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本文系原創(chuàng)首發(fā),文責自負。本文參加【馨主題】寫作第二十期:反義詞大PK。主題:盛開。PK對象:柳芽兒彎彎。PK內(nèi)容:盛開與凋謝。
今天,是我與落落以及四位女士一年一度的賞梅之日,卻不料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執(zhí)意要闖進來,我擋在虛掩的大門前,對她說:“姑娘,邀請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你這樣是私闖民宅,我可以讓保安來處理。”直到她大聲說自己是夏幻梅,我才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喲,原來是夏女士呀!五年沒見,您變化可真大,我差點沒認出來!”
夏幻梅是王景鴻的女友,她是在落落之后與王景鴻相識的。記得當年,她走在時尚前沿,一身名牌,妝容精致,無論是卷發(fā)還是盤發(fā),都打理得一絲不茍,仿佛再強的風遇到她,也只能繞道而行。而現(xiàn)在……我迅速將她打量了一番——人瘦了一圈,眼窩凹陷,原本略顯蒼白的皮膚,如今更添了幾分蠟黃。以前,她的包里總有兩三面鏡子,現(xiàn)在為了證明身份,她把包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卻沒找到身份證,只有散落一地的文件和一臺電腦、一部手機。她穿著拖鞋,頭發(fā)凌亂,說自己連“工作服”都沒換,只請了半天假來參加宴會。我想,這樣的打扮在這種場合顯然不合適,但誰讓她是王景鴻的賓客呢?于是,我只好換上笑容,邀請她進屋。
客廳里爐火噼啪作響。在出去迎接夏幻梅女士前,我特意折了幾枝梅花插入瓶中。回來時,卻發(fā)現(xiàn)花瓣已散落在茶幾上。我淡淡掃視了在場五人。余桐欣和汪雅潔正談?wù)撝髯詿o名指上的鉆戒,葉盼芙和衡瑗則爭論著紅葡萄酒與白葡萄酒的口感差異以及她們對各品牌名酒的喜好程度。很快,她們的意見出現(xiàn)分歧,各自拿起電話,開著免提,客廳瞬間仿佛擠滿了十來個人般熱鬧非凡。我的視線穿過這四位女士,停在趙落落身上。她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凝視著手機發(fā)呆。
趙落落和王景鴻交往后,我成為這里的管家。趙落落私下里來找過我,她說我是故意為之,但她并未對王景鴻透露一字一句我們的關(guān)系。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們?nèi)齻€在這宅子里相安無事。趙落落早中晚餐和下午茶時間都會見到我,但我們從不交談,仿佛只是點頭之交。是啊,管家和女主人,除了主雇關(guān)系,還能有什么呢?
冬日里,我們六人都默契地戴上了白色手套,唯有夏幻梅與眾不同。她并未因此感到局促,反而大方地微笑,用親切的語氣與在場的女士們打招呼。對于這位往年未曾出席聚會的新成員,大家禮貌而生疏地點頭問好。夏幻梅亦是如此,禮貌中帶著一絲生疏。當她走向趙落落時,忍不住贊嘆道:“哎呀,你氣色真好!”趙落落微笑邀請夏幻梅入座,她欣然在落落身旁坐下。
人都到齊了,我邀請她們一同去院子里賞梅。隨著門被打開,一股冷冽的空氣夾雜著淡淡的梅花香撲面而來。我們步入庭院,觀賞梅花競相綻放,梅枝輕輕搖曳,仿佛在向我們問安。落落和我精心打理這些梅花一整年,只為給今日宴請增添一抹生動色彩,如日看來,我與落落這一年來的所有辛勞都顯得值得。我對五位女士說起當年舊事,記得那日,趙落落說喜歡梅花,王景鴻便讓我在院子里種滿梅花。我采購回來梅花,他卻反悔了。我和他大吵一架,還差點動手,幸好趙落落及時出現(xiàn)阻止了我。最終,我和趙落落一起種下了滿院的梅花。雖然時節(jié)不佳,但我相信最貴的肥料一定會養(yǎng)出最好看的梅花。事實證明,我們的用心沒有白費。瞧,這些梅花如今盛開得多么明艷動人!
王景鴻還沒到,據(jù)說是外面堵車了。不過,他的話不能全信。身為管家,我自然清楚這一點。他經(jīng)常以此為借口,遲到或缺席重要場合。
這些年,王景鴻經(jīng)常出差,宅子里只剩下我和落落兩個人。四位女士得知后,并未反對我們住在這里。畢竟,常年無人居住的宅子是會讓人感到害怕的,若無人看管這里的鑰匙,又怎能讓人有這一年一度的相聚時光來回憶呢?
“王景鴻什么時候來?”夏幻梅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景鴻不會來了。
這是除夏幻梅以外,我們都知道的事實。
眼看就要到中午,我把食物擺上桌,邀請幾位客人用餐。作為管家,我深知不能讓遠道而來的客人因主人的缺席而感到失望。女士們顯然已經(jīng)餓壞了,看到桌上的美味佳肴,開始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起來,一瓶瓶酒也被陸續(xù)打開。“請大家盡情享用午餐,酒肉菜管夠!”我微笑著說。女士們很快便喝醉了,在醉意的烘托下餐桌變得熱鬧非凡,但偶爾,也會產(chǎn)生一些讓人感到疲憊的喧囂。
余桐欣搖晃著酒杯,大聲喊道:“我知道一個驚天大秘密!”
“什么秘密?”衡瑗好奇地問。
“王景鴻失蹤了。”余桐欣一臉得意地說。
“切,這算什么秘密。”葉盼芙一臉不屑地說。
“別理她,她喝醉了。”汪雅潔帶著醉意,笑嘻嘻地說。
“我還知道院子里梅花的秘密。”余桐欣又說。
我把一碟熱菜端到余桐欣面前,拿走她面前的空盤子,輕咳一聲,笑著說:“幾株梅花樹而已,你們年年都來,年年都看,能有什么秘密?”
席間,她們說了很多出人意料的話。而我,只是一道道地給她們端上新的菜肴,把空的盤子、碗、杯子和無用的刀叉端到廚房,再換上新的餐具和食物。出身貧窮的我,沒有潔癖。當看到有的女士對某些菜或湯食一口未動時,我便不動聲色地收走她們的碗碟,躲在廚房吃掉這些食物,然后擦干凈嘴,繼續(xù)微笑著給她們上菜。
趙落落今天多喝了幾杯,顯然她心情很好。飯后,她開始轉(zhuǎn)起圈來。這讓我想起,在認識王景鴻之前,她本就是個喜歡熱鬧、能歌善舞的姑娘。
這個家早已經(jīng)沒有了保姆,廚房里堆滿了待完成的家務(wù),但想到晚上無需招待賓客,可以簡單地對付一餐,我整個人都放松下來。為了配合趙落落的舞蹈,我在客廳播放了舒緩悠揚的音樂并用小提琴演奏,其余幾位女士也都被這份美妙所感染。葉盼芙提出想要跳舞,余女士、汪女士和衡女士也表示贊同。或許被我們的興致感染,夏幻梅也有意加入。舞會已經(jīng)進行了一個小時,大家都玩得筋疲力盡,也都不亦樂乎。夏幻梅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紅暈,那究竟是酒精的作用,還是舞蹈帶來的疲憊,已難以分辨。
我正要放下小提琴,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咚”,我連忙扭頭去看。
“哎呀,她額頭好燙。”趙落落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驚慌,她摸著夏幻梅的額頭說道。
“倒地上了怎么突然,她昏過去了嗎?”葉女士加快腳步,走到趙落落身后詢問。
“是的,她昏過去了。”余女士輕輕搖晃了夏幻梅幾下,確認道。
看來,夏幻梅今天無法離開了。我們把夏幻梅扶到臥室的床上。我燒了好幾壺熱水,趙落落負責照顧她,其他四位女士不時前來查看她的情況。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關(guān)切之色。
日落之前,四位女士來找我告別。和往年一樣。
我依照傳統(tǒng)將她們送到門口,但門突然從外面鎖上了,怎么也打不開。窗戶也被封得嚴嚴實實的。就在這時,余女士發(fā)現(xiàn)客廳地上有一封信。信中寫道:“當年,是誰殺了王景鴻,將他的尸體埋在院子里?我需要一個真相。說謊者將承受嘴巴里開出梅花的代價,沉默則意味著將永遠被困于這扇不會為緘默者開啟的大門之后。”
我們六人面面相覷。
我說:“夏幻梅來時沒找到身份證,她可能不是夏幻梅,這恐嚇信是她寫的。”
我和趙落落一致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樓上那扇虛掩的臥室門。其他四位女士沉默不語。
“她醒過嗎?”我問落落和四位女士。
衡女士回答:“她睡得很沉,看上去是真病了,不像是裝的。”
接著,我和落落相互澄清關(guān)于王景鴻的死我們是一無所知。當年,王景鴻失蹤的時候,我們只是在這里種了滿院的梅花,種花有何錯處?何況那段時間,我們晚上并不住在這里……
好吧,我承認,在晚上離開別墅前,我和落落曾將他捆住,威脅他不得再糾纏落落。貪欲也驅(qū)使我們想獨占這棟別墅。由于被刀刃架頸,加之我們有能損毀他名譽的確鑿證據(jù),他嚇得渾身顫抖,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我們提出的所有條件。為了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我和落落將他鎖在屋內(nèi),既不給他食物,也不給一滴水。人即便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會死掉。像他這種嬌生慣養(yǎng)的少爺,身體對饑餓的忍耐力自然是會比常人低很多的,也足夠讓他感受到絕望和痛苦了吧。
次日,我和落落想去將他釋放,他卻不見了。屋內(nèi)的東西一樣沒少,我們都單純地以為他是被誰救走了。這四年來,我和落落一直住在這,王景鴻再也沒出現(xiàn)過。
汪女士很快質(zhì)疑:“你們二人關(guān)系本就曖昧不清,怎能單憑你的一面之詞就讓人輕易相信?”
我看著她,從容不迫地說:“這封信上不是寫著嗎,說謊者嘴里會長出梅花,你看我,嘴里可曾長出過梅花?”
“呵呵,騙小孩的話你也信。”汪女士不屑一顧。
落落不客氣地回擊道:“那你說一個謊,來證明這封信上說的是假的。”
“證明就證明!”汪女士說完,隨手拿起一個古董花瓶,狠狠摔在我們腳邊,花瓶瞬間四分五裂。她嘴角上揚,大言不慚地說:“我汪雅潔這輩子從未摔碎過花瓶!”話音剛落,她的唇角立刻長出一朵帶著長枝的梅花,梅花從牙齦處冒出,擠掉她一顆牙齒,她的嘴角也被劃破。梅花從右邊嘴角冒出時,比普通的梅花更加紅艷,還淌著血。她疼得哇哇大叫大哭起來,這強烈的反應(yīng)一方面是因為劇痛難忍,另一方面是著實被嚇住了。梅花怎么能從嘴巴里盛放呢,這太不符合常理了。我們也都被嚇得連連后退,仿佛誰離她近點都會被傳染一樣。
葉盼芙相對冷靜,很快想到打電話求助。我也拿出手機開始撥號,但我們很快發(fā)現(xiàn),手機信號被屏蔽了,仿佛這四周真有干擾信號的靈異之物。
屋里除了我,都是女生。我不能讓她們看出我的慌亂。我強裝鎮(zhèn)定地說:“大家先別慌,查清事實真相,我們就能出去了。”
落落勸大家:“是的呢,信里沒說會對兇手怎么樣,但如果我們一直說謊的話,就真的要被困在這里死掉了。我死倒是無所謂,反正這宅子是我的,我和我最心愛的梅花同生共死,也算有個歸宿。可你們有的有老公,有的有男朋友,有的事業(yè)正在上升期被領(lǐng)導(dǎo)看重,要是也和我一起陪葬在這棟破宅子里,該有多可惜呀,你們的家人知道了,該會是多么難過呀!”
我繼續(xù)說道:“我們都只想開開心心地度過今日,現(xiàn)在鬧得大家都不開心,太不值當了。爐中的炭很快就要燒完了,房子里的電費也會很快用完的,難道大家還真要一輩子困死在這冰冷黑暗還死過人的宅子中嗎……我一大老爺們想想都覺得害怕,你們幾個小姑娘就不覺得瘆得慌嗎?不如大家就都說實話,不敢說話的那個人,肯定就是兇手了!”
四位女士全只是點頭,依舊沉默以對。
過了許久,衡瑗才說:“我們只是來赴約的,什么兇手的事我們都不知道。某些人別再玩那些故弄玄虛的小把戲了。當面砸碎花瓶說沒砸,傻子都知道在說謊。我們幾個女生都是被負心人傷的花兒,這一路走來的辛酸苦淚實屬不易。每年這時,我們都來賞梅,僅此而已。王景鴻失蹤或死亡,都跟我們沒關(guān)系。他要去哪、做什么,是他的自由,我們都是女孩子,能拿他怎么樣啊?”衡瑗說得太快,似乎以為這樣即使說謊,梅花種子發(fā)芽的速度也跟不上。可事實證明,她聰明反被聰明誤。語速太快,以至于她沒意識到嘴角已抽出枝丫,一朵梅花在唇角悄然盛開,她痛得齜牙咧嘴,又因這齜牙咧嘴牽扯到傷口更加疼痛,她只能試著把嘴巴張成合適的大小,嚶嚶地哭起來。
我和落落都開始畏懼這“口吐梅花”的威力。
想必兇手就在我們之中!
不能任由她們再這樣拖延下去了!
我和落落逐一將四位女士叫到房間里進行談話。在較為私密的空間里,我們面對面地坐著。四位女士分別向我們講述了當年所發(fā)生的事情。原來,當年她們四人趁我們不在時,竟用萬能鑰匙潛入別墅,將王景鴻殺害并埋在梅花樹下當肥料。
當真相大白之時,夏幻梅也恰好“醒來”了。原來,夏幻梅的真名是王景梅,她是王景鴻的妹妹。王景鴻在這座宅子里失蹤,她曾懷疑兄長已不在人世。可是在家族中,王景鴻因在外拈花惹草臭名昭著,他不僅不務(wù)正業(yè),還成了所謂的時間管理大師,傷害了無數(shù)女生。他是這個商業(yè)大家族中最不受歡迎的孩子。為了家族企業(yè)集團的長遠利益,家里擔心他會損害公司形象,于是商議后決定不報警,也不對外宣揚,讓王景鴻的失蹤成為一個永久的謎團。作為王景鴻的妹妹,王景梅雖然不喜歡兄長的某些行為,但王景鴻一直對她這個妹妹很好。每年她過生日時,王景鴻總是第一個送上祝福,并為她精心挑選禮物。兄長的贈禮,她都很喜歡。她不愿兄長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王景梅是一名植物學(xué)家。她先是在梅花樹下發(fā)現(xiàn)了埋尸的痕跡,隨后又花費多年時間研究出一種測謊植物,服用后能在人體內(nèi)產(chǎn)生效力。她查明了別墅現(xiàn)在的住戶,以及別墅平時除了外賣員和物業(yè)人員外幾乎無其他訪客。但每年寒梅盛開時,會有四位女士一同前來,她們當天來當天回,不在此留宿。哥哥的日記中提到了一位叫夏幻梅的女士。王景梅試圖聯(lián)系夏幻梅,希望她能帶著最新研制的測謊梅花種子,在梅花盛開時來別墅幫忙查清哥哥的死因。可接電話的是夏幻梅的家人,他們告訴她,夏幻梅因被王景鴻欺騙感情而抑郁多年,最終在三個月前自殺。王景梅猜測那六人可能不知道夏幻梅的死訊,她決定采取大膽的行動——冒充已故的夏幻梅參加今日宴會。但她未曾料到的是,作為王景鴻生前的管家,我不僅親眼見過夏幻梅,還對她的生活習(xí)慣了如指掌。我了解夏幻梅喜歡化妝,鐘愛名牌。王景梅慌了神。她雖與真正的夏幻梅雖有幾分相似,但在外表打扮上卻大相徑庭。她常年在實驗室研究植物,從不化妝,也不穿戴名牌,談吐還有著一股書卷氣。正當王景梅以為自己即將暴露之際,事情卻發(fā)生了意想不到的轉(zhuǎn)折。我已在心里催眠自己,相信她就是夏幻梅,并且側(cè)身微笑放她進來了。午餐時,王景梅將能測謊的梅花種子撒入湯中,看所有女士一一喝下。只是讓她擔憂的是,我這位管家還未喝湯。她正感焦慮時,我端走了她桌前未動的湯,自己喝了個精光。她借故去洗手間,親眼看見我在廚房里喝下湯后,才確信計劃可以繼續(xù)。舞會前夕,王景梅前往衣帽間,換了一條帶口袋的裙子,并將寫好的紙條放入口袋。下樓時,她把手插兜,我注視了她許久,她慌忙抽出手。在大家充斥著歡聲笑語盡情舞蹈之際,鮮花種子已悄然在我們體內(nèi)瘋長。王景梅覺得時機成熟了,她踱步到門口,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將紙條扔在那里。剩下的事,無需她多操心,測謊花種自會幫她找出殺害哥哥的兇手。她只需躺在床上,蒙著被子假裝睡覺,等待測謊梅花帶給她一個真相。
我本不想傷害王景梅,但聽完她的話,我轉(zhuǎn)念一想,王景鴻雖死了,但他的花心帶給這些女生的傷害無法原諒,連我心愛的落落也被他玩弄。我咬牙切齒,既然沒法再讓他活過來教訓(xùn)他,那便讓他妹妹為此付出代價!我看了落落一眼,用眼神告訴她,王景梅不過是個柔弱女子,我們雖被她下了測謊梅花種子不能說話,卻可以動手。落落輕輕點頭,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們六人互相對視,心照不宣,從各個方向步步逼近王景梅。王景梅仿佛看穿了我們的心思,卻不慌亂,她用濕毛巾掩住口鼻,從裙子口袋里拿出一個噴瓶,對四周輕輕一噴,我們瞬間癱坐在地上,四肢綿軟無力……
這些天,我們被困在這別墅內(nèi),食物成了我們爭奪的唯一焦點。什么女士、管家、女友或是閨蜜,這些身份和稱謂,都不及到嘴的食物來得重要。我每天的痛苦和絕望都是加倍交疊上去的。這窗外梅花開得那樣燦爛,那些花兒神圣又高潔,若我死了,往后的歲月誰來照顧她們呢?只要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記得我是幫兇,記得我白手套下沾滿鮮血的罪惡雙手,我就會在不安與恐懼中度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