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在轉瞬間消滅了蹤跡。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題記
? ? 幾場梅雨,幾卷荷風,江南已是煙水迷離。涼風吹起了書頁,這煙雨讓塵封在書卷里的詞章和故事彌漫著潮濕的氣息。
? ? 時光微涼,那一場遠去的往事被春水浸泡,秋風吹拂,早已洗去鉛華,清絕明凈。
? ? 那一襲素色白衣的女子已化身為燕,去尋匿水鄉舊巢。不知多少人會記得有個女子,曾經走過人間四月天又與蓮開半夏有過相濡以沫的約定。
? ? 青梅煮好的茶水,還是當年的味道;而等候的人,卻不會再來。
? ? 鉛華時光,轉轉那年。夢縈魂牽的韶華時光。那年,他24歲,她16歲,他年輕氣盛,才華洋溢,她亦豆蔻年華,幽嫻貞靜,卷卷書香。在彼此最美的年華里,相遇相知。
細雨蒙蒙的倫敦午后,在異國他鄉,他與她第一次相遇。身著素衣的她,幽靜賢淑,那潔白瑩亮的之間在舊式鋼琴臺上翩翩起舞,豆蔻女子,踏著英倫的風韻,使他沉迷其中。
思緒紛飛,不知不覺,那跳躍的指尖已經停下,“不知先生找誰?”悠揚婉轉,像那少女輕撫琴弦,他頓時臉紅,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抱歉,打擾姑娘了,我找林長民先生,請問林先生在嗎?”女子盈盈一笑,“爸爸,在書房,先生隨我來吧!”
“先生!”樓階的少女輕呼,破滅了他的鏡花水月,他低頭一笑,自己這是怎么了,雖然眼前女子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但是自己也不至于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恍惚其中。笑笑便跟上少女的步伐,“爸爸,有位先生找你”,少女敲著書房門說道,厚重的書房門后傳來一威嚴的聲音,“那就請先生進來吧”。少女一雙彎彎的笑眼,秋水盈盈,神動能語,‘先生請進。’
此后,他便是她家的常客,此后他便知道她,她亦知道他。“徽因,你知道嗎?我的最高理想,是做一個中國的漢密爾頓。可是現在做不成了,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想寫詩。”他娓娓地說著,眼睛定定的看著她,仿佛滿腹心事已經交付給了少女那雙澄澈的眼睛,她總是默默的聽他說話,看著他玳瑁鏡片后面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她覺得,他笑的時候很沉郁。她盈盈一笑,悠然婉轉“你會實現你的理想的。”他與她沿著石板路緩緩的走著,濃重的霧氣悄悄的從四周彌漫上來。 漸漸迷離了他與她。?
? 相遇相知的日子是快樂的,他們在康河的柔波里談詩歌,談濟慈,談雪萊;他們在劍橋浪漫和古典的懷抱里,談藝術,談美學;他們恣意地暢游在文學和音樂的海洋里,海闊天空的談人生,談理想。他深深地迷醉在了那雙充滿靈性的眼睛里,他知道,她是懂他的,懂他的理想和抱負,懂他的一往情深。他恨不能拋開一切,只為被她的余光一掃。她也知道,他亦懂她,沒有誰能像他那樣,以一個詩人獨到的慧眼,從她謎一樣的眼睛中,讀出她與生俱來的憂郁。
? ? ? ? ? ? “那一天我初次望到你,
? ? ? ? ? ? 你閃亮得如同一顆星,
? ? ? ? ? ? 我只是人叢中的一點,
? ? ? ? ? 一撮沙土,但一望到你,
? ? ? ? ? ? 我就感到異樣的震動,
? ? ? ? ? ? 猛襲到我生命的全部……
? ? ? ? ? ? 紛亂占據了我的靈府,
? ? ? ? ? ? 但當時我一點不明白,
? ? ? ? ? ? 不知這就是陷入了愛
? 愛情的炙熱,讓他靈感迸發,他為這浪漫的愛情,為她做了許多創作。兩人頻繁的通信和她的含情脈脈的眼神,終于被她父親看出了端倪。這一夜,父親找到了她“徽因,徐先生是有家室的人,在他出國留學前,就奉父母之命與妻子張幼儀結婚,小兒子也已經兩歲了,你們還是要保持點距離。”她聽到父親的話,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亦沒想到他會欺騙她,她覺得羞愧,恥辱,但是刻骨銘心又怎么能說斷。,她終究放不下他,她是這樣對他說的:我不是個感情隨意的女子,你必須在我與張幼儀之間作出抉擇。他對她說,‘“我選擇的永遠會是你”
? 于是,他奔波回國,準備和妻子離婚,她亦期盼能和他在一起。可是事情并不像他和她想的那么簡單,他回到國之后,他的父親就跟他斷絕了關系,斷了他的經濟,她的父親為了阻止她跟他一起,把她帶回國,并把她許配給了梁家公子,他見到她時,她已是梁家公子的未婚妻。
? ? “對不起,我們不可能了”她掩面痛哭,他亦。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與她可以在文學的世界里徜徉文字,可是卻不能在現實的禮堂里恩愛白頭。這,既是那般美好又是那般令人哀傷。
? 生命之美在于,有些事,有些人,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沒有結果,可是依舊不能自已,就如如同飛蛾撲火,哪怕只是一瞬,也要追逐那片刻的溫暖。或許,也正是這些的不完整,才構成了這個完美的世界。
? 她放下了自己的腳步,她將他當做自己的老師,或者一個先導,帶她走進文學的世界,而并未走進他的婚姻家庭。她選擇了適當的距離,與他隔河而望,一個在北京,一個在上海,雖不是千山萬水的阻隔,但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能結合卻又不能相忘,或許這就是最美好的距離。
進不得相合,退不得相忘。
人生若只如初見,如果時間定格在這里,她依舊是出水芙蓉般清麗的纖衣女子,他依舊是那浪漫奔放的現代詩人。她為他作畫,他為她寫詩,詩畫相和,執手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