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有太多的瞬間應該被記錄下來,不然以后偶爾想起,就沒了當時那么精彩的感悟。不管是紙筆還是鍵盤,不管是只言片語還是長篇大論,千萬要記下來,因為,那時候的寫是感情催促著你寫,是指尖跟不上大腦地寫,是你之后想想會覺得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化成頭腦中的一個白點或是嘴邊一絲訕笑的經歷。也許當時筆下的文字是不冷靜的、不客觀的,但是那又怎樣,難道你還想去投稿什么核心期刊?
也許在千頭萬緒的時候,自卑、自怨自艾的時候,我們都需要一臺小小的答錄機,拷問著自己,記下當時的灰色調的心情,連同心里響著地悲傷主控大師播放的布魯斯背景音樂一起錄下,讓你不會在逃離那個令你情緒翻涌、思緒百出的環境之后,就指望著有什么稀松平常的東西,像條圍巾一樣,遮住灌向你脖子里的勁風寒雪,然后就這樣攏攏衣服,忘記了那段小小的情緒高潮。
這時候最開心的應該是你身后得意的上帝,他發出只可輕聞的一聲哂笑,一邊貪婪地吮吸著人性中閃著的罪惡光芒,一邊嘲笑著人類就像螞蟥的女兒一樣,一直嚷著給,給,怎么都嫌不夠;可是給了你足以頓悟的機會之后呢,還不是就這樣重復著心旌微瀾——投袂而起——煙消云散的循環。
要是真有這么一臺心理答錄機,那可就好了。那時它錄下來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只不過我倒是歡迎它像個巴蘭的驢子一樣開口講話,教訓一下它的主人,也就是我,曾經有過的“好慶幸有這樣的經歷,讓自己懂得了好多事情”這種摻雜著一絲小小的僥幸的心理,再不給點實際行動做養料,就要消失殆盡啦。
其實也不只有自怨自艾的時候,我好像時時刻刻都需要一臺答錄機。從小,我好像就把自己定位為一個“創新小能手”,看著報紙電視上那些小學生初中生發明了什么新鮮玩意,解決了農業工業生產中的什么攻堅難題等報道,我都會抿抿嘴,想著等我趕明兒有了空,我能發明出更高端的東西,那我不就拯救世界了。
再大一點,我就想著,當姐姐結婚的時候,我會幫她設計一身完全凸顯她身材曲線,又能完美的遮丑的自帶濾鏡效果般的婚紗,讓她一穿上就金光閃閃。
長到現在,我還在想著,我要成為一位作家,讓自己不矯情的、大氣磅礴的文字能帶到每一位讀者的眼前,讓他們嘖嘖稱贊,再體會一把高中時期寫出滿分作文后老師同學都帶著星星眼喊我“才女”的經歷。
唉,唉,不知道是不是蚱蜢的女兒只會說唉,怎么慫都不夠。當我想起想要發明創造的時候,我已經過了那個人人的夢想都是“科學家”的孩提時代;當我想起要設計完美婚紗的時候,我已經過了一顆粉紅的心撲通撲通的少女時代;而當我此時面對著電腦敲下鍵盤之前,我剛東拼西湊完了兩篇課程論文,然后寫下這些矯情的不能再矯情的文字。
我想,要是我心里裝著一臺答錄機,那情況是不是會好一點。那么那些一瞬間的東西是不是能發揮更大的價值,讓我知道“行動力”是比“男友力”更max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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