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里的梅花開了,孤傲絕艷!
昨天飯后散步,去了學校對面,高新運動公園。臘梅開得正盛,一團團棉花般,頂在枝頭,寂寞地綻放著。
一簇一簇,躲在光禿禿的雜木林中。臘梅與枯草顏色一致,沒有葉子,一根根枝條插在地上,若不是香氣吸引,很容易被游者忽略。
臘梅多年前就見過,小時侯院子邊種有。深冬時節,春節前后,不經意間一陣清香撲鼻。我見過的臘梅,都是白色的,在棕色枝條上,不張揚,不奪目。
以前的冬天會下雪,臘梅卻不怕冷。天氣轉涼,臘梅筆直地挺立,雪落下,給梅花蓋了一層被子。本以為,花朵早被嚴寒嚇得脫落,幾天后轉晴,雪化了,枝頭還是白的。走近一看,嚇了一跳,臘梅竟然比雪前更精神。每一片小花瓣,都露出潔白的牙齒,看著我,似乎在笑。
父親常常指著臘梅告訴我,看看花都不怕冷,你就成天守著火爐,還不快去寫作業!每每這時,我就躲進里屋,翻開課本寫道: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我不是在贊揚梅花,只是聽著寒風把窗子吹得瑟瑟發抖,總覺得自己,就是一枝可憐的梅。
多年以后,當我第一眼見到臘梅,心底深處是同情的。
時令剛過“雨水”,寒早已消退。走近看,臘梅也快開罷了。春天尚未發芽,我倒慶幸梅花的凋謝。與寒風搏斗了一個冬,想必梅花早就“精疲力竭”。稍作休息,又要吐芽抽枝。
優秀的物種,無論是動植物,還是高級的生命,從來不會因季節轉換,而停止成長。
梅在我心中,是普通植被,難以比擬的。
近距離地觀察臘梅,還發現一個有趣的細節。
臘梅或是經歷了寒冬的鍛造,枝條異常柔軟。好事者把臘梅枝,當繩子一樣,挽個結;或是把兩個枝條綁一起。臘梅可不怕折騰,只要根連著,花開不敗。有根臘梅枝上,我看到拇指大的凸起小錘,估計就是多年前“結巴”留下的疤痕。
梅可真不易,自然的挑戰,人類的戕害。正是愈挫愈強吧!臘梅易活,花繁,花香濃,花期延續著人們最難熬的時節。
在興安公園,今天見到了另一種梅,紅花。
紅梅和臘梅,簡直就是找不到一點雷同的姐妹。紅梅枝高大,類似于桃樹,花朵像桃花,只是花瓣、花蕊,都要多幾倍。我拉下一根枝條,細細數到底有多少片花瓣,數來數去沒個定值,便作罷。大約也有十五六片,緊緊地簇擁著,或許也是為了相互依靠取暖吧!
借助百科得知,臘梅屬蠟梅科,紅梅歸李科,不知從植物界如何圈定,總之譜系差別大。
相同的是,他們選擇了同一個季節綻放,且在“與世無爭”的深冬。真不容易,像梅花一樣,選擇孤獨,傲立霜雪,需要多大勇氣啊!
前一天賞臘梅,天色灰暗未留念。紅梅的花朵,嬌艷欲滴,怎么能按耐得住呢!
二月將盡,多數植被尚在冬眠,梅燦爛地綻放,顯然是報春的。我和妻子,用各種角度,留住梅最絢爛的笑臉,記錄季節的結束和開始。
拍著拍著,我意識到,與平常所見的花朵照片,迥然不同。花有相似,景卻各異。紅梅的背景,要么是枯黑的枝條,要么是荒野的干草。
紅花也需綠葉襯?寒梅何需綠葉襯!
或者說,整個蕭條的冬季,不都是梅的襯托嗎?
和諧的搭配是一種艷,剛烈的對比是另一種美。論剛烈、論孤傲,誰可與梅相匹敵呢!
如此看來,不難理解,梅為何列“梅蘭竹菊四君子”之首。當之無愧啊!
告別幾樹紅梅,轉身之際,又留下一個有趣的鏡頭。一堵古香古色的圍墻,紅梅的枝頭,正從墻頂伸出。
暮色已沉,墻頭的紅色花朵顯得模糊,仍不失“紅杏出墻”的意境。從深冬嬌艷到早春,孤傲的梅從不缺少典故。
要走出公園時,路邊的花壇里,幾株矮矮的樹叢貌似也開花了。走近一看,是海棠。海棠四季常青,零散的幾片葉子中間,幾個深紅的花骨朵,像是害羞的姑娘,或許是聞到了,春天的氣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