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朵美麗的花,那是青春吐芳華......”
歌聲像從遙遠的天際飄來,你得聚精會神抓住它,才不會從頭頂溜走。
可這一抓,就鉆了心啊!
不是疼,是鍥入,是喚醒,是夢回,而不知身在何處。
你們信嗎?這首片尾曲一流出,我的大腦轟然作響,仿佛有什么向上升騰,腳底卻一陣發麻,能很清晰地感覺到周身血液的流轉。
這是音樂的魔力,更是青春的魔力。
其實這不是我青春時代的歌。《絨花》是1979年上映的電影《小花》的主題曲,當時生于六十年代初的青春正好。他們貼陳沖、龔雪、郭凱敏、唐國強的海報,剛開始偷著聽鄧麗君的“靡靡之音”,那是攪動荷爾蒙的旋律。
十年后的我,每天聽著“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你知道我在等你嗎”、“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春節晚會的第二天,受邀的港臺歌手必紅遍大江南北。而我,喜歡張學友到骨子里,連他臉上的疤痕都覺得格外迷人。
十八歲時聽的歌,會成為青春的一部分。它們和你的十八歲一樣,都被刻進了唱片的輪回里。唱針落下,沙沙聲響起,世界默然,唯留黑白。
失去青春的人,再提起它會是什么表情呢?忽然就不說話了,視線像被盯住,眼微微瞇起,起了一層霧似的,臉上的溝壑也柔和了許多。某些場合,比如聚會,比如喝下幾杯含酒精的液體后,女生們常愛哭,然后又很容易破涕為笑,和還是小姑娘的時候一樣。
青春是什么?她們會告訴年輕女孩,是修長的腿、柔軟的腰、驕傲的胸,是光潔無瑕的臉龐? 、清澈如溪的目光,是干凈的笑容、純粹的快樂、薄如蟬翼的憂傷。
我真喜歡看這些姑娘。無論是飽滿的、瘦削的、立體的、單薄的、玲瓏的、樸素的,都有著不可言喻的美。她們知道自己的璀璨嗎?我十七八歲的時候也有這么好看嗎?也被那些長輩們這么愛憐地注視過嗎?
嚴歌苓,一位會跳芭蕾舞的小說家,一位優雅美麗的女性。舞蹈、才華和美貌,我所渴望的,她全都擁有,真讓人艷羨。看到是她自己編劇,心里已滿足了一半。“那尖銳的色彩鑿子一般將她三十七歲的表層鑿了個缺口,青春嘩然涌出”,果然,《芳華》只用綠色就大獲全勝,結結實實地俘虜了我。
因此,馮小剛確實是中國最有情懷的導演,沒有之一。僅看外表,那么精致的女人和一個有些潦草的男人,聯手創作,將碰撞出怎樣的火花,這事兒本身就很有戲劇性。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電影的點點滴滴,會反復咀嚼那些經典臺詞,然后發一通感慨,拼成一篇所謂影評嗎?才不!周五會有潮水般的文字涌現,將嚴歌苓和馮小剛的青春扒拉出來,我要趕在之前,寫下這一點點酸倒別人牙根卻甜透自己舌尖的文字,也曰“情懷”。
有個秘密,老毛居然看哭了,還不好意思承認,說是感冒。他的十八九歲我未曾參與,會是什么模樣?我才不問,光想想就很有意思。
“今天這部,是你叫我看過的最好電影!”老毛一直對我騙他看動畫片耿耿于懷,這回終于可以將功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