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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晚,人間四月天。
不寫情詩不寫詞,一方素帕寄心知。這是她的暗戀。平生不會相思,便害相思,才會相思。這是她的落寞,多少年后,她才會懂,他與她終究不過是恰逢春暖花開,花期一到,便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任時光緩緩,緣分不等。他們的故事終于四月。
山區(qū)的四月,林中庇蔭的泥土下還蟄伏著冬日殘冰,蕭染在雜貨店昏黃的路燈下站著,蚊蟲在頭頂盤飛,嚶嚶嗡嗡好不聒噪,有幾只落下來吸她的血,她卻只是望著那個碼頭。
碼頭位于礦區(qū)老街的盡頭,旁邊就是幾戶以打魚為生的窮苦人家,房子里有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水井在自來水不那么普及的年代里曾擔(dān)負(fù)全街人用水的任務(wù),被木縋砸得光滑锃亮,這里曾是全街的中心點,八卦消息匯聚地,常年人流熙攘笑鬧不斷。
可現(xiàn)在野草幾乎將它掩蓋住,臺壁上的水泥剝落出紅磚,縫隙里全是白霜。臺面開裂,幾朵指尖大小的黃花在裂縫中掙扎綻放。
十七年不長不短,它己改變模樣,蕭染亦然。
正想著,岳霖從破舊的雜貨店走出來,拍了拍她的肩,‘’看傻了"?現(xiàn)在就是這樣了,很失望吧,不過在我小的時候這里可好玩了,很多年過去了,也只有這里才保持著好一點,其他地方都塌陷了。
還好,蕭染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岳霖突然像是想起些什么,便問,你不是這里的嗎?我聽說你一直住在你外婆家。這個金銅灣不就是你之前住過的地方嗎?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蕭染看了看遠(yuǎn)處的碼頭,搖搖頭。
一種失落的預(yù)感,像絲襪上一道裂痕,陰涼地在腿肚子上悄悄往上爬。他看見了女孩眼中濃得化不開的悲傷,伸出的手在她的身后一直在猶豫,來來回回的舉起了又放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放下。他想,他也許不應(yīng)該這么自私。
他大聲的朝她喊了一句,‘’好多蚊子啊,我們趕緊回去吧",女孩回過神來,瞪了他一眼,氣憤的踢了踢落在在車旁的瓶子,清晰而又突兀的聲音在這條老舊的街響起,打破了這些年的寂靜。
男孩低低地笑了,說,‘’蕭染,這性格這么火爆,以后誰敢娶你‘’,要你管,女孩惡狠狠的回了一句。上車吧,男孩說,然后硬塞了一個粉色頭盔給女孩。
過了一會兒,這條街就恢復(fù)了原本的安靜,仿佛沒有人來過。而蕭染卻一直在回頭看。在黑暗中,淚悄悄劃過臉頰。
她的確不曾來過這里。
而十八年前的那個夜晚,剛剛出生沒有多久的她就差點被遺棄在那個水井旁。
蕭苒其實以前并不是這么叛逆。她在爸爸媽媽眼中一直是一個好孩子,直到那天。蕭風(fēng)也就是她的爸爸打了她一巴掌,她倔強(qiáng)的瞪著他一眼,不顧已經(jīng)腫起的半張臉就跑出去了,她到現(xiàn)在都還不能接受,最疼愛他的爸爸居然因為一個老人,而打了她。她是恨那個老人的,即使他是她的爺爺,有一次暑假回去,在姑姑們的小聲議論下,她知道了她曾經(jīng)被丟棄過的事情,就是親手被那個老人放在水井旁,原因就是因為她是女孩,而作為軍人的爸爸只能有一個孩子,于是,打算把剛出生不滿一個月的我丟棄,在房間坐月子的媽媽聽到了這些話,連夜帶著我逃出了那個家,路上,秋風(fēng)呼嘯,媽媽把頭上包著一條布巾,蓋住了凍的發(fā)紫的她,以至于,落下了頭疼的病根。爸爸當(dāng)時還在外面當(dāng)兵,并不知道家里的事,直到一年后,他才回來,或許是出于對媽媽的愧疚,爸爸放棄了升官的機(jī)會,并離開部隊,一心一意的照顧著媽媽和她,對她更是寵愛有加。
直到那年初三,爸爸收到了姑姑發(fā)來的噩耗,說爺爺去世了,他帶著她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老家,她看著照片上那個陌生的老人,隱隱約約地感到一陣快意。
辦完喪事,爸爸和她便回到了市里,爸爸帶回了爺爺?shù)南嗥?,放在客廳里掛著,有一次,她突發(fā)奇想把相片取了下來,涂滿了墨,爸爸回來見到,二話不說,揚起他那雙大手打了她一巴掌,她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看到,他也愣了。臉上滿是愧疚。她憤怒的朝他吼:其實你跟他們一樣,希望是個兒子吧,我恨他們,更恨你。
就是在那天,她撞上了不良少年岳霖。
那并不是她第一次知道這個人,在她還沒有遇見他的時候就聽說過他的"豐功偉績‘’,聽說他爸是個暴發(fā)戶,靠挖礦發(fā)了家娶了老婆,他家里就他一個小孩,所以對他特別的寵愛。而他呢,也做足了一個壞學(xué)生該干的事,一個學(xué)期,三分之一的時間在逃課,剩下的時間不是睡覺就是惹事,但是,很奇怪,他的人緣挺好。很多人都喜歡跟他做朋友,可能是因為他家里有錢吧,她鄙夷的想。
他每個周一早上都會站在舞臺上,不是發(fā)言,而是作為批評的對象,老師讓他站在舞臺上
亮相要其他學(xué)生引以為戒,不要像他一樣目無紀(jì)律,但他每次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蕭染很看不慣他,雖然她決定當(dāng)個壞學(xué)生,但是絕對不是這種看似耍酷的叛逆。
所以那天她挨打之后憤怒的跑出去時撞到了倚在機(jī)車玩手機(jī)的他,她并沒有想到道歉,而是惡狠狠的說,在馬路中間想干嘛?當(dāng)路障啊。
他看著張揚爪舞的她,輕輕一笑,說,你就是蕭染吧,她驚訝得挑起眉頭,她必須得承認(rèn)她并沒有傾國傾城的潛質(zhì),也沒有小家碧玉的溫柔。他什么會認(rèn)識她?
你認(rèn)識葉煜吧,他是我的表哥,蕭染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她記得他剛剛來的時候,她一下子就迷上了他,為了他,她開始偷偷的關(guān)注時尚,想把自己變成配得上他的樣子,她還偷偷地花了幾周的零用錢買了她最愛的五月天專輯,甚至開始學(xué)她最討厭的英語,因為有一次她無意中聽到,他要出國留學(xué)。于是她每天都在背英語,到期末考試的時候,居然考得了145分,作為她班主任的媽媽目瞪口呆。直夸她孺子可教也。
那天,陽光明媚,她把他約了出來,在喧鬧的游樂場,‘’我喜歡你,葉煜同學(xué)‘’,她閉上眼睛大聲地對著他說,心里像有十只兔子在亂竄般一點平靜的的空間都沒有,‘’我不喜歡你,你以為我很喜歡你送的那些東西嗎?要不是看在你媽的面子上,我早就扔了,你讓我感到惡心‘’
蕭染感覺一切都停止了運轉(zhuǎn),眼前是她熟悉的一貫溫柔的臉,只是他的話生生的把她打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絕望的她看不到光明,光亮的玻璃面映出一張蒼白無力的臉,臉上滿是淚。
蕭染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不良少年,直接就把他和葉煜歸為一類人,畢竟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這個道理她深知。所以,她無視他的話,高傲的走了。當(dāng)然,走的時候也不忘了給礙事的少年一腳,畢竟是他擋住她在先。
哎,我叫岳霖,以后我會找你玩的,等著我啊,少年在后邊大聲喊著,蕭染卻不當(dāng)一回事,越走越遠(yuǎn)。
第二天,蕭染百般無賴的玩弄著剛剛?cè)镜闹讣?,‘’嘿,蕭染,我來找你了,出來吧‘’,接著一張欠揍的臉在窗外顯現(xiàn),蕭染頭都沒有抬,直接舉手向老巫婆說:老師,有人在打擾我上課,她算準(zhǔn)了老巫婆最討厭別人在課堂上打擾她的講話,用老巫婆的話來說就是,世界上最邪惡的事就是浪費時間,所以,她靠在窗邊笑瞇瞇地看著老巫婆像拎走小雞般的岳霖,比了個中指,心中好不得意。叫你下次還敢來?
放學(xué)的時候,蕭染一邊哼著歌一騎車回家, ‘’蕭染,站住‘’,一個憤怒的聲音在她的身后響起,她想假裝沒有聽到,腳上的動作卻快了不少,嗖~一輛機(jī)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找死啊,就算你想死也不要拉我,我跟你無緣無仇的‘’,蕭染死挺著內(nèi)心的慌張,大聲地向他呵斥著。呵呵~沒仇?‘’我可沒有忘記,因為你,被老巫婆請去‘’喝茶‘’的事,你怎么說沒仇呢?‘’岳霖看著她說道。
‘’這都是誤會、誤會,我本來是想舉手去廁所的,誰知道……‘’,蕭染訕訕地解釋。她是知道老巫婆的手段的,就像包公辦案一樣不留情面。少則五千字的深刻檢討書,多都是十圈的不要命的跑步。吐血的是,老巫婆會在一旁悠哉游哉的幫你數(shù)圈。
‘’那個,我請你喝水好了‘’,蕭染看著像夕陽一樣紅透且臉上如雨似下的汗,心里有點愧疚的說,‘’好啊,我要最貴的‘’,岳霖指著前面的商店答道,哼,土匪,王八蛋
,要求這么高,早知道不說了,蕭染在心里恨恨地想。
你的水,蕭染扔了過去?!?,蕭染我們算是朋友了吧‘’,岳霖問道?!l知道,以后再說‘’,她悶悶不樂地說
夕陽西下,男孩看著漸漸遠(yuǎn)去地背影,他突然就想起了那句話,輕聲喚你,愿有應(yīng)答,和你相遇,是最美的時光。
此后,他與她就慢慢成為了朋友,他每次課間天都會在窗外喊她的名字,她故意歪著頭不搭理,他笑笑就走,下個課間繼續(xù)來。
很快,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來了,她的媽媽苦口婆心的叫她不要早戀,特別是這種像岳霖的人。她的同學(xué)也開始慢慢遠(yuǎn)離她,她恨死了這種被全校同學(xué)關(guān)注的感覺。
她氣得想打岳霖一頓,最終決定只是用圓規(guī)扎爆他的輪胎。搞得她很郁悶,這人很怪,一點都不生氣,只是很無奈的說了一句,騎不了,我們一起吧
你自己慢慢走吧,跳上車的時候,蕭染回過頭朝他做了一個鬼臉,飛快的騎走了。等她準(zhǔn)備到家的時候,找遍了書包和身上的口袋也沒有見到鑰匙,她不禁生氣的把書包一丟,踢了踢腳邊的石頭。真是榆木腦袋,她的腦海里想起了岳霖對她的嘲笑。該死的,她嘀咕了一句。
‘’嘿,榆木腦袋,是不是沒有鑰匙進(jìn)門啊‘’?他的笑臉又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關(guān)你什么事,我就是不想回家而已,我打算去那邊玩,你敢不敢‘’?蕭染決定堅決不給他嘲笑她的機(jī)會,于是就指著不遠(yuǎn)處的電玩城向他宣戰(zhàn)。
于是蕭染把全部的錢都換成了游戲幣,全部花在她一點都不擅長的游戲機(jī)器上,而同她呈強(qiáng)烈對比的是什么都很擅長的討厭鬼岳霖身上,就連最難闖的賽車漂移都被他輕松的拿下了,到后來,拿了個滿懷的玩偶,差點被老板掃地出門。
蕭染看著懷中的玩偶,生氣的一股腦全丟到了垃圾桶里,盡管里面有她最喜愛的叮當(dāng)貓。
于是兩人不歡而散,蕭染手里拿著岳霖臨走時丟給她的鑰匙,快步的趕回家,她要在她媽媽張艾回來前給她做好飯,她是想當(dāng)個壞學(xué)生,來刺激她爸爸蕭風(fēng),又不想讓她媽媽張艾失望。因此,她在這種矛盾中痛苦的徹夜難眠。
第二天當(dāng)她在課桌上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叮當(dāng)貓以及被壓在下的畫了個笑臉的紙條時,心中的不快少了一些。
原來被人看穿的感覺不錯啊。
她的生日就在這周周末,蕭風(fēng)早早的準(zhǔn)備了禮物,是一支昂貴的手機(jī)。她在收到他的禮物當(dāng)天就偷偷的把它給賣了,換了兩個漂亮的手鐲,她一個,張艾一個,蕭染天天戴著,但張艾只有蕭風(fēng)不在的時候才戴上,要是蕭風(fēng)回來,她就會偷偷的摘下來。
這是她想到的能和蕭風(fēng)斷絕關(guān)系的方法,甚至在他的面前用岳霖偷偷塞在她書包的手機(jī)當(dāng)面約他出來玩,看到蕭風(fēng)鐵青的臉,她覺得既刺激又痛苦。背著包出了門,
她提出去礦區(qū)看看,岳霖不明所以,順從了她。
‘’謝謝你,岳霖‘’,蕭染迎著風(fēng)輕輕地說了一句,‘’什么?蕭染,你說什么‘’?岳霖大聲地問道,‘’哦,沒什么,就是想叫你開慢點,大晚上的,你想死嗎‘’她什么會想到溫柔地對他說謝謝呢,真是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蕭染有點鄙視的突如其來的情緒。
到了那里,岳霖拉著她說了一大堆,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岳霖這小子小時候在這里抓弄過他的表哥――葉煜,而且還把他給嚇哭了。這小子幫她報仇了,應(yīng)該好好報答下他,以后他叫她的時候,她就答應(yīng)他吧。她愉快的想。
可是,過了一周,都不見他來找她,她心里有點說不上的失落。不來更好呢,我就可以更好的學(xué)習(xí)了,不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的心里在天人交戰(zhàn)著。
放學(xué)的時候,蕭染打算去找老巫婆,她記得他說過,老巫婆是他的姑姑,站在門口,她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敲門。咚咚~咚咚,老師,您在嗎?蕭染見敲了很久忍不住出聲問道?!捜?,你找我‘’?身后響起老巫婆的聲音,她趕忙回頭,小心翼翼地問一句,老~老師,岳霖他為什么不來上學(xué)了?他沒跟你說,他要去美國上學(xué)了嗎?明天下午就走了
蕭染是什么回到家的,她一點都不知道,當(dāng)她摸到冰冷的鑰匙時,她再也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嚇得蕭風(fēng)和張艾在房里聽到她的哭聲時,急急忙忙從家里飛奔出來,誰欺負(fù)你了,蕭風(fēng)心疼的聲音在她的頭頂傳來,她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第二天,頂著蕭風(fēng)和張艾的極度關(guān)心的眼神,她若無其事的走出了家門,好像昨天大聲放哭的并不是她,確實,她昨天只是不習(xí)慣而已,沒什么大不的,她這樣安慰自己。
到了學(xué)校,她安靜的呆在座位上,一個人靜靜的看書,她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只是單純的看書,但是,眼神總會不自覺的瞄到老師頭頂?shù)臅r鐘,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她,最終還是跑了出去。老師咆哮的聲音在她身后尖銳地響起。
到了機(jī)場,她茫然的看著來來回回,人來人往的人群,感到一片空白。她該說些什么,質(zhì)問他要走的事沒有跟她說嗎?呵呵,真是好笑,她以什么立場問呢?‘’蕭染,蕭染,你怎么會在這里呢‘’?岳霖的聲音充滿了驚訝,‘’哦,是你啊‘’,蕭染收起失落一臉隨意的說,‘’我是來送我爸爸的,他要出差呢,你呢,你什么在這里???該不會你也要出國吧,別逗了,你不是說你最喜歡這里嗎?你說這里有你的家人和你喜歡的人‘’。蕭染一臉認(rèn)真的問他,‘’我這不是成績差嗎?畢竟以后還要繼承我爸的公司,總不能一直讓我爸擔(dān)著吧,你說,是吧,爸‘’,他推了推身旁的中年男人,‘’難得你轉(zhuǎn)性了,這是件好事,那你要好好學(xué)‘’,或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蕭染不再說話,默默地在一旁等他登機(jī),遠(yuǎn)處的小孩子嬉鬧的聲音時不時傳來,蕭染低下頭,輕輕的問了一句,以后還回來嗎?
也許會回,也許不會了,以后再說吧,他
應(yīng)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空氣中傳來甜美的聲音,‘’好了,我該登機(jī)了,蕭染,我走了‘’,恩,一路平安,蕭染湊起一絲微笑向他揮揮手。
‘’蕭染,這個你拿著,這個玉鐲是我家的傳家之寶,不要弄丟了,好好戴著它,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蕭染還來不及感受他身上的溫度,他的懷抱就這么匆匆抽離了,看著他一步一步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她再也忍不住,‘’岳霖,我喜歡你‘’,她大聲地喊出了這些天一直在極力回避的問題。她怕,再不說,就沒有機(jī)會了。‘’嗯,我知道‘’,少年冷淡的看著她回了一句。
想象之中,雨過一道彩虹,抬起了頭澀澀灰色天空;想象之中,付出會有結(jié)果,毫無保留,信封里的承諾。岳霖,想象之中,后來都和一切都不同。我最后喜歡上了你,而你最后卻要離我而去。
快~快~大家都別擋著,醫(yī)生急切的聲音對著周圍的眾人說道。蕭風(fēng)看著地上滿是那灘血紅血紅的地方。顫抖的手一點一點一點向前伸去,這是他的染染,這是他的染染,染染,染染,他的腦海里滿滿的都是蕭染平時囂張而又善良的樣子,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蕭風(fēng)絕望的問天。
蕭風(fēng),放開小染,得要趕緊搶救才行,身為醫(yī)生的朋友葉子勸說道,‘’對對,一定要搶救,搶救,葉子,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她,我就這么一個女兒,求求你了‘’,蕭風(fēng)一臉痛苦的對他說?!?,我一定會努力的,你先冷靜冷靜,我打了電話給張艾,等下你勸勸她啊‘’,說完就馬上示意護(hù)士把蕭染抬上救護(hù)車。刺耳的聲音不斷地沖擊著蕭風(fēng)的耳膜,像是要震破了才罷休。
一年后,‘’染染,你什么又出來了,這里風(fēng)大,我們回去好不好‘’,‘’爸,我沒事的,葉子叔叔都說痊愈了,您不用擔(dān)心了‘’。蕭染看著因為她的出事,一年間變得漸漸憔悴衰老的爸爸,心里像是被蜜蜂蟄了一般,難過的說不出來,爸,謝謝您!蕭染在心里無比感動的說。
蕭染怎么也不會想到,那輛車會這么直沖沖地向她開來,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jīng)重重的被摔在了地上。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直到前一天,老巫婆,哦,不,應(yīng)該是她的英語老師來找她,給了她一封信,她還跟她說了好多好多關(guān)于他在美國的事。蕭染,他是為了你才去的美國,之前家人什么勸他去美國動手術(shù),他都不肯去,直那天,他突然主動提出了要去美國治療的事,他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希望能夠永遠(yuǎn)陪在她的身邊,所以,就算手術(shù)成功的概率再低,他也要為了她去試試。你說他傻不傻?怕你恨他,他連最后的告白都不敢對你說。
‘’嗯,確實很傻,傻到無可救藥了,虧他一直叫我榆木腦袋,原來他才是‘’,她輕輕地低喃。
電影里說,死亡算不了什么,只要心中有回憶存留,愛就會一直存在。
蕭染的切身經(jīng)歷得到的經(jīng)歷是死亡不能帶走恨,如果你看不開,那恨便一直存在。
她愛他,是實話。
她不恨他,是氣話。
愛恨交集……更能長長久久、久久長長地將你刻在心上吧。
我們終究晚了一步,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