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戒365訓練營極限挑戰第47天
又一個月過去了,天氣炎熱起來,人們都換上了七彩斑斕的夏裝。胳膊腿兒裸露出來的輕快,是放下羈絆的釋放。女人們大大方地秀事業線,男人們痛痛快快地飽了眼福,小孩子開始恣意地嘬起了冰激凌,連樹木也用蔥蘢的枝葉扇起了扇子。
何柳在防艾中心的工作過于悠閑自在了,就和趙同申請回醫院恢復正常工作。
防艾中心完成了大半工作。初篩陽性的一百例病人中,兩例不肯配合做復檢,電話關機了。三例排除陽性結果,皆大歡喜去暗自慶幸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吃上一塹就能長上一智?會不會枉費了數十日生不如死膽戰心驚的心理承受?這該是倫理學的問題,而不是醫學要討論的問題。其余的九十多例中,學生六十例,社會人員三十多例,均建起檔案,進行監控管理,定時檢測,接要求進行抗病毒治療。
監控管理當然是一個漫長持續的過程,短則一年兩年,長則十年八年,也或許有例外,某個病人能多活些時日,但終有那么一日,這些需要救贖的靈魂,會在某一個瞬間灰飛煙滅。這些人,一定會被當成包袱甩掉,而人們要記得的,是對艾滋病的恐懼、厭惡和遠離,再無其他。
疾控中心研究請示了一番之后,終于同意了撤離的方案。
發放了一筆可觀的補助后,大家歡呼散場,各歸各位。
何柳吃完了散伙飯,已近晚上十點,便給老余打了電話,約了在臨河路上會合,一起散散步再回家。
老余像個孩子,蹦蹦跳跳的樣子出現在何柳面前,被何柳嗔怪:“這么大的人了,還玩小兒科的花活兒,真是老不正經的,也不怕別人笑話?”
老余兩個多月沒和何柳鬧了,有些興奮,左右看看:“誰會笑話?現在時興老還小,知道吧?我蹦得起來,說明你老公我還年輕,生龍活虎才能永葆青春,知道吧?”
“就貧嘴行。”何柳嘴上不饒人,手卻挽起了老余的胳膊,靠在老余的半邊肩臂上,很有些小鳥依人。
老余把嘴湊到何柳耳朵邊:“我別的方面也行啊,你不知道嗎?”
何柳直覺耳邊一股熱浪,小腹也迅速竄出一股癢癢麻麻的感覺,身上有些發酥,掐了一下老余,卻不回話。
老余說:“我都想你了,你是不是快絕經了?都沒激情了。”
何柳笑:“誰說沒激情啦,還不是這個害人的病給鬧的。”
說起病,老余想起了月牙,問何柳:“那個小孩兒咋辦了?有人收養么?”
何柳皺了一下眉:“沒有呢吧,應該還在科里養著呢,前幾天差點兒跑丟了,也是挺愁人。”
老余欠疚地說:“我真是怕,要不怎么能不支持你?我做夢都想養個閨女,這好容易逮著個機會,卻是個艾滋病,我這覺悟啊,真壓不過恐懼心理。”
何柳拍拍老余的手,安慰他:“我知道,我也理解你。如果我不是學醫的,如果我不是差點被感染,如果我不是體會過感染艾滋的那種難過,我也會特別排斥艾滋病人,我也對艾滋病有恐懼,這是人對死亡的恐懼,是人之常情。公正地說,你也沒錯。我不能強迫你同意收養月牙。從心底里,我也怕養她十年二十年,終究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如果可以明明白白地知道要承受失去那種痛,任誰也不能坦然處之。”
老余嘆了口氣:“孩子也是可憐,太讓人心疼了。該怎么解決這個難題呢?”
何柳回道:“我也很迷茫。不只是月牙的難題,我們只認識了月牙,還有那么多我們不認識的人,他們的生活呢?僅這批感染者里就有六十多名是大學生,他們怎么辦?他們未來的生活也被毀掉了,誰來幫助他們?并不是所有得艾滋病的人都是濫交,有些大學生是正常的談戀愛被感染了,他們該怪誰呢?”
老余也難得地嚴肅起來:“是啊,這是社會責任,不拋棄,不放棄,不歧視,不逃避,才是正道啊。”
“是啊,我也想呼吁社會,對艾滋病患者多些關愛,我想參與紅絲帶行動,老余,你也參加吧。以后咱們老了,退休了,還有精力做些公益,這是咱們該發揮余熱的地方。”
“行,我跟著老婆大人走,老婆大人有愛心,老公我不能示弱。像你這么說,咱倒也能收養月牙呢,我回頭跟你學點艾滋病預防的知識啊。”
何柳拉起老余的手,親了一口道:“老余,雖說你無權無勢,但你是一個好男人,我嫁給你,從沒有后悔過。”
老余沒了正經面孔,又哈哈起來:“你這話說得,好像我配不上你似的,你老公當然是個好老公啦。”
兩人醞釀了許多柔情蜜意,待回到了家,不約而同地想要一場痛痛快快的性事。
何柳第三次復查的結果是陰性,雖然還需要每月復查一次,但基本排除感染的危險,只要戴套隔離一下就可以了,兩人都去了心結。
沒了拘束,兩人久旱逢甘霖,小別勝新婚,老余斗志昂揚,何柳輕風拂柳,一時顛倒眾生,忘卻了全部世間煩惱,彼此深深地忘情于這款款溫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