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湯淼呈現出衰老的神態,我擦了擦忍不住又流出來的淚,趕緊追上了她,我知道,她肯定會哭,但不想讓別人看到,就好象她不想看到我為她哭一樣。如果她不想被人發現,我就應該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同情永遠都是站在高處的人施舍給下面人的憐憫,我湯淼的字典里,沒有這兩個字。我知道她一直都是這么想的。
我看著湯淼買手機去了,知道我也幫不上什么忙,她只會問幾句話,“有最便宜的嗎?”
“你說的這些性能我都了解,我不覺得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聽清楚了,我要的是最便宜的,謝謝。”
我躲到一旁的蘇寧電器門口,這里的喇叭聲要小點,迪信通那廣告我真受不了,我悄悄給張唐打電話,“范甜甜是不是也喊你參加晚上的飯局了?”
“是啊,我還疑惑,為什么不讓你和我說一聲,今天你不是去接湯淼了,何必還要繞遠呢。”
我吸了一口氣,猜出了七八成,“你是不是認識王寒嶼的那個新相好?”
“老婆你說什么呢!”
“說實話!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是認識,但老婆你聽我解釋,我和她一點都不熟啊。”
“那個不要臉的小婊子叫什么,給你們吃了什么迷魂藥了,讓你們都成啞巴了?你不會和她也有一腿吧?”我氣急敗壞。
“好像叫袁方方,我發誓我只和她唱過一次歌,還是到了地才知道的,話都沒講過一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這么正經!當時要不是給王寒嶼面子,我當場就走了。”
“真的?”
“好吧還吃過幾次飯,都是和她的同學什么的,但真的沒說過幾句話,這個人特別假,臉假人也假,也不知道王寒嶼看中她哪一點了,呀,你為什么問我這個問題?你見過她了?北京城這么大你都能撞到他們倆手拉手逛街呢?你去新光天地還是國貿商城了?”
我酸溜溜地說:“沒想到老黃瓜還出去和女大學生搞聯誼啊,你這可不是鉆石男了嗎,有看中的早點和我說,我給你們讓路,別也讓我當場撞上惡心我。”
“老婆你吃錯藥了啊,你再說我就跪下了,晚上我回家給你跪搓衣板。”
我恨鐵不成鋼,“你豬腦子啊,還是當湯淼太好說話?她讓范甜甜通知你們一起吃飯,是想讓你認清楚,你是她的朋友,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在哪。為什么你們男人搞出這些破事兒,還要我們親眼見證的!她是去法國了,但不是去火星了,OK?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墻?今天我是受到驚嚇了。”
張唐終于回過神了,“你們真的看到她了?天啦,這世界怎么這么小?你去接湯淼然后你們和王寒嶼撞上了?等等,你說什么了?說我豬腦子?禹城潔你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都是我慣的!”
我頓時氣勢就弱了,“是,也差不多了,還是在王寒嶼家里,兩個人客客氣氣,親切會晤,姐姐妹妹叫了半天,互相都交待了自己是老王的女朋友,這架勢差一個人就能打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