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色大四
大學四年級真是整個大學時代最黑暗的一年。
中午吃過飯，我和小米站在二樓的走廊上，一邊留意下面過往的人群里有沒有帥哥，一邊漫不經心地聊天。
我對小米說：“最恨別人叫我學姐了。上回有一個超帥的男生老遠就盯著我看，我心里砰砰亂跳，心想莫不是艷遇來了，結果你猜他說什么？‘學姐，請問文科樓怎么走？’我郁悶了整整一個星期，我看上去就那么老嗎？憑什么他一眼就知道我是學姐？”
小米附和：“就是，大四最大的不幸在于，我們看上的每一個男生都比我們小。”
我說：“常被人認出學姐讓人傷懷，但現在最讓人心焦的，還是工作沒有著落。”又嘆了口氣：“現在就安安最幸福了，就等著畢業去建設銀行上班。我真懷疑安安上輩子是非洲女奴，受盡凌辱，所以這輩子上天補償她，給她一對好父母，早早就幫她安排好了工作。”
小米笑嘻嘻：“你這是嫉妒。”
這個時候宿舍電話響了，小米碰了碰我說：“肯定又是找你的，你去接。”
我懶洋洋：“沒事，安安肯定會搶著接，你放心好了。”
果然，我們聽見安安用她那膩得化不開的聲音說：“你好，這里是美女寢室，請問找哪位？”
我和小米相互做了個鬼臉。
安安聽了幾秒，聲音恢復了粗壙：“杜南，找你的！又是羅世輝！”
我邊笑邊去接電話：“你跟他有仇啊，聲音都變了！”
安安悶悶地說：“我最看不得某些女生自恃有一兩分姿色，也不管喜不喜歡人家就亂拋媚眼，搞得人家神魂顛倒，是不是想證明自己的魅力啊，虛榮的女人！”
拉拉說：“杜南你別聽她的，就要亂拋媚眼怎么啦！身為女性，多少要學會一些糟蹋男生的方法，否則這么多的無聊男子該如何打發？”
我點點頭：“就是嘛，身為女性，若連幾分姿色都欠缺的話，那也太悲哀了，你說是不是？”
安安氣得說不出話來。
電話的那一頭，羅世輝說：“杜南，下午是嚴老師的課，你別又蹺課。你已經是黑名單上的人了，再蹺課，這門課的學分就沒了。”
我有點不耐煩：“那又怎么樣？你別這么婆婆媽媽好不好？我最煩的就是你婆婆媽媽。我的學分沒了，跟你有什么關系？”
羅世輝在電話的那一頭作聲不得。
我就是不喜歡他這一點，太木納了，說話一點意思也沒有，怎么相處？
我也懶得照顧他的感受，嗒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小米說：“你對他太不客氣了。羅世輝平時也不是笨嘴拙舌的人，他不過是在你面前笨一點。很多女生喜歡他呢。”
我很簡單地說：“他不是我的羅密歐。”
小米笑：“喲，還真把自己當作一根蔥了——你以為你是誰？你又到哪里去尋找你的羅密歐——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話——南南，你長大點好不好？你不給羅世輝機會，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的羅密歐？”
我不服氣：“他出現的時候，我會知道的。羅世輝不是那個人。”
小米搖搖頭：“算了，你的歪理太多，我說不過你。下午嚴老師的課，我們還是別遲到了。”
我嘆口氣：“嚴老師長得帥，就是太嚴格了。”
小米說：“我也真服你，嚴老師那么嚴格的一個人，你也敢在課堂上跟他頂撞。”
我說：“那個嚴泡沫帥是帥，就是口水讓人受不了，而且老是自以為幽默，當然得更他斗斗嘴啦……”
嚴泡沫是我給嚴述起的外號，因為他講課時，經常口沫橫飛，搞得坐在第一排的學生，經常被噴得滿頭滿臉的口水，恨不能帶著雨傘上課。
然而除了這個缺點外，嚴泡沫實在是個很幽默的老師，所以大家都喜歡上他的課。
嚴泡沫等大家坐定后，笑吟吟地說：“這個周末過得好嗎？你們想我嗎？”
我們異口同聲：“不——想——！”
嚴泡沫不介意：“可是我想你們啊！”
有同學問：“為什么？”
“因為我愛你們啊！”
同學們紛紛表示懷疑。
“不信？唉，”嚴泡沫很誠懇，“我的導師諄諄教導我說，要當一名好老師，最重要的一條是——要愛你的學生。”
同學們仍然是懷疑的表情。
嚴泡沫繼續說：“我的導師還說，如果這一點你做不到的話，那你至少要做到一半，那就是，要愛你的女學生。”
男生們開始起哄，女生們佯裝羞澀。
“他還對我說，”嚴泡沫平靜地接著說，“如果連這一半你都做不到的話，那你總該做到一半的一半，那就是……”
“愛你的美－女－學－生！”全班同學齊聲接出。
嚴泡沫露出微笑：“嘿嘿嘿，這可是你們說的，我可沒說。”
嚴泡沫經常在開講前來這么一段，這是大家喜歡上他的課的一個重要原因，另外，他的心理學，講得真是沒話說，枯燥的理論知識被他用大量的案例，講得妙趣橫生。
我正聽得起勁，羅世輝給我發來短信，我打開一看，忍不住吃吃直笑。
嚴泡沫很不爽地走過來：“什么短信啊？可否分享一二？”
我一點不怵：“老師這可是你讓我念的啊，”我大聲念道：“和皇帝睡是國稅，和乞丐睡是地稅，和情人睡是偷稅，約會了沒睡是漏稅，和老婆睡是個人所得稅，和小姨子睡是增值稅……”
全班竊笑。
我抬起頭來，滿臉天真地問嚴泡沫：“老師，還念嗎？”
嚴泡沫也滿臉天真：“念啊，我還想聽聽，什么是……教育附加稅？”
同學們不吃吃了，哄堂大笑，我沒想到嚴泡沫這么厲害，漲紅了臉。
嚴泡沫睜著無辜的雙眼：“笑什么？這很好笑嗎？你們還好意思笑？”
我說：“老師，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還不讓我們笑？”
嚴泡沫不慌不忙：“你們齷齪的思想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一指門邊，“那兩位剛才在課堂上睡覺的，不就是教育附加稅嗎？”
全班倒。
下一章：職場妖精修煉記（2）面試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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