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晨雨肆意地下著。辦公室里,雨聲,音樂聲混雜在一起,其實哪種聲音都聽得不是很清楚,但這種混亂卻自有一種和諧,雖然讓人感到一些惆悵和凄冷,但也因著這雨的掩飾,心會有一種懈怠的安全感,仿佛這樣的情景,沒有人會叨擾在別人身邊,沒有人會窺竊別人的內心,每個人可以在一種外在的熱鬧里靜靜地做自己。
?我經常覺得自己太淺薄了,就像我對生活對社會的認識一樣,太表面了,我完全憑著一顆天真的心去面對生活,只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像不會打牌玩樂一樣,不會喝酒不愿群聚一樣,我只愿淺淺地接觸一些人,只愿在文字中筑建內心的美好,不愿去挖掘生活深處的深刻與復雜,總在逃避社會的錯綜復雜與水深火熱,我只過自己的生活,自私地僅追求自己內心的安逸。我總覺得,這個世界人很多很多,我很渺小,渺小到別人會忽略我,渺小到我也想忽略別人,只努力地踏著自己的生命軌跡,往著生命盡頭奔跑。跑著跑著,我已經跑過了半個人生,我依然還找到不活著的存在感。這種存在感不是要別人給我,而是我自己要給自己的,我自己要讓自己知道我存在著,我活著,我還未死去。有人說,死不是結束,而是走出時間。是的,只有活著的人才會用時間來計算呼吸的分秒,在這分分秒秒中,又有多少人在意那悄然流逝的時間呢,都只會有驀然回首的感慨罷。
?我真的很自私,而且固執地要把這種自私堅持到底。請原諒我的心靈不能給別人正面的能量,因為我知道,哪怕沒有我,除了我的親人家人,世界絲毫不曾因為我的存在與否而受影響。老天爺,那個高高在上的王,世間萬物,都在它眼皮底下,它又何曾能給過他們什么,它只不過是冷眼看著這一切。而我,我只想把我的時間花在我喜歡的地方。我可以為此接受謾罵,我也可以毫不在乎,我只知道,每個人的多年以后,我們都會睡去很久很久,你再也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你,無需熱情,也不用冷漠,那些曾經有關無關的都將變得多么無關緊要,注定的無關緊要,我又何必費時去計較呢。如果在這毫無痕跡卻一直是奔跑狀態的人生路上,有幸或不幸,我們曾摩肩,曾碰手,曾有過親密或仇恨的接觸,請不必在記憶留得太深。我是個容易淡忘的人,因為我的頭小,腦里裝不下太多的東西,留下的僅是那些刻得太深無法抹去痕跡的東西,請不要作我腦里的這個東西,因為我也不知道留下的到底是美好的還是丑惡的。
?不知道為何,我總喜歡在生死的沉重里尋求心靈上的一份坦然,是否正是因為不夠坦然,所以才會刻意地去作過多的辯解,意欲澄清內心的惶恐與擔憂。然而我又知道,不管愿與不愿,人生也許因軌跡的不同留下的嘆息的內容有些不同,但呈現的最后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一張白布就還原如初的純凈,像剛來這個世界一樣,白紙一樣的純凈,白布一樣的空洞和虛無。那大火,像創造生命時的熱烈,只是從誕生到消亡的交換罷,生前,我們在父母的體內感受著血液的流動,死后,在大地的胸懷里,任白云漫舞都不為所動,任旱澇明暗的交替,都報以沉睡的姿態,永遠永遠沉眠在另一種時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