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是我的初中同學,屬于那種唱歌跳舞樣樣精通,學習成績好,聲音甜甜的小女生,這樣的女生總是會受到各種老師的喜歡,但是剛剛入學的時候,作為同學我總是對她有一點點疏離和敵意。后來她搬家到了我住的小區,每天上學放學總要打一兩次照面,但是我總是要么沖她禮貌性地微笑一下,要么趕緊低頭裝作沒看見快速走過去。
學校門口每天都有值日生在檢查校徽的佩戴,如果身上沒有校徽要么不能進學校,要么報出自己的班級姓名然后記過。有一天我午睡醒來換了一件衣服,沒來得及換下校徽,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回去拿一定會遲到,如果被記名字會影響期末評獎評優,我正在學校門口一籌莫展,兔子突然出現,把我神秘的拉到了一邊,讓我在學校圍墻的一個隱蔽的角落等她,過了一會兒,她進到學校里面隔著圍欄把自己的校徽遞給了我,我拿著她的校徽順利混進了學校,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她一定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乖乖女。
從此我們就熟了起來,每天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中考的時候要考體育,雖然才初一,當時我們倆就會相約一起放學之后跑步,還打賭說中考體育誰要是八百米沒考滿分就請對方吃大餐。初中女生最大的興趣就是各種八卦和帥哥,有一次我們倆在放學路上看到了一個學生模樣的高顏值帥哥,一時興起一路跟著他走到了他家附近,兩個女生在路上互相嘲笑又不敢太大聲怕被發現,結果開玩笑的時候就跟丟了,兩個人又垂頭喪氣像丟了錢包一樣。
初二的時候,兔子告訴我她爸爸要去另一個城市工作,所以他們全家要搬走,她也要轉學了。我當時還有點莫名的興奮,我對她說,那以后我們不就可以像小說里那樣寫信么?多浪漫啊。
信我們沒寫過幾封,只有偶爾互相寄過的幾張明信片,那時候沒有微信,我們之間還在用短信聯系,中考復習的時候,我會給她發,好累啊今天又做了三張卷子,她回我說,我在這邊學的教材不一樣,我的化學這次又沒考及格……
后來我上了我們約定要一起考的高中,有了新的生活,跟之前的初中同學聯系變少了,跟她也只是偶爾在短信和QQ上的聯系,或者過年過節那些群發的祝福。但是好朋友和其他朋友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哪怕生疏了很久,跟她還是能在幾句話之間找到當年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我在高二一次期末考試失利之后給她打電話,當時我逃了晚自習,一個人心情不好在操場轉圈,手機里的通訊錄挨個翻了一遍,最后決定給她打電話試試,那時候跟她已經快三年沒見面,之前每一次寒暑假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回來,或者我有機會去她的城市找她,但是因為各種原因都未能成行。
電話接通之后,她顯得很詫異,她說她在上晚自習,假裝上廁所偷偷出來接電話,她問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說沒什么就是打電話試試,我讓她回去上晚自習,她說她正好作業寫得累了想出來走走,然后我們就開始暢談,走在不一樣的路上,看著頭頂的同一片星空,像兩個平行時空的人一樣在對話,一瞬間我們又找回了當年一起互相嫌棄互相嘲笑的感情。
高考之后,我上了大學,她選擇了復讀,我們約好的見面又未能成行,她復讀的那一年把微信和QQ頭像都改成了黑色,也從未見過她再更新過任何動態,我被繽紛的大學生活亮瞎眼的同時也沒顧得上聯系她,心里給自己的安慰是要讓她好好復習不要打擾她,可是后來才想到,哪怕是一個電話一個短信,應該不是打擾而是鼓勵吧。
后來我是從她更新的狀態才知道她收到了心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在下面慌忙點了贊,趕緊私聊她,客氣疏離地恭喜啊祝賀了一番,最后結尾還是什么有空一定要見面之類的話,但是較之以前空洞了許多,似乎兩個人僅存的默契就是,“我們已經沒有之前關系那么好了”。
從前我每認識一個新朋友,就會跟ta介紹兔子,說兔子是我初中就認識的好朋友,像那些曬娃的媽媽一樣給別人展示兔子的照片,告訴別人我這個好朋友有多厲害,我們倆的關系有多好。后來,忘記了第幾個朋友開始,他們再也沒從我嘴里聽到兔子的名字,我很少提到我那個“遠方的朋友”,心里面再也沒有了那種想要跟她見面的隱隱期待。
可能一個人生命中所交的朋友是有固定的數量,有些人走進你的生命,就有些人會慢慢走遠,那些漸行漸遠的朋友,像一段回憶的鑰匙,可以打開曾經歲月的大門。
生命中那些漸行漸遠的朋友,你們還好嗎?
為什么你會跟老朋友失去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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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蔡小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