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竹林追兇
涼州城外,雪竹林。
這里之所以被稱為雪竹林,是因為涼州向來作為兵家要地而存在,古時在這附近過無數次戰斗。戰斗難免出現血流成河的景象,曾染紅過這一片竹林。而“雪”同“血”是為了避“血”的諱,時間長了也被傳成了雪竹林。而近年來國泰民安,邊境很少發生沖突,也很難見到戰斗了。竹林也是越長越大,已經覆蓋方圓千里了。
今晚夜涼如水,天氣晴朗,一彎明月灑下皎潔的月光,也照亮了這一片竹林。在一片最高大的竹子旁,四個黑衣人正布置著什么,雖無言語但明確的分工、輕快的身手都顯示著他們絕非普通人,若非練家子也是經過長時間刻苦鍛煉的。半個時辰后,一黑衣人停了下來,來到四人約定的地點,緊接著其他三人也都過來集合,四人對視一眼然后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只留下一股清香。
過了一個時辰,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不停搖動的身形及粗重的呼吸聲都證明他受了嚴重的傷,即使全身疼痛,但他的手里還攥著什么不肯放手。終于他到了鄰近先前黑衣人們布置的區域,聞到一股清香,“最終也難逃此命嗎?”他不由苦笑一聲,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但隨即終于支撐不住昏倒在地。遠處隱藏在黑暗中的黑衣人走出來,望了望眼前的尸體,而后從那人手里拿出圖卷便飄然而去了。
黑衣人走后不久,遠處便傳來了一陣喊殺的聲音,伴隨著嘈雜的腳步聲,終于出現了一片火光。
“他人哪?”走在最前面的一手持長槍的禿頭中年人叫道。
“肯定跑不了的,我們這么多人,他又受了如此重的傷,肯定還在這片區域。再說有‘追風門’的幾位在也不可能跟丟的。”旁邊有人隨口答道并有意無意的朝身邊的幾位身穿白色長衣的青年人看去。
“看,他在那。”人群中馬上有眼尖的人望到了暈倒的人。
“快去,我們出人頭地的機會到了,有了它我們就可以盡享榮華富貴了。”雖然人群中有很多各大門派的人,但沒師承的還是占多數,大家都想要爭先搶到那暈倒人手中之物。畢竟這次是一戶大人家江湖懸賞十萬兩白銀要得到的東西。雖然自認武功不如人,但很多人都被錢財蒙蔽了雙眼,爭先跑到那衣衫凌亂的人身旁。各大門派的人也是毫不示弱,畢竟這是能得到師門長輩承認的經歷。
可是,還沒到那人旁邊便傳來一陣爆炸聲,大片煙霧騰空而起,而后便是呻吟聲、悲慘的嚎叫聲,七八人當場身死嗎,另有數十人受傷。眾人都被驚住了。
“真是愚蠢,一點本事都沒有還想領功。”
“就是,連‘煙雨樓’的招牌暗香都沒聞出來就想奪寶。”一白色長衫的精壯男子和旁邊的師弟輕蔑的看著眼前那些被爆炸驚呆的人說道。
“啊,原來是擅長制造火藥的‘煙雨樓’!”周圍有人恍然大悟。
“‘煙雨樓’?什么地方?聽著倒像個尋花問柳的好祛除。”有人仍然不解。
“老張頭,我說,就你這樣還號稱行走江湖幾十年那!連大名鼎鼎的‘煙雨樓’都不知道。”旁邊有人嘲笑道。
“我,……,我這不是忘了嗎!”那被叫做老張頭的男子辯解道。
“哦,就是那個十年前號稱‘暗器制造無人能出其右’的‘煙雨樓’嗎?”終于大家都知道了。
“他奶奶的,你們‘追風門’知道怎么不早說?害得老子出了一身冷汗,還死了這么多人。”卻是那精壯的禿頭長槍男子罵道。
“人蠢還能怪我們,連點常識都沒有。就算我們想說,你們一個個都跟瘋狗一樣搶先,給我們機會了嗎?”“追風門”的弟子不屑道。
“不過‘煙雨樓’不是在荊州嗎,而且他們也銷聲匿跡好長時間了,怎么又重出江湖了?看來他們對這幅圖勢在必得呀!那圖紙竟然會讓他們都重視,看來關系重大呀!而且‘煙雨樓’竟然還留下獨門暗香這么大的破綻,難道是在嘲諷我們沒能力嗎?”聽完這話,眾人紛紛表示不忿。
“好了好了,別吵了。我剛才檢查了那人身上已經沒有我們想要的圖了,那人好像也死了。看來這次確實是讓‘煙雨樓’搶先了,我們也很難拿到好處了。我看大家還是散了吧!”眾人中一身穿青色道服的中年男子說道。其實看服飾便知此人是“武當派”弟子。武當是一個大派,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此人是誰,江湖上都是很給這種正門大派面子的。
“可惜了。一大幫號稱武林大派的弟子卻連一個受傷男子也追不到,反而讓人受了傷。”馬上有人挖苦道。但挖苦歸挖苦,正門大派也不在乎,畢竟底蘊永遠是嘲諷不掉的。為此事大動肝火反而會被說成沒有度量,平添煩惱。
“不過這次死傷數十人,這事不能就這么做罷。我們大家不如過幾天到‘煙雨樓’討個說法。”
“這位兄弟說的極是。我們不如就在這涼州城歇息一晚,明早就去荊州問罪。” 立即有人附和道。
“對,不能讓他們好過。”
“好,明天我們就在涼州城外集合,一起去‘煙雨樓’。”眾人也是紛紛表示贊同,而后三三兩兩作伴離去。
“張師兄,張師兄!”耳邊傳來呼喊聲,那武當弟子立即停了下來,“哦,原來是‘追風門’的幾位師弟。有事嗎?”
“師兄,我們想知道明天你會跟著他們去‘煙雨樓’嗎?”
“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也不想想‘煙雨樓’是什么地方,私自制造火藥本是一件被朝廷所不容的事情,十年前連官府都不敢動它,現在雖說收斂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不是他們所能對付的。一群鄉野草民還想問罪。真是笑話!”言語中盡是諷刺之意。
“那師兄你剛才怎么不提醒它們?”
“我只是想讓這幫人有個教訓,知道‘煙雨樓’不是那么好惹的。另外,還可借他們之名傳播‘煙雨樓’,‘煙雨樓’已經十年在江湖上沒搞出大動靜了,那人也恐怕早被江湖中人忘記了吧!”語罷那人眼中盡是羨慕崇拜之色,“我不便多說,就此別過。”他向幾人抱拳,接著便飄然而去。
“還是大門派知道得多。像我們這種只是精于偵查追蹤的門派,若非師叔警告我們,恐怕我們也跟去了吧!師叔果然料事如神呀!”言罷,‘追風門’的幾人便回去復師命了。
不過他們沒瞧到身后有個臉面白凈、眉清目秀、身穿藍白色長卦、腰佩深藍色長劍貌似富家子弟的青年人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追風門’有意思,沒想到他們也知道‘煙雨樓’,看來此事必有蹊蹺。”那人心中揣度,隨后也走了。
雪竹林隨著眾人的離去顯得更清幽靜謐了,只留下天上的一輪殘月和倒在地上的那人身影。
二 煙雨風云
荊州城,煙雨樓。
由于涼州城至荊州城相距千里,眾人到達這里已是十日后了。而這場懸賞風波已是越傳越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是被許多人所熟知。先是蘭州城內一大戶人家失竊,據說丟了一祖傳寶物,此寶物為一地圖。而后懸賞十萬兩白銀誓要從盜賊手中奪回此物。然后便是各大門派或者是武林中人紛紛回應要捉拿盜賊。根據張貼的懸賞告示中畫有的盜賊圖樣,不久就被發現身藏涼州城,然后八方英豪齊聚涼州城,并成功將歹徒擊至重傷,而后盜賊逃到雪竹林眾人也是追去,不想卻被“煙雨樓”搶先一步拿到地圖,眾人還被暗算,死傷數十人。眾人吃癟這才決定到“煙雨樓”問罪。在英雄們前來荊州的過程中也是有許多好事之人加入到討伐大軍,是以問罪人數已攀至數百人。
“煙雨樓”銷聲匿跡幾年后,這一次,名號又被打響,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而現在人們的焦點也關注在兩件事上,一是“煙雨樓”如何應對這場風波,二是那張地圖究竟記載了什么,竟讓富商花如此大代價懸賞而且“煙雨樓”竟冒天下之大不韙與眾江湖人士為敵?大家也紛紛猜測,有人說是藏寶圖,富商就是因為藏寶的饋贈才得以成為富人的;也有人說那是非常厲害的武林秘籍,得到它便可以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如此種種猜測甚囂塵上,莫衷一是。聽說有人去問富商,富商緊閉牙關,死守不說,萬分希望能要回自己的東西。今天大家的焦點也都聚焦在荊州“煙雨樓”,看那孤零零的小樓如何應對。
“煙雨樓”位于荊州城西,是一座三層小樓,連著的后院被高墻環繞也是綿延數十丈。據傳說它繁盛的時候可是綿延數里,進出小樓的莫不是達官貴人、文人墨客、江湖上響當當的豪杰。小樓還有一個不成名的規矩,就是不準在樓內廝殺,可能是因為樓主的緣故,大家一致遵守,沒人敢觸犯。只可惜不知什么變故,幾年前小樓就殘敗了,門前也是幾可羅雀,據說現在看到的這小樓還是前年翻修的。沒人知道“煙雨樓”的樓主是誰,也不知道是如何破敗如斯的。曾經有人問過江湖上的幾個前輩,大家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更是有個老前輩吐出“不知甚好,焉能告知”八個字,更為這座小樓增添了神秘之感。久而久之,人們的興趣也淡了,也就忘記了這座小樓。
而今天的“煙雨樓”格外熱鬧,八方豪杰另加一些看熱鬧的人都齊匯在這里。一進入小樓便是撲面而來一陣香氣,就像沐浴在百花叢中一樣,自是與那日在雪竹林聞到的暗香無誤。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多天,但那種香氣確實讓人印象深刻。現在,三層小樓中約有兩三百人來到了樓下,同時樓外也有許多看熱鬧的人,幾乎每一處都塞進了幾個人。其實他們本想繼續上樓,不曾想樓中的壯漢阻攔住他們,主人沒來,怎么可能就劍拔弩張,再說他們來也只是為了討個公道,隨便要點賠償,也不想大動干戈的。眾人為首的確是那天雪竹林追殺盜賊的禿頭長槍男子。不得不說,雖然他功夫不好,但為人處事確是勝人一籌,豪爽的性格也讓眾人心生好感,便推舉他為這次談判的首領。那禿頭男子自然是萬分樂意,竟然會有領導群雄的美差事,這要是在以前就是武林盟主了。如若對他的孩子說,他都能想到孩子滿臉不相信的表情。這下又有吹噓的資本了,他心中暗喜。
終于從樓上走來一身穿紅色長裙的女子,螓首蛾眉,身姿婀娜,顧盼生輝,自是風情萬種,一笑傾城,果真有古文中“淺笑倩兮,美目盼兮”的韻味。她手里拿一蒲扇正自顧自搖著,笑吟吟地看著樓下眾人。只見下面立即有兩人迎了上去,自是“煙雨樓”的侍者。剛才正是因為有侍者攔著,這群人沒能上至二三樓,不然這樓恐怕要被踩穿了。而樓下眾人確是看得癡了,目光只是聚在那女子身上,想不到來此一趟竟然能看到如此尤物,真是來值了。
“哼!在下孫烈,敢問姑娘芳姓大名?”禿頭男子打斷眾人的思緒,他不想錯過這次露臉的機會。
“小女子承父姓任,單字玉。”女子莞爾一笑。
“那任姑娘,想必姑娘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吧!”
“不知道!”女人看了禿頭男子一眼,隨口答道。
禿頭男子被看一眼,立即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眼神都有些迷離了。一眼就如此攝人心魂,真是紅顏禍水呀,他心想。“不是吧!難道你們‘煙雨樓’自己做的什么都不敢承認嗎?”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說下這些話。
“小女子可問先生我們做了甚事?”女子自是一臉疑惑讓人生憐的表情。人群中心神弱的人再次被迷惑。
“這次我們涼州城外捉拿盜賊,卻不想被你們搶先拿到地圖,拿到也就算了,你們竟然埋下炸藥暗算我們。那里留下了你們‘煙雨樓’的暗香,我們都聞到了,你們還想賴賬嗎?”禿頭男子忍住不看女子,說下這些話。眾人紛紛表示此事確之鑿鑿。
“哦,難道有暗香就證明我們去過那嗎?可笑,若是有人陷害我們呢,不知先生可否想過。”女子仍然漫不經心。
“這,這,……”男子急得臉紅,“那你們可否讓我們搜查呢!”“對,搜查!”
“‘煙雨樓’豈容你們這些人放肆!你們速速離去,切不可惹怒我們樓主。”女子嗔怪道。
這女子竟然不是這家樓的主人,讓大家大吃一驚。其實女子一開始并沒有說自己是主人,但見樓下侍者如此恭敬,人們想當然的認為她是“煙雨樓”的主人了。但想來也是與樓主萬分親近的人。不過,人們當然不會因這威脅的話而離開,要不然就太沒面子了。
“請姑娘允許,我們也沒什么惡意,只想要個交代。不然動起手來,刀槍無眼,誤傷了姑娘就不好了。”禿頭男子
“嘖嘖,是呀,我們可是很會憐香惜玉的。”周圍的人都嬉笑道。
“有本事你們就上來呀!哈哈!”姑娘聽后不急不燥,反而以戲弄的口吻說道,而后就又回房了。
眾人立馬感覺臉上無光,竟然會被一小女子嘲笑,“哪得罪了。”立即有幾人按捺不住怒火,當即動起手來。
可是“煙雨樓”的幾名壯漢也不是吃素的,立時和眾人扭打起來。只可惜,“煙雨樓“一方人數太少,一拳難敵四手。眼看就要沖上二樓,幾名壯漢也是拼起命來,誓死捍衛樓主的尊嚴。可也沒能撐多長時間,眼看就要敗下陣來。而下面的一些輕功好的前面顧忌樓主的面子沒敢到上面,此時也沒有耐心了,都準備用輕功飛到二樓,眼看就要飛上去……
忽然間只聽一陣刺耳的“哈哈哈”冷笑聲響起,經久不息,滿樓都充斥著笑聲,聲音鉆進耳朵里這可苦了樓下的眾人。最新蒙難的便是那些自恃輕功高強的家伙,直接摔倒了地下。只見許多人抱頭跪倒在地耳朵鼻孔都滲出了點點鮮血,更有武功弱者直接暈倒在地,不省人事。寬敞的小樓內慘叫呻吟聲不斷。人群中稍有些學識的和修為高的人都暗嘆此人的修為高強,內力深厚。他們知道,一笑竟能達到如此程度的人絕非善類,自然也不是他們所能對付得了的。半刻鐘后聲音終于完全消弭,那些人也漸漸清醒。
“區區小卒也敢來我‘煙雨樓’撒野,如此看來我那‘樓內禁止武斗’的禁令是被破了。莫不是爾等忘了我‘一蓑煙雨’任平生的名號。先給你們個教訓,速速離去,不然讓你們死無全尸。”那樓中人聲如洪鐘,話語讓眾人心中一驚。
“小人們本無意打擾英雄,只是前些天發生了一起有匪徒冒充‘煙雨樓’的名號傷了一些人,我們這才找上門來。您大人有大量,莫要遷罪我們。”孫烈此時剛從那聲音中緩過來,趕緊出來打圓場,也不敢直說是“煙雨樓”干的了,生怕說錯話惹怒這位武功高強之人,要不然大家都逃不了了。雖然大豪杰們都無意為難這些江湖無名之輩,可是人家若真發起火來,也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哦,是嗎,小玉?”那暗中的男子聽后饒有興趣的說道。
“好像江湖有這樣的傳言。”確實先前那美麗女子的聲音。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可以走了。這件事不是我們干的。”男子又說道。
“呼!”孫烈終于松了一口氣,好歹能安全離開了。
街頭巷口突然轉來一人,藍衣藍劍,卻是那日混在雪竹林的清秀男人,“連任平生都驚動了,搞什么鬼,到底那張地圖牽扯到什么秘密,看來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說罷就想轉身而去,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這次熱鬧看得不愉快,好不容易來次荊州,何不會上一會‘煙雨樓’,也好再見到老相識。”于是他又朝人群散去的“煙雨樓”走去。
一踏進煙雨樓果然聞到那陣清香,“這種香氣果真讓人陶醉呀!”他仔細看著這“煙雨樓”,墻壁成圓弧狀,給人一種曲線的美感,大氣樸實,整個大廳能容納幾百人,由此可見當年的鼎盛,不過現如今也能明顯看出有修葺的模樣。一樓還些桌椅零零散散的擺放著,還有些被打爛了,有侍者在匆匆整理著。不過這些人大都帶著傷,由此可見剛才的戰況慘烈。不過也不知是他們皮糙肉厚還是有靈丹妙藥,顯然不礙事,這要換了平常人明顯要在家躺幾天的節奏。“看來‘煙雨樓’底蘊還在,”他心想。二樓三樓鮮有人來往,看來是接待貴賓的。整個樓的裝飾都很好,給人一種恬淡的感覺,看來主人建造的時候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這時候有侍者迎了上去,“敢問公子有何吩咐?您是要做生意嗎?”
“哦,不!我今天來只是拜訪故友。”
“哦?請問您與我家哪位有交情呀?”
“應該是你們的小姐吧!麻煩你稟告一聲,就說我歐陽流風來看望故知了!”
那侍者半信半疑,不過還是去稟告了。而他也無聊,到處看看,上樓是不行的,他也就尋一處整齊的地方坐了下來,等待通報的結果。
不消一刻,樓上便傳來了腳步聲,“原來是流風公子,有失遠迎,還望見諒呀!”人未到聲先到,只見任玉姑娘邁著優雅的步伐,款款而來。
“多日未見,玉兒姑娘又長得漂亮了呢!”歐陽流風挪喻道。
“哪有,公子莫取笑我了。自從那日一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任玉感慨道。
“是呀!我也是碰巧來者荊州城,聽到外面說這樓里有個仙女,而且聽他們描述,容貌與你無二,這才來看的。我還怕不是你,空添好色之名呢!”他笑道。
“公子又取笑我。”任玉臉色緋紅。
“我這可是說的實話呀!”
……
過了幾個時辰,歐陽流風見天色已晚,忙向玉兒姑娘告辭,“時辰不早了,我要回家了,要不然我爹要狠狠責怪我了!”說罷做出一臉擔驚受怕的表情。
“你爹管你這么嚴,看來對你冀望很深,是想讓你成才呀!對了,伯父是干什么的?不過想來也是非常有才華吧!”任玉疑惑道。
“是呀,誰讓我不成器,到處跑。至于我爹是干什么的,呵呵,保密!”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說完告辭而去。
任玉也將他送出小樓外,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人群之中。“傻孩子,看誰呢?”后面傳來一陣關切的聲音。
“哦,一個朋友。對了,三叔,你猜他是干什么的?”
“我雖然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我看的出那小子城府很深。”
“是嗎?”
“跟我說說你們倆怎么認識的吧!”
……
這時天色已經很晚了,晚霞似血,似乎預示著不久的將來又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不久,月亮也出來了,不過依舊是一輪殘月,它淡漠的看著世間萬物。
三 尋寶風波
益州城外,暮雪山莊。
此刻天色微亮,一藍衣男子悄悄進了山莊,來人一看他的打扮都紛紛行禮,就要稟告莊主。他連忙攔住,下人們心知肚明,也就作罷。他就這樣鬼鬼祟祟的就要回房間。可不幸的是回房間總要路過大廳,他小心翼翼,生怕驚動里面的人,同時心里想著這么晚了,他們應該都沒起床吧!但偏偏天公不作美,他還是被里面的人發現了。只見一匕首“嗖”地一聲插在了他面前的大樹上,刀身都完全沒入,可見甩刀之人武藝還是很高的。其實仔細看那棵大樹就能發現雖然樹長勢驚人,但零零散散布落著好多刻畫的痕跡,也不知似這樣經過了多少次飛刀射傷。
藍衣男子無奈,只能來到大堂跪下,忙向大廳主位上坐的人認錯道,“爹,又是孩兒不好惹您生氣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說著并有意無意的向居于主位左側的一穿著邋遢的中年男子望去。話是這樣說,心中卻想到,當初建造山莊的時候為什么要造得這般不合時宜,回個房間還要經過這,明顯被抓的節奏嘛。四周圍墻這么高,也不能用輕功,后門還有專人把守。找到建造的人非得折磨折磨他不可。那主位上的男子一身白色長袍,長相俊美,看不出歲月對他的腐蝕,莊嚴肅穆,坐在那就像一尊雕像一般,大家風范盡顯,只看一眼便讓人心生拜見之感。但此刻他毫不所動,似乎對他的說辭早已司空見慣。
“小明呀,你這次又跑出去玩了,你可知你的父親多著急嗎?你不好好練武,你父母都怕辱沒了他們的名聲那!”卻是旁邊的邋遢男子說話了。
那青年聽聞眼睛一亮,立刻明白這是話中有話,忙答道,“爹,我這不是剛學會‘千山暮雪’第六式嘛,第七式我一直沒學會就像去江湖上走走,說不定就能一時茅塞頓開,頓悟了呢!”
果然主座上那人聽了此話眉笑顏開,笑罵道:“小兔崽子,你以為我耗費一生心血創出來的絕學這么好學嗎,這門武功是要你一生去領悟的,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學好。想你大師兄學了幾十年才練到第八式,你才練多長時間?哼!”
那被叫做小明的青年知道父親不生氣了,立馬站了起來,拍馬屁道,“我就知道爹最厲害了!”
“誰讓你站起來了,這次還是老規矩,面壁思過三天!不要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說吧,這次你出去又有什么經歷?”
“哦,”雖然極不情愿,但他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從那日去涼州碰巧遇上追殺盜圖人,到去荊州看熱鬧,還有“煙雨樓”的所見所聞都講了,“爹,我很好奇,那消失了十年的任平生怎么會出現呢?”
“這你不用管,別打岔,說說你和那個玉兒姑娘怎么認識的?”
“哦,這個嘛!還不是去年我跟你講的,我在荊州城不是遇到有大戶人家的少爺,好像姓羅,和人打起來了嗎。我出手相助嘛。和他發生沖突的就是那個玉兒姑娘,那天是她女扮男裝的,一開始我也沒看出來的,后來她向我道謝的時候才一吐實情,我當時也沒在意,后來想想果然漂亮,……,別這樣看我,我和她沒發生什么!您看我聰明吧,我一直告訴沒告訴她我的真名,用了個‘歐陽流風’的假名。”
“當年你打傷了了人家,還不是暮雪山莊出頭將此事平息,你小子就愛闖禍。再說我還不知道你,什么流風,是風流吧!”那個邋遢中年男子呵呵笑道。
“行了,月明,你回房吧!別忘了面壁三天!”
那被叫做月明的青年乖乖退去。
“雪見兄,這件事你怎么看?”莊主望向身邊的男子。
“莊主,我看這件事可能不那么簡單。十年前的那天我們也看到了任平生的結局了。這失竊和將矛頭引向‘煙雨樓’的事恐怕是有人故意而為呀!”
“嗯,不錯,我也這么想!”
……
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暮雪山莊莊主,人稱“千山暮雪”的杜新昉就這樣和同樣有名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算子”白雪見談論著。江湖中人大都知道這兩人名號,但從不知他們都在暮雪山莊,杜新昉還好說因為他是暮雪山莊的創建人,而神算子卻很少拋頭露面。白雪見本是孤家寡人,也是因為和杜是摯友的關系,也算為自己找個落腳點,才應了杜新昉的邀請來這山莊助陣,而外人卻并不所知。
暮雪山莊倒還平靜,不過江湖上卻因為兩則消息炸翻了鍋。一是“煙雨樓”任平生當日的霸道表現讓人們驚呼“煙雨樓”要重出江湖了,事實也確實如此;緊接著便是那頗有些名氣的“追風門”宣告他們已查出那地圖的下落。據說是其弟子外出修煉時無意發現的。當時他路過一小山莊時見一人形跡可疑,做事鬼鬼祟祟。他當即捉住那人,一看竟與那前些月因盜圖被通緝的人極為相似,盤問時支支吾吾。那弟子大怒,就在要動手時那人才承認是偷盜之人,當即提著他回宗門復命。這不禁令人唏噓不已。當日眾人追查他卻遭埋伏,又有人檢查發現已經死了,卻不想那盜賊萬般聰明竟想出這一招來偷天換日,逃出生天,讓眾人功虧一簣。不知他如何習得那閉氣大法,不露痕跡,若不是讓那弟子瞧見豈不逍遙一輩子。不愧是擅長追蹤的門派,單此一點就壓了那古老門派像“武當”、“少林”、“峨眉”一頭。原本“追風門”開宗立派也就十年,宗地便是涼州城,其實也是在當地鄰近的幾個州城小有名氣,這次卻是廣為世人知,畢竟在此之前還沒有哪個門派宣告有線索。這當然與幾大名門大派不屑于搜查此事有關。然而接下來的消息卻讓世人坐不住了。
因為就在人們向“追風門”追問結果時,他們的表現卻遮遮掩掩了,似有見不得人的事情出現。這就讓人們對于那地圖是藏寶圖的猜測更加深信不疑了。畢竟能讓一個門派動心的東西必然很珍貴。還有人說是武功秘籍。這更讓人坐立不安了。畢竟少林易筋經、武當太極、峨眉劍法這些古老三大門派的武功就讓人分外眼紅了,再加上近來崛起的暮雪山莊莊主的“千山暮雪”劍法、“一蓑煙雨”任平生的“定風”刀法、“月落梅花”林風舒的槍法,若再有厲害的秘籍豈不能平步青云,和這些武林高手不相上下。
頓時一石驚起千層浪,江湖中人紛紛躍躍欲試起來,就連少林武當這些大門派也坐不住了,紛紛調派各自弟子也要準備搶上一搶。當務之急確是找“追風門”了解真相,“追風門”也不想與整個武林為敵,迫于壓力之下只好吐露真言。原來這是一張路線圖,另外附有“殘月山間殘月洞,殘月洞中有乾坤”一句話。這著實讓人費解,殘月指的是什么,是目的地的名字嗎。另外那殘月洞中有什么乾坤,是寶貝還是秘籍。不過一切猜測在找到路線終點之前都是無用功。“追風門”倒也不敢怠慢,布告天下十日之后愿與江湖同道一起搜尋。那丟掉圖的商人氣急敗壞,痛恨自己的秘密被揭穿了,但也無奈,寶藏的誘惑力是很大的,就算不說難免別人不會再盯上他。再說就憑他一人之力也很難與眾人為敵。終于他承認,那寶藏根據家傳古訓是前朝一個很了不得的人物留下的武功秘籍。這更引起騷動了。畢竟前朝可是出過很多豪杰、門派林立的時期。像獨孤九劍、降龍十八掌、九陰真經這些東西早已經失傳了,莫非就藏于此。看來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呀!
事情鬧的紛紛揚揚,幾天后終于傳到了暮雪山莊莊主耳里。杜莊主本是一個武癡,兩耳不聞窗外事,不過還是在江湖中人經常的拜訪中知曉了。暮雪山莊雖是近十年崛起的,在武林中的影響力卻很大。只因他們有個深不可測的莊主。世人皆知“千山暮雪”的稱號卻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實力,他很少亮劍,據說最近一次亮劍是在十年前。據傳他而立之年曾與武當掌門、少林掌門、峨眉掌門有過一戰,至于結果如何,無人知道。但從那以后他創建了暮雪山莊。他的弟子也很少,總之他很神秘。
“雪見兄,這件事你怎么看?”他問向旁邊的得力助手。
“依我看來,這事來歷古怪,恐怕我們暮雪山莊也要受牽連。”白雪見,也就是那個邋遢的中年胖子思索了一會答道。
“啊?此話怎講?”林莊主疑惑道。
“這件事牽扯到各大門派,莊主想想,我們能獨善其身么?恐怕就算我們想躲,也會被扯進來的!不知道有些疑點莊主注意到沒?此時可能沒有我們當初想的那樣簡單。”白雪見說道。
“嗯?”林莊主也沉思。
……
幾天的功夫江湖上已經聚集了數以千人記的大軍來到涼州城,準備同“追風門”搜索這寶藏。幾大門派也是派遣自己最得力的弟子來參與。像武當、少林這等有底蘊的大宗派厲害的老家伙自然很多,但還沒有江湖中厲害人物宣稱會出手,他們也懶得出來,只是隱居幕后而已,除非發生什么難以操縱之事。另外這也可以看做是對自己弟子的歷練,他們難免會有大限,借此找出新一代的接班人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每個門派都看重自己的臉面,平常明爭暗斗就不少,此刻更是互不相讓,都派出各自精英。于是出現了八方精英齊聚涼州城的盛景。涼州城也是一時人滿為患。大家都是血氣方剛之人,稍有不慎便會發生爭斗。幾日間已有眾多好手命喪于此了。第五日,一群禿頭和尚來到了城內,正是少林弟子,緊接著第二天又來了一群道士摸樣的青年人和一些冷傲美麗女子,武當山和峨眉也派人來了。這些大門派的人倒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人們紛紛指指點點猜測這次寶藏究竟會落入誰手。無名無派的是指望不到了,因為他們根本拿不出什么東西與那三大宗派相比較,更有甚者拿此事壓起注來,就連平常的打斗也收斂了。
終于十日期限到了,出發尋寶的日子來臨,眾人也都精神抖擻起來。那“追風門”倒也知趣,知道一張地圖肯定不夠這么多人用,于是加緊印了幾千張,分發給眾人,這樣一場浩浩蕩蕩的尋寶就開始了。
益州,暮雪山莊。
“師傅,不好了,小師弟又不見了。”一背負長劍之人急急忙忙的跑到大廳內向杜新昉莊主報告。
“這孩子,肯定又是好事去跟著江湖中人去尋寶了。看來他還嫌教訓的不夠呀!這樣吧,健兒,你去找他,找到他一定給我帶過來。”杜莊主對眼前自己的大弟子陳健說道。
“徒兒遵命。那徒兒現在就走了。師傅,保重。”說完就走了。而后徑直到益州城內一座小茶館內,“怎么樣師兄,我就說我爹肯定會讓你來找我吧!你一直在練功,該出去走走,開放一下眼界了。”竟然是杜月明的聲音。
“不過這次撒謊好緊張呀!”那憨厚的大師兄確實回答道。
“哈哈!習慣就好了!別,別,打我,好了,我們該出場了,看這次寶物我們能拿到嗎?”
殊不知暮雪山莊,林莊主感嘆道,“兩個小家伙,你們以為真的瞞得住我嗎,就你們那些小伎倆,哼!這次也是讓你們出去鍛煉一下。這次看局勢我也得參與進去呀!殘月呀殘月,你到底隱藏了什么秘密?”
四 風起云涌
那是一張路線圖,雖有些歷史,但與現在的路線也沒有太大差別,從涼州城出發,一路上也問了很多人,最終走了三十日總算到達那終點,竟是荊州。
“這不是‘煙雨樓’的駐地嗎?看來此次搶到寶物的機會又少了。”眾人議論紛紛。
“我看不盡然,在沒有找到真正的藏寶地點,一切都是空想。”
“是呀!”當即有人表示贊同。
“地圖上說是殘月山?那這附近有沒有山峰?”武當大弟子問向旁邊師弟。
“我看我們還是找當地人來問問最好!”
“嗯,不錯。”
大多數門派都想到找個當地人做向導。無門無派的也跟著。他們雖然也想搶到寶物,但他們還是會掂量自己的實力的。就算殺人越貨也要想想人家背后的勢力,最好的想法是也搶一杯羹,比如期望山洞留個寶貝兵器什么的,大宗派雖然不稀罕但他們求之不得呀。他們也就跟著某一門派到處跑,其實他們也樂呵看到各大門派為了爭寶打起來,那就不算白來一趟了。
經過了幾日休整和與當地人的交流,他們也最終確定了目的地,就在荊州城西三百里處。于是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啊!不要呀!”只聽一聲慘叫,又一人身死。這已經是在路上死的第二十個人了。“阿彌陀佛!”那少林寺來的僧人們確是又來做法事了。他們也很無奈,這種事情他們很難制止。就算武力威攝也真攝不住所有人的。越接近目的地,眾人心越不安,相互間的猜疑也越來越深,對旁邊人的警惕也越來越高。尤其是那些游走江湖無門無派的人。因為他們勢單力薄,估計被殺也沒人會為他們報仇,他們的寶物雖然不多但說不定就有什么奇遇得到一些珍貴寶物。不過那些大門派的人相對就好過些了,攝于他們背后的勢力,也沒人敢招惹他們。
“呸,還想偷偷襲老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手。”一手持長槍的冷眉高大男子對眼前倒在血泊的人罵道。原是一人想偷襲他卻反被殺。這已經不是第一個死在他槍下的人了,周圍的人紛紛認為此人的實力不俗。
“看來這些人當中也藏龍臥虎呀,該小心應對了。” 武當領頭弟子暗忖道。
“哈哈!越來越有意思了。”人群中有一人確是很高興,就是暮雪山莊杜莊主的獨子杜月明,“師兄,你看有你在,我們二人也沒人敢惹吧!”杜月明說笑著看向旁邊的大師兄。那大師兄一臉憨厚笑笑,沒說什么。其實也不是沒人惹他們,只是剛開始時有人想動手時,大師兄陳健只一拳就把那人打倒在地,武力懸殊之大讓人側目,也算立了威。一路上也倒相安無事了。
終于過了半日,這群人到達了目的地,那被稱作“殘月”的山峰。因為在路上隨著一個個人的死去,有些人怕了退出了尋寶的行列。這些人也知道到時候為了奪寶不免有些爭斗,究竟是性命重要還是寶物重要,他們還是有尺度的。所以到達這的人已經減少為一兩百人了,不過來到這的都能算是一方高手了。而氣氛也變得越來越緊張了,大有一番言語不合劍拔弩張之勢。
“現在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找到山洞,我們分頭去找,找到就以信號彈傳訊,大家清楚了嗎?”
“明白!”
各大門派和同是一伙的人都開始分配各自任務行動起來,。現在各大門派的優勢都凸顯出來了,因為他們人多找起來自然游刃有余。
“他們忙吧!我們就等著他們的好消息吧!”杜月明心想。
“師兄,我們就歇息一會,等等他們吧!”他說道。接著就尋到一塊干凈石頭坐了下來,真是好不愜意。此刻也有幾十人也隨杜月明一樣尋個地方歇息著,他們可沒那么多功夫去找,只等著信號彈的通知了。
約摸一個時辰后突然聽到了信號彈的聲響,眾人皆是身軀一震。“快看,是南方。”于是眾人都沿著南方的方向奔去。
當暮雪山莊兩人趕到時,此刻已聚集了百人,還有幾十人正在趕來。杜月明仔細打量這眼前的山洞,只見這山洞高約三米,寬兩米,看不出是人工雕琢還是自然形成,不過看風化的石塊似有多年的歷史了。上方有一月牙形狀。他又瞧了瞧洞旁邊的石板,確實寫著“殘月”二字,字形蒼勁有力,入石三分。而旁邊就是許多剛被拔出來的高及人身的雜草了。
“師兄,這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我看著這草這么粗壯便想試試這劍的鋒利,沒想到卻發現里面是空的,都拔出來才看出來是一山洞。”
“好,你們做的非常好,回去讓師門好好獎勵。”
杜月明抬頭一看,卻又是“追風門”的人馬,心中不禁想到:好奇怪,每次都是他們率先查到線索,是運氣嗎?我不信。
“我們要進去嗎?”確實那長槍冷眉男子開口道。這問的眾人啞口無言。其實大家都想占著山洞為己有。
“既然你們都不開口,我就進去好了。”那男子如此一說惹得眾人不滿了。“哼,不自量力。”“要不來比比?”長槍男子被說得氣憤道。
“嘿嘿,終于要打架了。”杜月明心道。
那少年毫不畏懼,那長槍往前虛指,一武當弟子前來迎戰。
一長槍、一長劍隨即交鋒起來。
那長劍凌空虛劃,一招一式像太極圖運轉,正是武當絕學“太極劍”。而長槍在那男子手里也似乎活了一樣,像一條毒蛇,或劈,或刺,倒也纏住那長劍。兩人打得難分難解。
“月落梅花。”只聽那男子一聲暴喝,隨即槍勢凌厲起來,天空好似多了好多槍影,看得人眼花繚亂。這下武當弟子明顯處于弱勢。
“竟然是‘月落梅花’。看這槍法此人應該是林風舒的弟子無疑。”有眼尖的人立馬認出那人的來歷。
眼看槍勢越來越強,那武當弟子馬上又招架不住了。旁觀的這些人一時也插不上手。就在這時,眾人似乎看見一陣風吹來,緊接著便看見長槍飛了出去。待風勢一停,人們定睛一看,發現一道服服飾的人出現在人們面前。
“掌門!”“師傅!”武當弟子紛紛向那仙風道骨的人作揖道。“多謝掌門救命之恩。”剛才比試的那弟子感激道。
武當掌門看向那灰頭土臉的長槍青年,“小伙子,功夫不錯,就是殺氣太強了些。”
“老道,又來欺負我侄兒。”一女聲從遠處傳來,只剎那間就來到眾人眼前。正是人稱“月落梅花”的林風舒。
“姑姑。”長槍青年大喜道。
“來的正是時候!想必各位掌門、莊主也來了。大家也現身吧!”武當掌門逼音成線,聲如洪鐘。
“哈哈!”伴隨著笑聲,峨眉掌門、追風門門主、暮雪山莊莊主也都現身了。
“啊,爹,你也來了。”杜月明驚奇道。
“臭小子,回頭再收拾你。”隨后看向眾掌門,“既然大家都到了,我們也進去吧!”
這時追風門門主卻說,“我就不進去了吧!想必也爭不過各位掌門、莊主。”
“你也倒識趣。”林風舒呵呵笑道。隨后他們都走向山洞。
五 真相大白
當他們走進山洞,一股陰風襲來,好不嚇人。里面果然漆黑一片不知有多遠,雖然他們都拿著火把,但看到的距離仍不是很遠。越往里走越顯的陰深,雖然他們都是江湖中的扛鼎人物,足夠稱霸一方的人,但是面對未知的危險還是感到不安。走了約莫一刻鐘時間,聽得前面一陣窸窣聲,黑暗中似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耳旁也似有哭訴聲傳來,好不可怕。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現在都懷疑是不是真有寶藏了?”
忽然只聽前面一陣笑聲傳來,然后是陰陽怪氣的聲音,“你們來了,兇手,還我命來!!!”
杜新昉負手而立,衣衫無風自動,自有一番武林宗師的韻味。只見他目光掃向前方,“別唬人了,任平生,還不敢現出真身嗎?”
只聽“啪啪啪”拍手的聲響,從后面果然站出一帶著斗笠的黑衣中年男子,“杜莊主不愧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豪杰人物,沒想到你不僅武功高強,竟也聰明絕頂呀!”
“哼,”杜莊主一聲冷哼,“裝神弄鬼,為何不現出真容!莫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之事!”
“你,你,哈哈,”那中年人氣極反笑,“也罷,也罷,既然各位都是將死之人,那讓你們看看我的真實模樣也無事了。”只見他一把扯開斗笠,顯現在人們面前的卻是一張奇丑的臉,或許那不能叫做一張臉。只見那臉上密密麻麻全是刀痕,有的地方都起了痂。
“啊?怎么會這樣?”林風舒縱使極力抑制自己但還是忍不住驚呼出來,她本就是一女性,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嗓子中似有異物忍不住要吐出來。其他掌門也是如此。
“為什么?任平生可不是這種模樣呀!”卻是武當掌門忍不住問道。而那相貌奇丑之人卻似乎料到眾人的反應,此刻卻是戲謔的看著大家。
“他本就不是任平生!”只聽林莊主說出這樣一句話。眾人都是一頓,就連那黑衣人也是愣了一愣,隨后不屑道,“是嗎?”
“哼,是不是恐怕你知道吧!任平生早就死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他以前的好兄弟吧。”那黑衣人聽后笑容凝固了。
“想必十年之前大家也是親眼目睹了,任平生已經身死。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起死回生之人。”杜新昉看向眾人。
“可是,那為什么最近發生的事都把矛頭指向任平生。看起來就是他做的呀!”還是有人不解道。
“哼,雕蟲小技。事情看起來是這樣,但有很多疑點不知道大家注意沒?”杜莊主望向那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也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那日眾人去‘煙雨樓’問罪,我們只聽說任平生一聲怒吼就讓很多人耳鼻流血,而他本人卻并沒有露面。是吧!況且我不相信任何人有這樣的功力。你們認為呢?”
“話是這樣的。但那一幕不是很多人看見了嗎?若不是他本人,豈不是說還有更厲害的人?”
“不,想必大家都沒注意到吧,‘煙雨樓’墻壁是圓形結構的,幾年前重修的,我曾經聽人談起過在那里面說話聲音可以變大,所以我認為這種構造是可以加強聲音強度的。”
眾人恍然大悟。“可是就這樣還不足以讓人耳鼻流血?”有人問道。
“對,確實是這樣,聲音大但卻沒達到讓幾十人都受內傷,但如果加上一些催發人們產生眩暈的藥呢?”
“你是說,那‘煙雨樓’的暗香?”有人立即反應過來。
“不錯,”稍后他看向黑衣人,“我說的對吧!”
“沒想到,林莊主果然聰明絕頂呢!我承任你說得對。不過你恐怕不是憑借這一點懷疑我的吧!”
“自是不會,一開始我還沒想到這一點,或者說并無懷疑。可是后來當聽說那‘追風門’一弟子捉到盜圖兇手我就開始懷疑了。那兇賊當初被眾人追殺都沒死掉,怎么會被一小小宗門的弟子捉掉。恐怕是有人故意為之吧!恐怕這次、想置我等于死地,‘追風門’掌門也是參與了吧。”
“啊,那豈不是我們被那姓風的算計了。糟了,那姓風的不跟我們進來,我還以為是自認自不量力那,原來是要斷我等后路。”
“哼哼!不錯,這次你們是上天無路,下地入門,就等著受死吧。”
“怎么還沒到?”杜新昉暗道,“只能繼續周旋了。”想罷,他振了振精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從圖失竊到去‘煙雨樓’問罪再到此次尋寶,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設計的吧!”
“哈哈!你沒有說錯,這一切確實是我設計的。那商人、那盜賊都是我的人,就連當初在雪竹林設下埋伏也是我干的。”
“你為何處心積慮的想要置我們于死地,我們得罪你了嗎?”峨眉掌門也是氣勢洶洶的問道。
“哼,你們難道沒得罪我嗎?我這臉上的傷難道和你們無關嗎?”
“這怎么和我們有關系?”林莊主也期待這拖延些時間。
“十年前,不是你們害我大哥死的嗎?”
“這怎么可能?明明是你大哥走火入魔自愿被殺的。”
“哼,休要騙我。我和我大哥、三弟自從結拜為兄弟起,我們的命就連在了一起。大哥死了,我自不能獨活,但我恨呀,恨我武力不高,不能為大哥親手報仇,但我忘不了呀!”他說著說著,聲淚俱下,“每天夜里一想到我們三兄弟當初在一起行走江湖的往事,我就會從夢里驚醒。你們懂那種感覺嗎?”
“我們知道……”
“不,不,你們不懂,你們不會懂那種傷痛。為了時刻不忘報殺兄之仇,我們兄弟倆就計劃著著一天,要將那些害我哥死的人都殺掉,一個不留,對,一個不留。于是我每天都折磨著自己,每天都在自己臉上用刀子劃一刀,我要提醒自己我不能忘了報仇,不能忘。”他說到這,聲嘶力竭起來。“我讓三弟創建‘追風門’,打探你們的消息。誰知道你們從不從宗門出來,于是我只能借機會將你們騙到這座山洞來。哈哈,大哥,你看到了嗎,我馬上就要讓那些看著你活活死去,還有殺你的人消失了,”他仰頭長嘶,那殘破的臉上淚如泉涌。“雖然我武力不高,但我還是會和你們同歸于盡的。這山洞埋著的都是炸藥,你們插翅也跑不了了。認命吧!”
杜新昉暗自惱怒,心想終究難逃一死嗎,忽然他瞧見那黑衣人腳下一丈處有些翻動,便知機會來了。他連忙故作鎮靜笑了起來。
“啊?你為什么笑?”那黑衣人卻是不解。
“我笑你好傻,報仇都不知何處報。任平生不是我們殺的,你認為憑他的武功,我們能殺的了他嗎?就算受我追殺,他逃命的功夫還是有的吧!那日的情況確是因為他練功走火入魔控制不知自己,才求一死。英雄惜英雄。我見他實在難受,才了結了他的性命。”
“不對,不對,你胡說。”
“你想想你們練得武功自然知道我會不會胡說。”
“不,不會這樣的。肯定你是為了想借機逃出去,才騙我的。”那黑衣人不安起來,忽然感覺腳下重心不穩,“是誰?”
但也只有這一問的功夫,接著他就被擒住了。人們向那人看去,竟是一肥胖男子。“莊主,你沒事吧!”他望向杜新昉。
“還好,你來得可真是時候,晚來一會我們兄弟就不能相見了。”杜莊主苦笑道。
“‘神算子’白雪見?”那少林掌門問道。眾人聽了也知曉了此人身份。
“不錯。”“不過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實當你們來之前我就已經到這了。那日我和莊主一商量就知道此事必有蹊蹺。為了以防萬一,莊主進了這山洞,我確是另尋洞口到了這。”
“另尋洞口?難道還有別的洞口?”
“不錯。想想這假冒的任平生能來此處肯定是斷定你們來之后他才來的,肯定有別的出口到這。而我也是尋到那條路。為了以防萬一,也是為了不被發現,這才用鉆地之術,挖了一條道通往這,果真趕上你們了。要不然不知后果如何。不過炸藥的話我已經將那火藥線破壞掉了,應該不會爆炸了。”說完他都有一陣后怕。若是來慢了或是沿原來的路被發現了,那“任平生”一怒之下引爆炸藥就太慘了。
“看來你‘鉆地鼠’的名號真不是虛的。”杜莊主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其實眾掌門都知道“神算子”的稱號,卻不知道白雪見的稱號。
“啊!我不服,蒼天呀,你為何要這樣對我!!!”那男子怒喝道。
“現在怎么處置他?”眾人都看向跌坐在地上的任平生的二弟。
“放過他吧!他也不容易,一心復仇,這些年也是不易呀!”林莊主說道,隨即他看向那地下的人,“不過我沒有騙你,你的哥哥確實是走火入魔求我們殺死他的。你也知道‘定風’刀法練到極致就會到物我兩忘的境界。分不清敵友,只是拼命的殺。我們也是于心不忍才殺掉他的,他也是含笑而亡呀!”
“啊!哥哥!”那男子聽到這樣的話更加傷痛了。
“好了,我們該出去了!來這這么久,外面的人該著急了吧!”
(全劇終)
后記:
第一篇武俠,本來信心滿滿的去寫,結果很慘痛,寫的不好。文中打斗場面不多,稱之為武俠小說實在是汗顏!!!第一次寫這么多字,我也發現現在一小時能寫1000字。實際寫作時間也有約20個小時,還要有幾天的構思最終才能定型。寫小說也是一種體力活是我的感想。究竟是有些托大了,寫的有點爛尾。罪過罪過!本來還想寫個副標題“謹以此文致敬金庸先生”,后來感覺文章太爛,實在是辱沒金庸先生也就作罷!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