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dāng)年,泉州水果批發(fā)市場剛好落成,它是從浮橋的“黃甲街”那邊搬過來的,就在我們村莊的旁邊。當(dāng)時我們村里也有很多村民進(jìn)去里面當(dāng)搬運工。當(dāng)時里面的店面,都是安排給以前在黃甲街開店的人,讓他們繼續(xù)開店。
其中有一間,那個店主不想開店了,他想要轉(zhuǎn)讓給別人。有個朋友向丈夫介紹說:“某某人有間店面要轉(zhuǎn)讓,你要不要把它接過來。”丈夫就對我說,他想要和別人合開一間店面,但他身邊沒有錢。當(dāng)時,我就把飯店賺的錢,拿出兩三萬,讓他去和別人合租那間店面。我又向他說:“我這些錢是借給你的。”
后來他就和他叔叔的兒子,兩人合租那間店面。剛開始,他們兩個都沒有做經(jīng)營批發(fā)的經(jīng)驗,就先做一些幫別人代銷水果的事情。就是果農(nóng)在自己家鄉(xiāng)種的水果,先送到他店里面賣,成交后,果農(nóng)交給他們的一些抽成。
做那種水果批發(fā)生意,要有經(jīng)驗,也要有本錢,而且要專心、認(rèn)真做才能賺到錢。而我丈夫他沒專心做,有時候看到別人在打牌,他就過去看打牌,或者跟別人打牌。他把店里的生意都交給他的堂弟管理,在他們開店的那段時間,我問他有沒有賺到錢,他說有賺一點,但他要留下做本錢,所以就一分錢都沒有交給我。我就問他:“你賺錢要賺到什么時候,才能把我借給你的本錢還給我?”
記得有一次,我牽著自行車,剛要出門去買菜,然后去打開飯店做生意。在門口,碰到我小叔子,他對我說:“嫂嫂啊,昨天晚上,大哥打牌被公安局的人抓去了。”剛開始,我還不相信,我說:“你們昨天晚上,不是去你姑姑家做客吃晚飯嗎?”
小叔子說,他是從姑姑家回來,再去打牌,然后被抓的。當(dāng)時我就想,他是最怕被蚊子咬的,每次被蚊子咬的地方,都會一大片腫得紅紅的。昨天被關(guān)了一個晚上,要怎么過呢?我就馬上跑到樓上,從抽屜里面拿了好幾千塊,準(zhǔn)備要走后門找關(guān)系,請人把他放出來。我就跟小叔子說:“快一點,我們一起去找你哥哥。”
當(dāng)時,小叔子還對我說:“昨晚上,一共抓了二十多個人,我們村里也有幾個人。”他說,某某人的老公也被抓,我就先去找我們村里那些老公被抓的老婆。我想要和她們一起去找她們的丈夫和我丈夫,而那些被抓的人的老婆都說,不管他們,他們那么愛打牌,給他們關(guān)幾天,教訓(xùn)一下也好。她們都不去。
只有我這個做妻子的,和那些被抓的人的親人,有的是父親,有的是哥哥,和他們一起去找人。我們先從泉州公安局和看管所找起,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找到。當(dāng)時我心里就很害怕,會不會是被綁架?
我那天都沒有開飯店,關(guān)了一天的店門,害得有很多老主顧,要到我們飯店吃飯都沒飯吃。
那天,我和那群人,從早上一直找,找到下午才找到。還好,我們這群人中有一個人,跟公安局的人認(rèn)識。那個人對我們說:“昨晩上,不是泉州公安局的人抓的,是晉江公安局的人來抓的。”
然后,我們這群人,就馬上到晉江公安局里面去找,當(dāng)我找到丈夫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我,就掉眼淚。我就知道肯定是昨天,被蚊子咬的。因為當(dāng)時是夏天,在那種地方蚊子又很多。當(dāng)時我看到他手上和腳上,都被蚊子咬得腫成一片。
那時,我的眼淚也掉下來了。我對他說:“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我以為你是被綁架了。這次你要吸取教訓(xùn)!你看我去找你們這些人,其他人的老婆都不和我一起來找你們,只有我這做妻子的人來找你,害得我今天都沒法開店了。”
有一次,我們鎮(zhèn)上吳氏宗祠的人在迎接他們的祖先偶像,并送偶像送到岐山村里的祠堂入殿堂。那天,人很多,很熱鬧,從興賢路這條街,一直排到岐山村里的祠堂。那一排人從我店面門口經(jīng)過,很熱鬧,有敲鑼打鼓的,有跳舞的,有童男童女騎馬的,還有拍胸的,有穿古裝戲服的。很多人都在看熱鬧,人山人海,像一條長龍。
到吃午飯的時候,很多人都到我們飯店里來吃午飯。那天,我煮了一大鍋面湯,一大鍋米粉湯,來招待客人。
人們一批一批進(jìn)來,店里面的人就很多,擠得滿滿的。我和服務(wù)員兩個人,忙得滿身大汗。那天,我二哥也去看熱鬧。二哥看到我那么忙,就進(jìn)來幫我的忙。一會兒面條就煮完了,一會兒米粉又煮完了,一會兒青菜又沒有了,全都是我二哥幫我買的。那天,二哥幫我跑了好多趟菜市場。
那天的生意非常好,中午過后,趁人不多的時候,我算了一下,營業(yè)額就有一千多元。這些錢全部是賣面湯、米粉的,利潤很高。
到了下午,我丈夫和幾個朋友,到我店里說要看一下,問我要不要幫忙?我責(zé)怪他:“今天要不是二哥來幫忙,真的是忙不過來。那些面條、米粉,一會兒就會煮完,二哥跑了好幾次,你到現(xiàn)在才來,也不早點來幫忙。”
后來,我就炒幾個菜,給丈夫和他的朋友喝酒。在喝酒當(dāng)中,我聽到喝得醉醺醺的丈夫在和他那幾個朋友說,昨天晚上,他在王宮的夜總會,喝酒喝得爛醉。一個多鐘頭,他就送給小姐一兩百個花籃。當(dāng)時的花籃,一個最少要五十元,好的要一百元左右。
當(dāng)時我想,我們這一天,三個人,忙得這么辛苦,每個人滿身大汗,才賺得一千多元。而丈夫他昨晚上,在一個多小時,就送給小姐一兩百個花籃,這樣算起來,也要一兩萬元!丈夫身上的錢,都是幫果農(nóng)代銷水果的錢,又不是他自己賺的錢。
我想,丈夫要是再這樣下去,連我拿給他做本錢的錢,都會虧掉。俗語話說:“酒醉吐真情。”丈夫是喝醉了,才做了這些糊涂事
后來,我勸丈夫把那間水果店轉(zhuǎn)讓出去。我對丈夫說:“你堂弟和你合作,他每個月還拿兩千元,去交會子錢,你連我拿給你做本錢的錢都沒辦法還給我,再做下去是會夸本的。”
后來,他就把他們那間店轉(zhuǎn)讓給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