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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沒有細胞的音樂
李夏的大學開始了，王樂值鬼使神差的為他安排了迎新晚會上獻唱一首歌曲，當王麗代崔言喻告知她時，令她驚訝不已，要說上臺演講，在中學時她也算是熟手，但歌曲，委實沒登臺唱過，難道要把每天哼唱的《外婆澎湖灣》獻上去？這件事情為難了李夏好幾天。大學的課堂，不在那么緊繃著，也沒那么多的作業，各種團學活動反而密集轟炸，讓李夏迎接不暇。這天下午課程進行完畢，她路過音樂學院，聽到音樂教室里傳來優雅的鋼琴聲，不覺駐足聽了會，又下意識的走了進去。在空曠的音樂教室大廳，她看到有位梳著長辮子的男生，閉著眼睛，陶醉的彈著一首她不為熟悉的曲子，李夏忽然感覺到周圍好靜，夜色朦朧而來，她走上前去，替他打開了教室的燈，鋼琴聲嘎然而止。辮子男猛然站起來，正要怪罪李夏突然開燈，但當發現面前站著一位貌美陌生女生時，他微微張開的嘴收住了。李夏乘機走上前去：“你好，我是中文系大一的李夏。順著你的曲音，來到這里了”。“哦，中文系？”辮子男有的不解的看著他?！澳芊窠涛覍W一首歌曲？”李夏想起王樂值出的題目，不僅下了決心，絕不能輸給他?！拔覜]時間給中文系的女生教曲子！”辮子男回答的很果斷，接著彈起了他的曲目。悠揚的鋼琴聲響徹大廳，傳出了窗外。李夏坐在鋼琴前五米見外的椅子上用心的聽了一遍又一遍。她忽然靈感再現，如果把一首歌曲，一遍一遍的跟唱，興許也能唱出感覺來。于是她匆匆離開音樂教室，回到宿舍，打開電腦，帶上耳機，開始尋找她喜歡的歌曲。
李青青見李夏學歌，似乎找到了知音，立即將她從家帶來的所有CD帶一并交給她來聽，還幫助李夏選了一首《寧夏》，讓她認真練唱，而李夏總覺得氣息用不到位，最后她選了比較適合她唱的那首王菲的《傳奇》，每天下課回到宿舍就咦咦呀呀唱個不停，惹得姐妹幾個笑得前俯后仰。因為她似乎真不適合歌唱。一周后，晚餐時，在牡丹餐廳門口，李夏遇到高個子王樂值，他見面就直呼李夏，大聲問：“你得節目準備的怎么樣了？中文系全體男生聽你唱歌的呼聲很高啊，別讓大家失望！”。這種說話腔調，對李夏來說，是嚴嚴實實得挑釁。她故做鎮定的說：“你放心，我不會在你臉上抹灰的，你還是多關心你的晚會質量吧！”。但是從心里她暗暗恨自己練歌不在行。王樂值見李夏毫不含糊，便不再多說，道聲再見，就揚長而去。李夏看這他的背影，似乎感覺到王樂值有點帝王將相般的霸氣。是學長，只好忍氣吞聲了，何況自己還想在學生會的宣傳部應聘。這首歌唱剛好是給晚會主辦方系學生會展現自己的機會。李夏心里想著，慢慢又回到那首歌曲上，她哼著調，來到牡丹餐廳后面的山上，那里有音樂咖啡廳，里面有彈吉他唱歌的學生，興許能碰到個熱心的能討教一二。她走進咖啡廳，要了一杯2元的速溶咖啡，坐在面對樂臺的座位上，看著一個樂隊的幾個男生和女生正調試樂器，分明要演唱了。令她眼前一亮的是，樂隊中有幾位外籍人，兩黑一白，那個白色人，一看是美國人。他高大，頭發有點長微微遮住耳朵，藍眼睛向他坐的位置一望，會意的超他點點頭，李夏覺得這外國人很有禮貌。兩個黑人是打鼓的，還有幾個黃色人，多半從普通話上聽得出來都是中國學生。這時候，一位手握吉他的中國男生朝李夏這邊走過來，他客氣的對李夏鞠了一個90度的躬，紳士的說了句：“學妹你好，能否在這里獻唱一首歌曲，我們有專業的樂隊可以給你伴奏，算是給我們捧場了”。也許這是他們唱前的客套，但對不明就里的李夏來說，似乎是個練唱的機會，她遲疑的想了想，便鼓足勇氣的說：“我正在學習一首歌，能否幫我正正腔，給我點幫助？”“可以，歡迎吶你就說出曲目，上臺唱一下，我們會給你很好的意見的”。面對這樣的熱情，李夏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她告訴中國男，她要唱王菲的《傳奇》，音樂立即響了起來，李夏忽然覺得有點暈暈忽忽緊張感，這比她每次考試還有點滲汗。她跟著音樂，磕磕絆絆的唱了連自己都聽的很別扭的《傳奇》，歌曲還沒完全唱完，忽然館內響起了掌聲。李夏順聲望去，發現咖啡座上多了三五個人，其中正好有王樂值?！鞍。趺催@么巧，他也來這了”。李夏沒顧及向樂隊的同學請教，急忙走下臺來，她的第一反應是，立刻離開這個咖啡館。誰知王樂值并不放過他，他上前擋在李夏前面，微笑著說：“唱的很有勇氣，就是缺乏專業指導，不介意的話我給你介紹一位老師，給你正正音”。李夏有點羞惱，偏偏自己的弱點掌握在了他的眼中，真是冤家路窄。她說了句謝謝，便告辭離開。李夏總覺得自己這次有點冒昧，于是她有了放棄的心思。
廈門的天氣溫熱潮濕，每天的課程下來，李夏總覺得身上有粘糊糊的汗流，這樣的氣候對她來說，的確需要話耐心去適應。每天去澡堂沖澡，成了她急于想做的事情。除此，她喜歡坐在宿舍的書桌前，欣賞波濤起伏的海面，的確對她來說，大海是那么的神秘，聽同學說，對面的海就是臺灣海峽，她不僅要去想，離臺灣這么近，那邊的人們會生活在怎樣的一個天地里呢，一峽相隔，兩個世界，不僅會想起余光中先生的詩《鄉愁》，她忽然對生活在臺灣的文學家有了興趣，于是決定到圖書館借寫書來。
廈大的圖書館談不上龐大，但有豐富的藏書，館廳里有多個閱讀室，和其他大學一樣，多半同學在這里學習功課，上自習。閱覽室很安靜安靜，放著悠揚的輕音樂，有許多同學幾乎把每個座位都分瓜殆盡，她被這種好讀的氛圍感染了，漫步在藏書室，仔細的挑選自己喜歡的文學類書籍。選好的書要連同借閱證放書筐內，通過傳送帶傳到借書室，那是一個玻璃屋，里面有忙碌工作的青年男女，似乎是學生。李夏在侯書臺邊等候一會，書框被傳送過來，她拿起選好的五本書，小心的把借閱證裝在錢包里，找了一個空座位，坐下來，慢慢的品讀。一個下午，她在書中漫步，感覺時間過的很快，不覺，閱覽室亮起了燈，她環顧四周，大部分同學還默默的沉浸在書中。感覺肚子餓了，于是起身準備就餐。這時，她身邊隔著的第五個座，有個男生也起身來，走在了她的前面?！斑?，這不是同班的肖啟嗎”，她想著，這么一個在班里熱鬧健談，看似不怎么好學的人，盡然也是這么愛讀書。她緊走兩步，趕上去，輕聲打了個招呼，肖啟見是李夏，笑著向她問好?？此掷锱踔欢褧銌柫司洹敖钑?？”伸手幫她拿過去，一本一本的翻看書名，并嘖嘖的說，“都是臺灣作家的名作啊？”。李夏微微笑著，并不回答，她問：“你是要去餐廳嗎？”“是呀，你也沒吃飯？那一起去吃吧”。說著他們就到了芙蓉餐廳，上二樓，那里還有現炒的飯菜，肖啟殷勤的幫她選座、端菜、盛湯，又坐在了她的對面。這個大咧咧的男生，盡然讓李夏感到十分的周到。餓了的李夏，盡管吃了起來，本來話少的她，在健談的肖啟面前，只能當個聽眾，聽她在哪將同班同學的特點一一數落給她聽，有些被他夸張的講出各種爆料來，李夏聽著聽著不由的要笑，她忽然發現自己把一份飯菜吃去一半，肖啟還未動一下筷子。“哎，能不能吃著點，都看我一個人吃了?！毙⑦@才拿起筷子，往李夏盤里夾過幾塊魚肉，自己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在吃的時候，盡然一句話也不說，李夏忽然覺得，肖啟這個人蠻有特點。她忽然想起王樂值來，覺得那迎新會上的歌唱是不是要委托肖啟給打個退堂鼓的招呼，干脆不參加了。于是便毫不遮掩的把這件事講給了肖啟。肖啟聽后，平淡的一笑說：“一首歌嘛，唱了就是，沒必要推脫，再說，中文系能唱歌的女生很少，你能上臺，已經是嬌嬌者了?！彼f的嚴肅認真，李夏感覺他是認真勸自己的?！澳强偟牡镁毩暤牟畈欢喟?，以我現在的情況看，是趕鴨子上架啊”?！斑@事包在我身上，保準找人讓教你上升到專業水準”。
肖啟很快就兌現了他的承諾，他為李夏請來一位音樂系的大四男生，叫李有盟，和李夏是同姓本家，這位擅長鋼琴的學長，帶李夏到他在校外租賃的音樂室，用嫻熟的鋼琴為她伴奏，用平和的口吻，教她一遍又一遍練習歌唱，每次課余練習的時候，好動的肖啟，總安靜的坐在李夏旁邊，做個忠實的聽眾，這讓李夏甚為感動。她看得出來，肖啟和李有盟交情不淺，后來才知道，李有盟是肖啟的表哥，他們的家都在距廈門遠的漳州市。為期一周的練唱，讓李夏長進不少，尤其李有盟專業的幫她正音，適應她音色的改進音樂，讓這首原本被她唱的很平淡的歌曲，增加了不少婉轉起伏，聽著盡然無可挑剔。
廈大的禮堂，是現代化的演繹場所，有著悠久的歷史。王樂值在臨近迎新晚會時，每天課后泡在禮堂，忙的不可開交，他有條不紊的安排學生干部布置好舞臺，作出節目單，還邀請了學校團委的老師、系主任、班主任以及一些他熟悉的老師和朋友。在審閱節目單時，他忽然想起李夏，覺得這個女生上臺是不是有些牽強，于是拿筆在她的曲目上圈了個圈。晚會前一天，他又邀請音樂系和咖啡館的樂隊來助演，幫助排練。李夏如期來參加排練，但是，她發現節目單上沒有安排她，這讓她又一次感到十分尷尬。看著臺前指揮忙碌的王樂值，她萌生了不少怨氣，悻悻的離開了，她發誓再也不理這個出爾反爾的人了。
失落的情緒被舍友們看到了，李青青第一個為她抱打不平，她要找王樂值，被李夏攔住了。余好若有所思的說：“莫非王樂值忙暈了把李夏給漏了。”細心的她趁李夏上廁所得時間悄悄給肖啟撥了電話：“喂，你是班里的文藝委員，全班就這個一節目也被刷了，你也坐得住啊”“什么，被刷了？”肖啟在電話那頭顯得很驚訝。“是呀，連彩排的機會都沒給。”
第二天下午課后，中文系新生班召開了班會，班主任史閱禮也來了，班長給大家通知了參加系里迎接新生文藝晚會的事情，王閱禮主任親切的動員大家積極參加。李夏的心情糟糕透了，她覺得這些事情用不著開班會專門來說。會后她就去了圖書館。晚7：00王樂值主持的迎新晚會就要開始了，這是他神氣的時候，李夏懶得去想這些事，但腦子里又被這些事纏繞著，仿佛魔咒般的脫不開思緒。圖書館的時鐘敲響了8點鐘，李夏剛進入閱讀狀態，忽然身邊有人拉她的肩膀，她猛然回頭，見肖啟氣喘噓噓的站在她身邊，手里拿著一個漂亮的彩頁單，看得出來事節目單?！翱燧喌侥阊莩?，死活找不到你人，王樂值急了，吼我一頓啊，趕快走！”“有我事嗎，不是沒安排我么？”李夏有點任性的回答?！皠e鬧，趕快回宿舍換衣服，再過5個節目該你演出了，你瞧瞧節目單。彩排時候的單子制單的人把你漏了?！薄鞍。俊崩钕募泵厮奚釗Q上她艷麗的新裙子，來不及化妝，匆匆跑到了禮堂。在侯演廳，李夏意外的看到那個辮子男和他的鋼琴也在。難道他也要演出？她顧及不得這個人，急忙找現場主管，簽了到。肖啟緊跟著她“李夏，還有點時間，你和你的伴奏再和一遍曲吧”，說著指指側面的鋼琴前的辮子男?！鞍樽?”李夏狐疑的說“不是李有盟嗎？”“不是，李有盟來不了了，換作他來伴奏”。李夏想，這個孤傲的人，盡然又鬼使神差的和自己相遇了。于是他走向辮子男，客氣的說了聲“你好！”，辮子男似乎沒認出李夏，簡單的和她交流了幾句，又輕聲和了兩遍曲子，就聽到主管要求侯演的口令。李夏有點緊張的站在幕后，透過縫隙，看到臺下黑壓壓的一片人臉，感覺這場面可真夠鎮人的。她聽到王樂值用他敞亮的嗓子報幕：“下面有請，大一新生美女李夏同學獻上一曲女生獨唱《傳奇》，李夏是中文系的新生?；?，但愿這首歌曲和他的美麗打動現場的你！”“噓，這也說”她心里嘀咕的走了上去，鋼琴辮子男已經連同他的鋼琴坐立中央，場內的氣氛一下其火熱起來，李夏記得，自己忘記了一切，隨著旋律似乎漸入佳境，放開嗓子，唱起了這首她自認為永遠她唱不好的歌曲。舞臺上的李夏艷麗的迷人，粉色的裙子，潔白胳膊，微微綻放的前胸，粉嫩脖頸，音樂效果下甜潤的嗓音，讓在場的男生十分傾倒，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她的一句一動，一顧一盼上，至于她唱的那首耳熟能詳的歌曲，大抵誰也沒用心體味。有幾個男生上臺為她獻上溫馨香溢的鮮花。
一次演唱后，“演唱近乎完美，人更美”這是李夏聽到班里男生最暖心的評價，中文系的全體同學認識了李夏。后來她聽說辮子男是校園里有名的鋼琴手，名氣很大。有他伴奏，無疑給李夏增加了更高的人氣和身價。這一切，李夏真沒弄明白，似乎有人在幕后為自己安排了這一切。鮮花掌聲，讓她陶醉其中
精彩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