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冬天的一天,從大嫂娘家抱回一只小貓。它頭部和背部的毛是灰黑間點棕黃色,肚子和四肢部分毛是白色的。它的尾巴很長,大概和身子差不多長度,走路的時候,尾巴立起來左右搖擺,虎頭虎腦,兩眼炯炯有神,十分機靈可愛。
農村養貓通常都是為了抓老鼠,如果一只貓不抓老鼠,整天好吃懶睡,一準招人討厭。小貓到我家之后很快開始嘗試抓老鼠,從小只的老鼠開始,每天勤快的出去巡邏。等一有獵物就用鋒利的牙齒叼回活著的老鼠。把老鼠放在我們的面前,然后喵的幾聲似乎告訴主人它立功了。接著就把叼著的老鼠放在地上,用爪子撩撥一下,戲弄老鼠,等老鼠想跑,它又把它抓回,一放一捉。輪回幾次。我常常看到它很享受這樣的過程。我們常常和小貓說可以了,把老鼠吃了吧。小貓貌似有點明白,很快不再玩耍,把老鼠吃了只剩下頭部。
隨著小貓漸漸長大,它開始捕捉周邊的大老鼠和其他動物像蛇,青蛙,有些鳥類。每次它都是要把獵物擺在主人面前邀功一樣,然后一番戲弄獵物,最后咬死獵物。記得有一天下午,它捉了一條大蛇回家,我老遠看到它把它叼回來到廚房去。那可是把我們都嚇壞了,廚房又不敢進入,拼命的跟它說,趕緊的把蛇叼走!小貓有點明白,很快它就出來了,但是又怕我們把它的獵物搶走,發出恐嚇的叫聲。我們跟貓說,你出去,我們不搶你的,它似乎也懂了,乖乖的把蛇叼走然后咬死。像這樣的情況,在貓一輩子的歲月里常常發生。我們后來見貓長大,捉老鼠能力強,慢慢的叫它老貓。而且感覺它能懂我們的話,經常和老貓說話,把它當做家里的一員。
老貓在生活中常常帶給我們很多意外驚喜。十年以前,我家用抽水機到水缸里,有一天我抽水到水缸,大家都出去了,我一時貪玩,竟然忘記關抽水機,水缸滿了也不知道,后來我聽見老貓緊急的叫聲從廚房里傳來,我趕緊的過去看,才發現水溢到地面,而老貓在凳子上看著地面上的水,發出喵喵的叫聲。我立即關抽水機。老貓才停止叫。我摸摸老貓的頭,夸贊它太聰明了。我將這件事告訴家里人,大家對老貓的行為贊嘆不已。我們常常摸摸它的頭,夸它厲害。
老貓經常在家里看家,一有其他動物入侵我家院子,它立馬警覺起來,然后跑到圍墻上面觀察情況。有一次,隔壁家的狗名叫擦鞋來我家了,老貓立馬發出喵喵的兇狠的聲音。尾巴豎起來,全身毛也散開。盡管它經常來我家,但是老貓依然認為擦鞋入侵它的地盤。擦鞋并沒有意識到,大搖大擺的進廚房找吃的。老貓見狀,立馬回廚房跳到凳子上,再次警告它不許再進來。擦鞋壓根不理。老貓急了,用爪子抓到擦鞋的鼻子上,立馬鼻子流血,旺的一聲驚叫,趕緊撤出來,從那以后,擦鞋要是進廚房,一定在門外觀察老貓在不在,老貓在,擦鞋不敢進入,即使我們叫擦鞋進來,它也不敢。擦鞋也要讓老貓三分。我們常常笑擦鞋。后來,家里一旦有其他的狗進來,老貓都是這樣發威,有些狗就再也不敢進來。但是后來我家又養了狗,小狗在廚房的時候,依然懼怕老貓,我們常常勸說老貓要和自家狗和平相處,雖然老貓有點收斂,但是廚房里依然是老貓的地盤,一直如此。家里養過幾只狗,但是都時間不長,基本上都沒有能和老貓平起平坐。而我們也比較偏愛老貓。它不挑食,我們吃什么菜,老貓也吃,即使咸菜蘿卜老貓也從來沒有嫌棄過。但是老貓最愛的還是魚。老貓在廚房里,要是殺雞了,它就坐在那里看,也不吃,但是殺魚,它就要拼命想方設法吃魚。廚房里桌面上從來不敢放魚。大概老貓上輩子跟魚有仇。我們一家最常說老貓就是這一點。但是有幾次有疏忽大意,把魚放桌面,老貓竟然把魚吃了一大塊。見到我們生氣了,它就立馬逃走。
老貓一輩子生育挺多后代,基本上老貓的孩子都有人要,因為老貓基因良好,能力強。常常小貓出生了就被定下來了。老貓帶小貓也有一套,小的時候,老貓去找吃的,有好吃的都叼回給小貓吃,等到小貓能玩耍的時候,老貓經常訓練它們各種捕鼠技能,把活的老鼠叼回家給小貓玩。久而久之,小貓也可以捕鼠了。基本小貓差不多時間必須被買走。而此時老貓常常很失落,叼回家的老鼠,先去找孩子,喵喵的叫喚,但里里外外都沒有找到小貓,它就會呆呆看著獵物,半天不吃它,又喵喵幾聲。
常說貓有九條命,老貓其實也是。在它五歲那年,老貓受過一次嚴重的傷,那是一個暴風雨的晚上,老貓那晚外出,第二天才回來,我們發現老貓有一只眼睛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它全身濕透了,我們立刻就給它擦干,并且用眼藥水給它清洗眼部。當我們給它清洗的時候,它疼的喵喵叫,當時我就以為它眼珠都沒了,后來一個星期后,老貓的眼慢慢的恢復,但有一點白色的。但從那以后,我們常常試探它用手捂住另一只好的,觀察它是不是瞎了。但是老貓有點不樂意。我們也感覺它視力下降了。后來老貓有一次也是半死不活的回來,我們發現它渾身濕透,并且有魚腥味,奄奄一息。我們把它放到暖和的地方。我們不知所措,后來弟弟提議用救心丹吧,能救人也應該救貓,就這樣,老貓被灌下一顆救心丹,說也奇怪,竟然很快就好了。這是老貓兩次遇險,都被我們稀里糊涂救活了。
老貓一年一年變老,前年開始,老貓掉了一顆牙,咬食物不太利索,但是依然去捕鼠,我們見它老了,摸摸它的頭就說少去抓老鼠吧。它咪咪一下眼,老態龍鐘。老貓真的老了。去年二月的時候,老貓開始不吃飯,家人以為它沒胃口,特意做了它最喜歡吃的魚,老貓還是提不起精神,依然不吃。后來實在沒有辦法,又灌豬肉湯給它,怕它餓壞了,老貓依然是昏昏欲睡。去年三月,老貓壽終正寢。終年十四歲。一般情況下,農村都是把死動物扔掉,但爸爸不忍心,最后把它埋在山上。
最近一年,我們還常常提起老貓,還常常留下一點飯菜給它,弟弟還常常忘記了老貓去世,還說要喂貓。我們回家的時候還以為老貓在,因為它常常出來迎接我們,然后在我們身邊轉轉。我們已經習慣了。在過去十四年的歲月里,它帶給我們很多的快樂的回憶。
感謝老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