用來分享和傳遞的又有多少張?那天我看著剩下來的手中各種的明信片,突然有點怨念起中國的郵政系統,這些寄不到的明信片含有的信息還有效嗎,雙方已經知曉了嗎?這些思念、心事、秘密、分享過時了沒,還來得及嗎?信息不通的兩邊將會因此發生怎樣的際遇,這些后果誰來負責?郵局嗎?郵差嗎?當事人嗎?國情嗎?衷心希望那些無人認領的明信片的主人們的生活并不會因此而失去某些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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