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琪打開了那扇需掩著的門 一股腐朽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恍如隔世。
工作后好幾年都沒回過老家,親人們也已希希落落,變老的變老,新生的新生,長大的長大。她只是在耳邊聽到這些變化,事不關己,也不在意。這是這么多年的生活習慣和態度。
往常的那枚鏡子掛在墻上,未曾移動分寸。關琪慢慢靠近再靠近,鏡子里浮現出那張熟悉淡然的臉孔。外鄉人的表情,碎片化的神態。
她又想起8歲時候的自己是怎么樣一種姿態站在鏡子前的。那時是背對著鏡子,回眸笑的。和現在直愣愣的面對面鏡子,完全不是一個模樣。
關琪是回來做了斷的。
然而家里清貧得連人影都沒有。她早就知道。
她于心不安得又上路了,只好離開這里。
關琪是一個在家面前都需要偽裝幸福的人。老家的長輩們這么說:這孩子從小就這樣。每次都見到關琪,每次都不是那個關琪。關琪離開的時候像一個影子,一晃而過。
關父的眼角余光,在隔壁的麻將館里若隱若現著,心里默道:怕是有一天,連影子都見不到了。
關琪年輕的時候喜歡那種 會抽煙能上樹臟話說得悅耳動聽 但是表情乖乖成績叼叼顏值爆表的男性。其實這不奇怪,這很正常,女性一般都喜歡幻想這類男性。
不正常的是,長大后的關琪一直沒改變過,這類幼稚想法,而這個幻想中的形象從來沒有真實存在過。
關琪有輕微的抑郁。同病中人往往能一眼看出。正常人一般會避而遠之,她只和幻想中的人正常生活。
關琪的眼睛很明亮,也很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