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飄蕩了兩年,就念著家里一口吃的。跟人說起饸饹,攪團,面辣子,竟沒人知道,甚至連“麻食”這種家常面食都沒聽過。傷得我心肝肺亂顫,也可憐他們,連這些都沒吃過。
也不怪人不知道,一是我們大中華地大物博,全民吃貨,一樣不稀罕的玩意兒也能變換出千百種不似人間的極品。二是大西北在很多人印象中就是蠻荒之地,能把山西和陜西分清楚都是有見地的,知道陜西人住窯洞打腰鼓吼秦腔的都算“陜西通”了——宣傳太差。三是沒人傳承,滿大街都是招牌,連快餐都分賣小勞,啃小雞,嗶小勝,更別說自帶光環的法餐意餐腐國下午茶,甚至巴西烤肉打敗了遍地小竹簽,韓國泡菜取代了路邊稱斤涼菜,阿三哥的咖喱飯都和涼皮勾搭著賣了。
還有火遍全國的十大菜,火鍋串串,米粉米線,鴨脖雞爪,雞公煲小龍蝦,黃燜雞熱干面;好像現在去吃個涼皮泡饃油潑面就掉價了,不高雅了,沒情調了,這些不上臺面的就只能拎個小凳兒蹲墻角默默滋溜了。
我想諞諞,也不是為宣傳,也不是為傳承,我就是,自己幾年沒吃著好東西了,心里發苦,嘴里淡出個鳥窩,孵化了,飛出些小鳥撲楞楞地,也饞饞別人。
我說的好吃的,都是些陜西鄉土日常吃食,簡單好做,但最樸實無華的東西,也不好做,而且有些材料不好找,比如二月的野菜芽,三月的苜蓿苗,四月的槐花兒,五月的椒葉兒,六月的雨水,七月外婆家新磨的麥子……
看客們,就發揮想象力,和我一起咥,咥,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