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精神病母親與富豪岳丈


1.

離市區兩個小時車程的深山里,高大樹木常年青翠,空氣清爽宜人。從山腳往上繞行半個小時之后有一處陽光充足的開闊地帶,“xx療養院”便是坐落于此。

這是一片靜靜佇立的小型仿古建筑群,四周被高山和樹木隱藏,正門是大理石雕塑門廊,門廊右側的療養院名字又黑有大,特別顯眼。

門口有兩名身著黑色西裝、戴黑墨鏡的保安,此刻都警惕地看著前方緩慢駛來的紅色寶馬轎車。

車子還未停穩,威武雄壯的保安便立刻上前。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有的!”

洛華搖下右側車窗,將一張預約單遞了出去。

那名保安接過預約單仔細地翻看好幾遍,又掃了一眼車內的情況才將他們引進旁邊的小型停車場。

在這期間,洛華不斷打量這座療養院,自從一年前余詩曼堅持將他母親從另外一個養老院轉到這里,他已經來過好幾次,但沒有哪一次如今天這般緊張。

洛華回頭看看余詩曼和余詩曼的父親,這緊張來自于訂婚前的見家長。

說起來,洛華已經記不清余詩曼提出過幾次訂婚訴求。之前因為洛華接近余詩曼的動機是貪財,所以這個提議一直被洛華想盡辦法推辭,但最近這一次卻一反常態。

盡管在醫院的病床上,洛華將自己接近余詩曼的目的詳細地和盤托出,還在她提出訂婚的兩個月內以各種理由搪塞阻攔,最終都沒有改變見家長、訂婚的結果。

洛華沒想到這一切余詩曼早就知道,之所以會選擇原諒他是因為他對余詩曼無微不至的照顧,在她最頹廢、最無助、最迷茫的時候出現在她的世界里,愛她、呵護她,陪她度過困難時期。

其實,洛華和余詩曼朝夕相伴多年,面對余詩曼這么完美且感知入微的女人,洛華無微不至照顧的背后,怎么可能付出的是假感情。

最重要的是能讓洛華放下不堪回首的過往和心中那個放不下的人而選擇這段婚姻,是因為洛華將要升級做爸爸了。


2.

洛華三人還沒走出幾步,療養院的李院長便急匆匆地從大堂一路小跑過來迎接。

當然,能讓他如此積極地親自迎接,并且眉開眼笑地緊握雙手寒暄的是余詩曼的父親。只見二人肩并肩地走在前面,互相說笑著走進了療養院的貴賓招待室。

貴賓招待室內的一切與療養院古樸的外表簡直相反,這里面裝修相當奢華考究,看得出來這結構和裝飾都是經過精心設計和裝修的,就連擺件都是珍貴的文玩。

洛華和余詩曼只是安靜地坐著品茶,另外兩個人一直在高談闊論,看起來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敘舊那般絲毫沒有一點生分,期間談到高潮部分還互相勾肩搭背。

不一會兒,有一名服務人員進來走到院長跟前說了幾句話。

“讓大家久等了,洛母在后院的草坪上曬太陽,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李院長將服務員帶來的消息傳達完便一馬當先出門。

“李院長,我們知道地方,我們自己過去就行,您先忙去吧!”

余詩曼看到這個喋喋不休的李院長也要跟去,頓時有些不滿。雖然每次過來他都對她和洛華好生招待,可是她就是不喜歡他這種溜須拍馬的人。

李院長是個人精,一聽這話便明白余詩曼是給了驅逐令,但是自己的事情還沒有得到明確答復,然后有些為難地看向余詩曼的父親。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等得就是余詩曼父親這尊大佛。

余父看到余詩曼的堅決,于是轉頭對李院長說:“李院長放心吧,療養院的建設我回去之后立刻安排!”

李院長一聽這話,頓時喜上眉梢,立刻吩咐人一定要將幾位貴賓招待好,然后就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三人眼前,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3.

療養院后院的草地上,陽光鋪滿整個院落,洛母安靜地坐在輪椅上仰頭望著天,嘴里念念有詞。

洛華回頭看了余詩曼和余父一眼,便快速走了上去。

面對精神異常的母親,洛華心里有太多苦楚。幼年喪父,母親又被催債的人逼瘋,這一直都是洛華心底的傷痕,從不想對任何人說起。

在現實中,自尊心作祟的洛華一直都表現得像是一個正常家庭的孩子,只在孤獨深夜里才會躲起來哭泣和自我安慰。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何所有事情都要他一個人承擔,那么小的年紀照顧好自己都難。

他想過一走了之,權當自己是沒有父母的孤兒,也沒有過去。可是,母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只要她在,至少在被人嘲笑是孤兒的時候還有個心理安慰。

洛華緊緊握著母親蒼老的雙手,望著母親眼神中對他這個親生兒子的陌生,兩行清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雖然洛母不記得洛華,可是能在想家的時候來這里看上一眼母親,洛華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這時,余詩曼伸手攬過洛華的頭,安撫著他。

“華子!”過了一會,洛母呆滯的眼神突然有些光亮,似乎記起了眼前的人是誰。

洛華心中一喜,這是洛母第一次把他名字叫對。

以前時候,看到別人父母對子女的好洛華都羨慕得不得了。可是,每次來母親這里想得到像正常家庭那樣寵溺的時候,不是被叫錯名字,就是胡言亂語一陣。為此,洛華每次過來都抱著極大的期望,又不敢報任何希望。

洛母叫完洛華之后開始變得笑嘻嘻的,看起來像是因為洛華幾人的到來而高興。然后和洛華說了幾句話,不等他介紹便轉向余詩曼。

“佳音,你也來了?”洛母說完便要去拉余詩曼的手。

“她是阿曼,我未婚妻!”洛華趕緊制止洛母,沒想到這次洛母認對了洛華,卻錯把現女友當前女友。

“未婚妻?”洛母滿臉疑惑。

“對,我們今天過來找您,就是想一起吃個飯,把我和阿曼的婚事定下來!”

洛華又轉頭對著余父,“這是阿曼父親…”

余父趕緊上前跟洛母打招呼,只是當看到洛母脖子里掛著的項鏈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后急忙掩蓋下去。

“親家母好,我是阿曼父親!”

洛母看著上前打招呼的余父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又開始變得有些呆滯。


4.

深藍色的天空下,芳草香彌漫在清新的空氣里,洛母盯著余父的眼神變得有些迷茫,嘴中重復嘀咕著什么。

而此刻的余父卻心緒難平,洛母脖子里的項鏈感覺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此刻也不適合想這些事情,只好繼續說下去。

“親家母,今天過來就是想大家一起吃個飯,把阿曼和洛華的婚事定下來。說實話,他們也老大不小了,在一起時間也不短,感情基礎不錯,而且阿曼已經懷孕,應該極早完婚。您覺得呢?”

“結婚?”

洛母聽到婚事好像又回了一些神,然后轉頭對著洛華詢問,“我不是結過婚了嗎?”

“媽,是我!我和阿曼結婚。”洛華說完又指了指身旁的余詩曼。

“嗯!好!”洛母看了看他們,點點頭。

于是,洛華帶著洛母以及一位隨行護理人員一起同余家吃了一頓飯,算是彼此增進下感情,而幾天后的訂婚宴只能他們自己商量細節,洛母幫不上任何忙。

席間余詩曼想將婚期也定一下,只是余父并沒有贊同,而是說回頭找個先生給看個好日子。

余詩曼不知道余父的心思,只覺得馬上就可以和喜歡的人結婚了,從內心里覺得高興。余父卻心里發毛,因為洛母在吃飯期間一直盯著他看,聯想到那條項鏈,他總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這頓飯剛吃完,余父便借口有急事匆匆忙忙地趕回了公司。


《木兮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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