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接觸小說的時候是二零零五年,開始接觸小說。尤其是校園文學,看的一本小說是饒雪漫的《左耳》。至今想起吧啦被汽車壓死仍覺得一陣悲涼感,還帶著點無盡的唏噓。
或許說,疼痛小說的風格影響我可能比較深。我只能夠講是比較深,因為疼痛的東西它比較接近現(xiàn)實的陰暗面,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所寫的東西都具有這種深諳的風格。我仍然清晰地記得一句話,任何人的青春都是疼痛的。但時至今日,回過頭來看,某些風格只能夠是某段時期的注腳,它不應該一直都是以后創(chuàng)作的主色調。可能每一個人的青春都有某些疼痛的記憶,只是這些部分的記憶它應該會隨著時間而處于密封的狀態(tài),而且只能夠屬于自己一個人獨享。
回過頭來想想,當你去寫一部小說的時候,其實有沒有想過拋開很多的人物以及故事情節(jié),以一種比較虔誠的心態(tài)去寫,它具有一定的純粹性。只是自己站立的角度似局外人,慢慢地看著所有的事態(tài)發(fā)展起來,然后開始去思考這些事情發(fā)生的因由到底來自何處,從而鋪展開一段故事,讓讀者去相信這些故事背后的緣由來自于生活,只是稍作加工成為了一件值得欣賞藝術品。雖然藝術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在構思的時候,依然需要考慮到各種的因素以及所面對的群體。
疼痛文學之所以流行,且擁有大批擁躉,它的力量自然是無可忽視的,當一種文學風格深入人心的時候,它具有的不可摧毀的特性。疼痛文學符合當下青年的憂郁心態(tài),因為這些迷惘的心境,是每一個青少年都曾經有過的,而疼痛青春這種風格的小說,亦恰如其分地反映出當下青少年的某段時期的心境。如果在大街上找?guī)讉€人去問,我估計他們都會告訴我們,他們都曾經看過郭敬明和饒雪漫。辭藻的華麗,青春的迷惘,都是他們的小說的鮮明的特點,但這些文學作品,一旦看得多了,其實亦會讓我們的人生陷入一種無止境的迷惘之中。反思,是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自我剖析。漫長的人生之中,需要在某個不同的時間段上進行某些相對理性的自我剖析。在自我剖析之中去發(fā)現(xiàn)自身的不足,而不是一味地去過分相信在他們筆下所描繪的世界。
為何我們都愿意去寫疼痛文學風格的小說,為何我們都愿意去相信這些小說背后所隱藏的疼痛的隱秘性?這可能與我們當下的生活環(huán)境有關,我們處于一種相對迷惘的狀態(tài),甚至不知道前方的路怎么走下去,而疼痛文學找準了這些切入點,透過冰山一角的切入點去影射出當代青少年的種種不安與迷惘。試問現(xiàn)在有多少個人沒有看過安妮寶貝,郭敬明一類的作品,甚至乎是饒雪漫,他們的作品或許是陪伴我們走過某段青蔥的時期。但是人需要長大,尚且不能每天都沉迷在他們所描繪的世界里生活。
疼痛文學它所描繪的世界比較黑暗,直擊人心,假如我們所處的世界是一個立方體,那陰暗面只能算是這個立方體的其中一面,為何我們要一直死死抓住陰暗面而不肯去考慮較為積極的那一面?
假如要講黑暗寫作,我會想到黃碧云,她的小說具有毀滅性,且具有撕裂感。或許你無法去相信,這種文字風格強烈,直擊人性陰暗面的小說出自一個女人之手。黃碧云七歲的時候便失去了母親,可以想像,一個小孩在七歲的時候便要面對親人的死亡是多么的恐懼。雖然死亡是我們需要誠實面對的話題,但在很多時候,它的發(fā)生讓我們處于措手不及的狀態(tài)之中。隨著年齡的增長,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我們開始會考慮一些寫作的因素,例如小說語言的隱秘性,正所謂只可會意,不可言傳。黃碧云把人性關系勾勒成一種黑暗且需要救贖的關系。假如沒有一定的經歷,可能我們會想通過某些形式或是方法去讓讀者相信世間上的美好,顯然,黃碧云的小說不具有這種特性。她的小說讓人感覺到一種恐懼,但不是恐怖小說的那種氛圍,而是一種讓人感覺到脊背發(fā)涼的人性毀滅的描寫。
寫作風格與人生經歷有莫大的關聯(lián),若是有某些信仰,它會由始至終地貫穿在整個作品之中,作為一種反諷而且可以反思的渠道,來向讀者展示一種人性的毀滅。無論是黑暗的寫作方式,還是疼痛文學讓我們引起共鳴感,都可以看作是一種具有一定批判性的人性描述,只是兩者的描述方式和所面對的讀者群不一樣,它所描述的人性陰暗亦不相同,可能校園文學的小說即使再陰暗,它都會有一個峰回路轉的過程,但黃碧云的小說卻直擊最深處的陰暗,她似一個下咒語的巫婆,讓我們不得不提前去面對一些人生的命題。即使它尚未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總有一天,它會真實地發(fā)生。讀小說,或許是預演人生必須需要面對的議題。
我覺得每一個作家的小說它都有一定的引導性,還記得看過余華的《活著》雖然結局讓人感到唏噓,福貴的人生最后只剩下一只老牛陪伴他。其實人生的經歷,在一定程度與時間的交接點上具有某些偶然性,而且在某些條件作用之下,它又具有一定的必然性。我從福貴的身上懂得了一種東西,那就是漫長人生路,為何一定要失去的時候,才驀然回首且后悔它曾經存在的時刻?
以我個人來說,我會給予寫作的定義是自娛自樂,喃喃自語,但是在自娛自樂的過程中,可不可以用一種你們都可以明白的方式來表達出我想寫的東西。毋需要太多的讀者,能夠有人知道你所寫的東西,以及你在某篇作品里所表達出來的感情,已經足夠。只是疼痛文學的寫作風格,只能逗留在某個階段,而創(chuàng)作的過程需要不斷地前進,適時轉換風格,才能夠突破瓶頸,就如掌舵手懂得逆風前進的道理一樣。
我并非說疼痛的文字不好,只是當這種風格一直占領上風的時候,會產生反效果,可能每一個作者都會覺得疼痛風能夠引起青年的共鳴。盡管有很強烈的共鳴感,但是當所寫的套路都差不多的時候,讀者會覺得沒有新鮮感。黃碧云在演說的時候說:“寫作是從易到難的。”可能最初的小說別人會覺得你很不錯,雖然還有進步的空間,從最易的開始,慢慢地摸索一些屬于自己的套路,其實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寫作需要求突破,需要新鮮感,難點在于:如何把熟悉的事情變成一種較為新鮮感的東西來進行敘述。這是一個很考究的問題,如果某些小說的套路寫多了,懸念還沒埋下,讀者就已經猜出結局,這算是失敗的。即使你的小說的語言多么吸引人,即使你的氛圍營造得多么華麗。撇開人物或是情節(jié)來說,就如上文所述,以旁觀者的角度去敘述一段故事,可能需要更多側面的描述來營造一段引人入勝的氛圍,鑒于不是當事人,從別人口中所說出來的故事,為一篇好的小說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我認為每一個寫作的人,都應該做到某些程度上的雌雄同體。把所有的理性與感性游刃有余地相互結合,看穿世事的本質,卻在游離之間不停漂流。當決定轉變風格的時候,其實需要很大的決心,亦讓我明白到,當年紀開始慢慢成熟的時候,小情小愛的小說往往會讓人陷入一種深淵,但從中能夠去適當反思一些以往的某些寫作方式。是不是應該轉變某些方式來進行不同的敘述,盡管主題很有可能是相同的,只是表現(xiàn)的手法不同,而剛好,讀者又喜歡這些新鮮感。這便是一種成功,我們都會是一個說書人,在通過寫的過程中,可不可以帶動某些讀者的情緒,讓他們去相信自己筆下描繪的世界,可能某篇小說篇幅不算很長,但是有沒有人會跟你說,這篇小說我很喜歡,我喜歡你筆下的某某。這里可以從側面證明一個道理,當你所寫的東西開始慢慢被接受的時候,亦開始了自己艱難的寫作旅程。
無論如何,我們都需要保持一定的好奇心,如果連最基本的好奇心都沒有,如何引起講故事的欲望?不要忘記,無論哪種體裁的寫作,我們都需要一種可以讓別人一同進入探險旅程的心態(tài)。對於未知而漫長的人生來說,所有的過往都可以寫成小說,但你需要一些較為更為深邃的意識來進行鋪展,如何在有限的時間里,進行一種不經意的敘述或者探索,成為一種可以沉淀下來的文字,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從易到難,從熟悉到瓶頸,這些種種因素,都能夠讓自己在不同的時期,以不同的表現(xiàn)手法來進行不盡相同的敘述。
黃碧云曾說過:“文學的道路是孤獨的,只有你自己。”在一方尚未崩塌的花園里,去認真地灌澆花園里的植物,讓這些植物在將來的某一天,能夠綻放出繁花,發(fā)出撲鼻的清香。
我愿意相信我們都是好的說書人,從疼痛文學到黑暗寫作,每一種,都有可能成為一種讀者所喜愛的風格,而這些風格又建立在我們自身的經歷之上。或許撕裂,或許悲觀,但值得我們反思的是,是不是這些都是人生晦澀的色調?可能占有某部分,但并非是完全。所以,我倒是希望,從最暗黑的東西提取出一些值得閃光的亮點,以及人生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