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生是賈平凹先生《秦腔》里面的人物。引生不戴草帽,不穿草鞋,在雨里跑。清風街的人便叫喚著“引生,瘋病又犯了。”這樣的一個引生,卻真實可愛。跟隨著引生的腳步,走進清風街,走近夏家,走近秦腔。
第一次從電視某節目知道秦腔這個詞,一種傳統的技藝。偶然機會,看到了賈平凹先生的《秦腔》一書,原本猜測這一書描述的應該是秦腔演員的一些事。我又覺得我錯了,賈平凹先生的作品應該不是我一猜就能猜中的。我看秦腔,最為深刻的便是農民和土地了。
夏家是清風街的大戶家族。夏家四兄弟,夏天仁,夏天義,夏天禮,夏天智。整本書圍繞著四兄弟及他們的兒孫展開。引生說,誰要是傷了夏天義,他就要誰的命。他說,他和他爹,上輩子估計欠了夏天義。就算夏天義罵他,他也要跟著夏天義。引生固執地跟著夏天義。故事發展到后來,夏天義因淤地一事和眾人不和。引生說,夏天義身邊還有兩條狗,一條來運,一條是他。這是引生和夏天義的感情。
大家都說是引生說瘋話,犯瘋病。這樣的引生對白雪確實很是情深。和從清風街走出去的大人物夏風比起來,大家都會更傾向真實的引生。
引生看著清風街貿易市場的建立,看著酒樓的建立,也看著一伙伙人兒外出打工。要不就是不回來了,要不回來的不是缺了胳膊,就是缺了腿了。我看到的是貿易市場占耕地而建,看到酒樓作為外來者的入侵,看到農民不再圍著土地。農民與土地之間的關系顯得微妙起來。夏天義一生最想做的就是淤地,為清風街的人多尋找幾塊耕地。農村的土地,大多都黃了,村里的人,也只剩下些老人小孩了。年輕人過逛了大城市燈紅酒綠的生活,怕是都會成了夏風吧,不再想回鄉。但夏風好歹是有名的作家。我因為爺爺去世而回過一次老家。天一黑,村里只有影影約約的幾盞燈。沒有電視,更沒有網。日落而息。我才發現,我才是真正的夏風。心痛的同時只有惋惜。我拋不下外面的世界,也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感到恐慌。
引生看著秦腔的衰弱,乃至奄奄一息。看著秦腔演員從鐵飯碗到沒工作。日子越往前走,秦腔卻越后退了。這卻不是秦腔不行了,只是當下人的選擇較之以前不同了。夏天智愛著秦腔。歿了還要把秦腔馬勺蓋在臉上,把秦腔的書枕在頭下,還要支起大喇叭放秦腔。當然,這一些都是借著白雪的嘴說出來的。白雪是夏天智的兒媳,也是縣里的秦腔名角。我爺爺在世時,愛戲。教人敲鑼打鼓拉二胡。我在想那時候的人是不是都聰明一些,爺爺教會了很多徒弟,卻獨獨沒教會我。我算是個半吊子。爺爺去世了,我幾乎沒有見到過以前那樣敲鑼打鼓的場面了。
一場暴雨讓清風街熱鬧了,暴雨后的山體滑坡卻讓夏天義永遠留在他心心念念的那塊土地。引生還在清風街過著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