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說逼著自己寫隨筆的,但可能今天寫得不能算隨筆,因為下班之前看到了先生的湖的案例。天知道當(dāng)我看見老板發(fā)給我這則案例時有多激動,我在幾乎沒人的辦公區(qū),快速地拍打著桌子,當(dāng)初我打算辭掉學(xué)校的工作,成為一名文案,就是因為看到了這個案例。我覺得太牛逼了,我把這種文案的感覺稱為“吊兒郎當(dāng)?shù)母呒壐小保矣X得這就是我想要寫的文案,我覺得它應(yīng)該出自于我的手。
我當(dāng)天就開始準備辭職了,我的準備工作是準備幾份忽悠人的資料,于是我開始找自己給重慶的樓盤寫著玩的文案。所以當(dāng)兩年后的我看到先生的湖的時候,我也一下子想到了那份寫著玩的文案。
雖然稚嫩,但跟現(xiàn)在比起來,多了數(shù)不清的勇氣,我就是憑著那份勇氣辭職,真正踏入社會的。其實說到辭職,我想到了以前的一個男朋友,那個時候不知道怎么那么多想法,每天都好像在跟他進行頭腦風(fēng)暴,世界一直是新的,我們每天都有數(shù)不清的的話題,我那個時候太渴望社會這個所謂的“大染缸”了,我想在最牛逼的廣告公司寫最牛逼的文案,我想把每一個文字都玩出花,我想讓自己的文案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級感。
剛從學(xué)校工作解脫的我,把我媽氣得不行,她覺得只有學(xué)校的工作最適合我,按時上下班,最重要的是,行政即使工作很多,做的也都是雜活,不需要腦子,適合我。在我媽眼里,除了行政,其他的工作都不能算是工作。連帶著,她討厭我以前的男朋友,覺得是他把我?guī)牧耍X得是他用社會上的“花花世界”騙我,把她的乖乖女變得開始跟她講“自由平等”,講“私人空間”。我和那個人后來沒有在一起,但我很感謝那段每天都有無數(shù)話題可聊的時光。我也懷念那個時候的自己,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為了吹牛逼而努力讓自己變得牛逼。
我還記得我的第一個學(xué)校之外的老板覺得我的文字很清新,但過了半個月就覺得我寫不出大街上鋪天蓋地的商業(yè)樓盤廣告把我炒了,老板是個好老板,但我不是個能寫得出商業(yè)樓盤文案的好員工。但是從那之后,我覺得,我遇不上一個喜歡我想要寫的那種文案(就像先生的湖那種)的老板,因為當(dāng)時在西安真的沒發(fā)現(xiàn)幾個那種文案的樓盤,于是我不努力了。
有一段時間,我對自己的文案厭惡到極致,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覺得自己過得太縹緲,我們一直在講運營,但卻一直沒有產(chǎn)品,我飄到恐慌,我覺得自己這樣下去就完了。于是我開始尋找能夠給我?guī)戆踩械氖虑椋倚枰幸环N東西是真正從我手中做出來的,我能看見過程,也能看見結(jié)果。我去學(xué)做蛋糕,我要親眼看見蛋黃和油一起在我手里會變成什么樣子,蛋白和糖在我手里會變成什么樣子,蛋糕在烤爐里是怎么一點一點變化的。我要一個能夠親眼見證的過程,證明我真的在做一件有結(jié)果的事。
然而漸漸地我的思維也像蛋糕在烤爐里一樣凝固了,雖然我還是經(jīng)常會想要做一種網(wǎng)上根本找不到的蛋糕,但成功的配方終究還是固定的。我跑到了一個框框里。我只要發(fā)散一下思維,跟我媽聊一下我的想法,我媽就說我天方夜譚,可是我又不愿去跟別人去聊這些事,我覺得別人會覺得我神經(jīng)病,我唯一能聊奇怪想法的人是我的另一個男朋友,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會看街上的各種廣告,我看文字他看設(shè)計,然后在那煞有其事地討論,這個點子太棒了,那個文案太傻逼,可是我也跟他分手了,因為他情人節(jié)沒有給我買玫瑰花。
看,這又是多么奇怪的固化思維,我以前,別說玫瑰花,我連情人節(jié)都不過,我要是喜歡一個人,天天都是情人節(jié)。
今天回家的路上我哭了一路,真的是哭了一路,一摸兜兒,就兩張紙巾,又擦眼淚又擦鼻涕,在公交車上幻想自己是《喜劇之王》里的張柏芝,聽到周星馳喊“我養(yǎng)你啊”之后一邊坐車一邊哭。可是我又要在到家之前整理好情緒,我沒法跟我媽解釋我因為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所以哭了。我媽一直活在她的幻想里,她的幻想里有一個很乖的沒有任何欲望和能力的我,直到現(xiàn)在她都覺得我之所以能夠做文案和蛋糕是她對我的妥協(xié)。我也不知道既然早就知道我肯定要做一件事,她為什么非要阻止我,到最后再非常不情愿地接受我所堅持的事情來告訴我她愛我。本來都是同一個結(jié)果,為什么要把過程弄得那么不舒服?
很多人跟我說“你們九零后太幸福了,你們想做什么事幾乎沒有什么阻力”,可是無論是文案還是蛋糕,我家里總是有一個聲音跟我說“你不行,你不是那塊料”,這些話的好處是,時間久了,我越來沒皮沒臉了。這樣感覺,我一直在說我媽的壞話,但其實我媽特別愛我,只是不太理解我,我能找到跟她和平相處的方法就是我也變得乖一些,讓她不會再有我變壞了的錯覺。
所以我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可能是我年紀大了吧。
啊對了,能夠看見我這篇文章的人,請不要轉(zhuǎn)給我的家人看,尤其是我爸媽,他們可能會多想,畢竟我都二十七八歲了,我媽還是想管我在朋友圈發(f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