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里偷閑回了趟老家。急急忙忙給老父親做了頓午飯，當我忙著把最后一碗飯端到桌子上時，發現桌上擺了兩杯倒了酒的杯子，嘴巴剛想說點什么，一抬頭，遇到老父親那有點囁囁的眼神，心中突然一愣，跑到喉嚨里的話，被生生地咽了回去，父親看著我說:少喝點少喝點。父親七十多歲了，愛酒，每天都要喝一點。他曾對我說過，吃飯喝酒，就像一個愛吃辣的人，每頓飯菜都要有點辣，不然這飯吃著就不香。我喝酒也一樣，喝點酒，飯菜才香。可隨著年齡增加，身體每狀愈下，特別是兩次手術后，精神明顯不如以前。他的酒，成了全家敏感的話題，都堅決反對。都勸他別喝了別喝了，可他總是一邊答應一邊向杯中倒酒……可是今天…改變一個人一份執著已久的觀念，真的往往只是一瞬間…就這樣，冬日暖陽下，兩碗粥，一盤魚，一份小炒一碟豆腐卷，外加一份腌制的青椒小菜，父女倆對飲起來。說也奇怪，幾乎是滴酒不沾的我，喝了足有二兩白酒，竟沒有一點醉的意思。看有人陪他喝酒，父親很開心，話題也多了。他說:大爺身體好多了，在三哥家過得很舒心。葉叔叔來看他了。小姑身體也好。莊上誰誰誰又送他蘿卜青菜了，讓我記住要感謝人家……一邊說著，一邊把魚頭兩邊那兩塊最好的肉挑到我的碗里。不知是酒精起了反應，還是心的神經被觸動，眼眶莫名濕了……我一直在想，等我有錢了，就帶爸媽去旅行。等我有錢了，就帶爸媽吃美食。等我有錢了，就給爸媽買好衣服。可是，自己去游了，自己去吃了，上千的衣服自己穿了。爸媽呢?飛機輪船美食美衣，電視里都看過……走的時候，父親一直把我送到橋頭。走了離他三十四米遠的時候，他喊住我問:玉枝啊，回來真的沒什么事嗎?我說沒事呢沒事呢，你回去吧。心里明白父親為什么這樣問，回家看父母，都是特定的日子，生日啦，節曰啦，或是家里有什么事，很少有這樣不打招呼就突然回來的…不致而歸竟讓父母擔擾，心酸了。親，找個日子，在不提前告知的情況上，帶上兒女回去給父母一份驚，一份喜，也給自己的心靈一份振憾。去不了遠方，就陪著村前村后走走。買不了山珍海味，就動手給父母做一頓家常便飯。買不了裘皮大衣，就把自己穿舊的，父母穿的衣服給他們穿上，穿自己孩子的衣服，比給他們買新衣他們還要暖心。父母的要求不高，一聲爸媽一份笑臉一個兒孫繞膝的家，清貧但幸福著。
常回家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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