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直有一股悲傷之氣,真想大哭一場,或者面對逝者的親人哭訴我的悲傷。
沒有合適的時機和合適的親人來吐訴我的衷腸。
一年一季的清明節就要來臨了,寫下這些文字,來紀念我的兩位兄弟。(老哥的電話現在還保存在手機里,偶爾翻出后感慨萬千。有通往天堂的電話么,老哥在那邊還好么?)
兄長和堂弟是這個世界上最平凡的兩個人,出生在白于山黃土高原叫侯渠的地方,童年和自己一起長大,戶家景字輩18人,兄排行16,我17,堂弟18最小。
如今兩位兄弟已經到天堂報道,到極樂世界去了。
有時候感覺極不真實,好像他們倆從來沒有離開這個世界,特別是夢中夢到他們,醒來后恍惚半天,回想著夢中的情景是現實還是一場夢。
翻看自己的日記,年前的記述幾乎都要提到他,去看望病重的他,給他信心,最后一次見兄時他清晰地告訴我他感覺不行了,怕是過不了年。
2013年1月28日的日記:
接到侄兒光偉電話:景峰兄去世了!
心情極不好受。
給大(方言父親)打電話問情況,大說:你怎么知道的?我和你媽都不想給你說,怕你難過了!
我知道大和媽的心情,老家人對沒到年紀而去世是忌諱的。這個哥比我長兩歲,從小一起玩的伙伴,一直和我的關系很好。一年多前我從死神那里報道過一次。所以大和媽怕我聽到消息害怕和難過,更擔心不吉利的事情降臨在我的頭上。
大在電話那頭說:弟兄里頭屬他可憐了!
這個堂兄確實是夠可憐的!90年代中期,吳起從一個貧困縣突然有了石油,暴富的人多起來,加上吳起是偏遠地區,耍賭現象比較普遍。兄因為耍賭妻離子散,拋棄家舍遠走他鄉。
幾年后情況稍有好轉,可身體又出了大問題。他自己的認識又有局限,面對病魔整個人失去了信心。
死也許是他最好的解脫。
堂弟景陽,行18,和我一起長大,童年一起玩耍。仁善而不惹事,誰也想不到他會以這樣的形式結束生命。
堂弟出事的那個夏天,西安的天氣突變熱,蚊子叮的我無法入睡,20層,蚊子很少的。那天不知道為什么蚊子能飛那么高。
睡在半夜,老家大哥帶著哭腔打來電話,電話那頭,老實的大哥已經失去方寸,哭叫著說堂弟景陽出事了——從他自己做小工的建筑工地未安裝電梯的通道失足掉下。
平日自己愛激動,到大事上反而很冷靜。吩咐大哥注意安全,不能發生二次事故,通知堂弟的親哥哥和家族管事能行人。
一夜在焦操中度過,得到信息堂弟當場死亡。
每一次回家大哥總要講起堂弟的失足,他問我:你說沒有鬼,就在(堂弟出事)那幾天,工地的樓上一到半夜就像有誰在敲地板磚,當當當的。一會在這一會在那,仔細聽又好像很遠,一會聽就在樓上。
(我是非神論者,每一次大哥講起這個事,我后背只起雞皮疙瘩。后背涼嗖嗖的,不敢聽大哥的講述,尤其是在老家講起這段,腦中總是閃現堂弟活著的影子,堂弟的眼睛向直視著我,感覺他就在我身邊像要對我講述什么。)
關于神鬼的事,活在這把年紀我是相信的,也許那不叫鬼,我相信世界上有一種人類不可見的暗物質存在,并對人類生活有一定的影響,只是人類不能感受和預知。
我自己親歷過三次,直到現在始終不能解釋,可看以前博文:半夜門響。
大哥和堂弟在一家工地上干活,堂弟剛第一天到工地,晚上全城停電,工人娃娃們到外面買啤酒喝,回工地樓的途中,其他娃娃熟悉地形,繞過了未裝電梯的深井,弟弟不清楚,直接掉下深坑。
哥和弟的故事用一本書都寫不完,是城市化現代化物欲膨脹、農民進城務工,生活、家庭等活生生的兩個例子。涉及到個人隱私和家族事理等等,不便博出。
逝者已去,這兩個兄弟是我童年的見證人和能說的來的同齡人,以前不能認識生死的重要,現在更加懂得生命對人的意義。
每每想起這兩個兄弟,心中總有一種悲傷,甚是懷念。寫下這些文字后已經釋然,活著的人更應該珍惜自己、珍惜擁有!
(攝影:景周。攝于西安環城公園,獻給熱愛生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