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一個人跑去看了《我的姐姐》,晚場十來分鐘。難得有完全屬于自己的兩個小時,在一個完全放松的環境,毫不掩飾地正大光明地哭一回,好像也蠻好的。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哭泣的時候眼淚特別多,哭過之后真是一身輕啊。如果,你不開心或者很壓抑的話,不妨去試一試,因為悲情本身就是一種共情,釋放才是真正治愈的開始。
值得一說的是張子楓塑造的角色氣質真的跟電影很搭,從原生家庭繼承而來的冷漠和自己本身的善良總是矛盾地出現在“安然”這個人物身上。不管是曾經“鼓勵生一胎”的時期,還是現在“放開生二胎”的熱潮,“女嬰”總是更多地被“謀殺”,“女孩”總是更多地被輕視。安然被父親強行說成“瘸子”作為“生二胎”的理由,從小被寄養在姑媽家,被表哥當做人肉沙包,被惡心的姑父偷窺,卻沒有人可以依靠,也沒有人為她不平。她的志愿是去北京讀書做個醫師,可是家里篡改她的志愿留在本省學了護理。她在重男輕女的家庭中學會的是,遇到欺凌只會不顧一切地反抗,想要上大學就要自己掙學費,跟門不當戶不對的男朋友在一起還得說自己是獨生女……
被發現開錯藥物劑量的醫師可以理直氣壯地跑去譏諷她,而她的男友卻因為對方強大的家庭背景而勸她息事寧人。他是溫柔的,與她互補的,所以才在一起那么多年;他是幸福的,卻是不懂她的,所以只能黯然分手。原來,她拼了命想逃離的這個地方是對方從未想過離開的家鄉。她的不堪、不安、不甘、冷淡、絕情統統可以隱藏在一句“太陽下山明日依舊爬上來”卻輕易地崩塌在弟弟的一聲“姐姐”中。
安子恒問安然,“去北京讀書會想男朋友嗎?”安然倔強地說“不會”;安子恒又問,“會想我嗎?”安然說“可能會”。親情啊,讓你一生痛苦又比愛情一生可靠。
所以,安子恒的出生對安然來說是一種治愈還是傷害?安然說,他的沒有錯,我也沒錯。
為什么不能給孩子平等的愛呢?都是母親十月懷胎降生的生命,為什么男孩子要比女孩子更有做人的尊嚴?為什么總是說一些“你是姐姐,要讓著弟弟”的話來綁架一個孩子?這種“放棄即成全”的責任為什么要一個孩子承擔?到底是怎樣名門望族的香火必須要男孩子來傳承?毛主席的兒子毛岸英主動請纓上了戰場,周總理為“中華崛起而讀書”卻選擇一生無子,為什么還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父母執著于生男孩?現在嚴重失衡的男女比例和恐婚恐育的現象級問題難道不足以讓人反思嗎?
這部影片沒有一次歇斯底里的質問,只有一次次無法言喻的眼淚。
用性別決定一個人命運的時代早該結束了,我們倡導孩子們“越努力越幸運”,而不是“女孩子要更努力才能跟男孩子一樣幸運”。
如果這一屆中國父母不給力,這一屆年輕人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