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紀實】《我的眼睛不一樣》-3-蟄伏的獵手

雖然當晚我們就帶它回去了,但真正開始處理這個事情已經是兩天以后了。

我們昏睡了兩天嗎?不,當然不是。阿芒第二天一早非拉我去貴州吃小豆腐,說晚上就回來,我委婉地從了。

這是我意志力不堅定嗎?當然不是,是因為美食與愛不可辜負!

說起這小豆腐我真是垂涎欲滴,幾年前出差去貴州時吃過好幾回。就在路邊,揀個小凳子坐下,旁邊架著炭盆,上面放上細格網,滋啦刷上一層油,用細長的木塊翻烤著指甲蓋大小的豆腐。炭火不旺,半烘半烤,不過多時,小豆腐脹起肚子,烤豆腐的阿姨熟練地翻下來夾給我,讓我沾著辣椒粉吃,還熱情地介紹說這辣椒粉是自制的,里面磨碎了花生、核桃、孜然云云。哇,那一口!又香!又辣!又嫩!

咳!扯遠了,總之我們返程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下午了,那“姑娘”安靜地坐在餐桌旁,一如兩天前的姿態。

阿芒很忙,再加上她對這種事向來沒什么熱情,所以她一到重慶,立馬買了機票回家,半刻不想多呆。我能怎么辦呢?我只能回來跟這“姑娘”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但是一回到家,旅行的疲乏就讓我徹底喪失了活動的熱情,我和它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最終決定先洗個澡回房間抱著被子睡覺,養足精神再聊。

可沒成想世上有一種定律叫做無論安排如何周密,最終都會因為“起不來”三個字潰不成軍。

于是我又睡了兩天。

所以這兩天都沒有吃飯嗎?那是不可能的,我吃了一大堆早先買的水果,繞過餐桌拿了好幾遍外賣,目不斜視地。

說實話,這讓我感覺很疑惑,算起來,那“姑娘”在餐桌那兒穩穩地坐了五天,連半點催促的動靜也沒有,這總讓我覺得哪里不對勁。我們就像是蟄伏的獵手與獵物,彼此都在默默等待對方先露出破綻。




直到此刻,我隨手合上門,拿著剛送過來的鮮切水果正準備回房,不經意又撇見它坐在那把餐椅上。即便沒有實體,也能分辨出它挺直的身板,規規矩矩地坐在那兒,雙手交疊,毫無怨言的樣子。

“唉......”,我嘆了口氣。在餐桌旁尋了把椅子坐下,自顧自拆開包裝捏著小叉子吃起水果來。

氣氛陡然變得微妙。

叉起一塊哈密瓜送進嘴里,嗯,香甜。我愜意地瞇起眼睛,漫不經心地問了起來:“怎么想的要跟我回家?“

它沒有回答,卻直接展現給了我一個片段:

這是一條高速公路,路邊的護欄已經歪七扭八得不成樣子,一看就知道剛發生了交通事故。視野逐漸往護欄邊移去,下面是個陡坡,數十米的樣子,最底下躺著一臺仰翻的黑色轎車,因巨大的撞擊力多處凹陷,車身七零八落,基本散架。視線拉近,能看到車里有個二十來歲的精致姑娘,背靠在車窗上,閉著眼睛,滿臉是血,旁邊還有個五官輪廓相似的中年男人,身體扭曲,保持著一臉痛苦的樣子。沒錯的話,應該是父女倆,但顯然都沒了生機。

“我和爸爸出門做生意...沒想到遇到了一場車禍...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也不知道我該怎么辦...”

“怎么辦,你都變成鬼了你還想怎么辦,投胎轉生啊。”

“我...還想見見我的家人再走,可是我找不到她們了...你能幫幫我嗎?”,昏黃的燈光下,它的悲戚不疾不徐地透出來。

撐著腦袋,我思量了一會兒,忙我倒是能幫,只要它知道長什么樣子就行,但我總覺得不太妙。和鬼做連接可不是小事,需得謹慎萬分,萬一它到時候展現給我的是想報復的仇人呢?我豈不是造了大孽?尤記得前兩天去廟里,清清楚楚聽到神明的提醒“切勿讓善意被利用,凡事思量,切記。”,這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當時懵懂的我,此刻心念一轉,難道指的就是這個事?

饒是心中百轉千回,我還是不想就此斷定這“姑娘”包藏禍心,如果真的只是想見家人最后一面,我就這樣武斷地拒絕,斷了它的念想,也太過殘忍了。

“我盡量試試。”,我既沒有答應也沒有否決,小眼一瞇,計上心頭。

阿芒走得急,許多東西都落在家里,我記得其中還有個核桃大小的白水晶骷髏頭。打電話跟阿芒說了一聲,將那骷髏頭借來一用。

近子時的時候,我開了個小祭壇,將那“姑娘”請入骷髏頭里,再放入祭壇之中。要送去轉生,得凈化了濁氣,再有足夠的能量【或者大家說的功德】支撐它轉生,轉生成什么,轉生去哪兒,轉生后的路子怎么走,全看這點濁氣和能量決定,當然,具體去哪兒,去干什么,這是天道,也是宇宙規律,我是不知道的,我只能盡我所能多爭取一點能量,多消解點濁氣罷了。

它是在進了祭壇以后才發現不對的,為了以防萬一,我不僅僅在祭壇里做了特別的設置,在祭壇外還撒了一整圈黑胡椒粒。黑胡椒性陽,鬼這種陰體自然是怕它的,我倒也不擔心傷它,只要不出祭壇都不會有問題。

至于它怎么想,我能管得了嗎。

點燃一只燭,我就坐在旁邊冥想,燭焰如常,只是從祭壇的方向不時傳來“咔、咔”的聲響,瞥了一眼祭壇我又回歸冥想狀態,阿芒的水晶從中開始出現裂痕了,這是鬼災不是人禍,怪不得我。




今天是第三天。

除了第一天以外,它很安靜,不吵不鬧,溫柔又規矩得不像話,反而讓我感覺事情很不對勁,但轉念一想,守規矩的我不敢信,難道來個攪得翻天覆地的家伙就好了?這世上什么樣的性格沒有呢?晃晃腦袋,兩種思緒誰也說服不了誰,不如先擱置一旁。

中途它轉了念想,說不要轉生了,要跟著我修行。我不知道它打的什么主意,但正巧我上一個靈性助手兩個月前攢夠了功德轉生了,我也有點心動,在祭壇旁打坐冥想,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沃木!快走!這里有破壞者!危險!”房間空蕩蕩的,就顯得這聲音格外清晰。這句話傳到耳朵里時,我一愣,最近沒什么風波,整個屋子里就多了那“姑娘”一個,難道?

發出示警的是方桌上的藍紋石,是跟我很有淵源的一塊水晶,也是我親密的伙伴。我絲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鬼會騙我,但它不會。

圖片發自簡書App


也許人性如此,當現實與期待不符時,心中就會升起五味陳雜的滋味。一時之間,我既失望又慶幸,我當然希望“那姑娘”真的只是簡簡單單想要回家看看親人,而不是百般隱忍另有所圖,可是種種跡象實在不符常理,再加上藍紋的示警,我原本30%的猜忌現在也成了現在70%的防備,剩下的,雖心生懷疑,但到底抱著也許弄錯的期望。

“我不會送你去見你想見的人了,執念無用,我準備直接為你凈化轉生。”猜測始終是虛幻的,不直擊重點,難以證實結果。

沉默......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直到我真的開始準備儀式,從祭壇中突兀地沖出一聲隱約有些氣急敗壞又極力克制的詛咒:“我等著看你怎么死!”

不必再試探了,結果顯而易見。

儀式就此擱置下來,我沒有圣母光輝,沒了幫它轉生的心思,自然也不想勉強自己,祭壇依然那樣擺著,紋絲未動。

當然,它還在里面。




時間一晃就過了兩天,昨天家政跟我說今天過來打掃,沒留神我就忘了這個事,沉浸在香甜的美夢中不能自拔,直到急促的門鈴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胡亂套了件大t恤急匆匆開了門,才想起來擺了祭壇的桌子得收起來,要是讓家政阿姨看到,估計以后就得自己打掃衛生了。

站在祭壇旁良久,也不知道該拿那“姑娘”如何是好。留下?我留它干嘛,我可沒閑功夫陪它。放了?這事鬧騰了半個月就這樣放了?怎么想心里都有點不平衡。

“沃木老師!這個要丟掉嗎?”家政阿姨的聲音從客廳傳了過來,我迅速收了祭壇,用黃布袋裝起了水晶骷髏,捏著布袋口,我猶疑了一下,就將它放在曬不到陽光的窗邊,隨它去吧。

“沃木老師?”

“誒,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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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想知道它后來怎么樣了,怎么樣了?當然是跑了啊!關了幾天,好不容易有脫身的機會還不跑等我收拾它?也不要擔心我,我倒是不太在意它的惡意或是威脅,威脅我的鬼多了去了,鬼也有嘴炮呢,但沒幾個真的直接和我杠上還占了便宜的。

除了,那一次......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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