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團團圍丟手絹

我們平時在山上撿柴時,遇到如大腳趾大的、較圓滾的石頭,也如獲至寶地撿起來,湊夠七顆后,就是一副玩物,用來在下雨天玩“雞啄食”游戲。這是一種倆人也可以玩的游戲(多人也可以)。大家圍著一塊平地蹲下來,各自拿出自己的七顆石子,優先不太會玩的,小心翼翼地將七顆石子用一只手一次性撒出去,既不能太密,也不能太分散,然后從里面挑出一顆,往空中一拋,高出自己的頭,眼睛也跟著石子飛,用同一只手,也在雙眼的關注下,從地上迅速撿起一顆石子后,翻過手掌來接住空中落下的石子。一邊放好后,接著還是一個石子往上拋,同一只手又迅速從地上撿起兩顆石子后,馬上去接住空中拋落的石子。同樣的方法再一次性掃起地下剩余的全部三個石子,再去接住剛拋出去的石子。期間撿石子的手不能碰到相鄰的留下一步撿的石子,否則算違規。

每次撒出去的七個石子擺布不同,所以出手的抓法和難度也不同。一人表演一次后,不論成功與否,都輪到第二個接著表演。大家對成功者表示欽佩贊嘆,對屢次失敗者表示惋惜。對于這種游戲,在村子里特會插秧割稻子的“花堂姐”最拿手,她的手指細而長,心靈手巧,即使三個石子散開成一長的弧形,她也只要簡單的一“掃掌”,就抓齊全了,并還有充足時間接住落石。我絕不是她的對手,我只希望自己的手指也能快點增長一些。

小女孩在一起還喜歡玩“編搖籃”的游戲。我偶遇到了也會湊熱鬧,參與進去嘗嘗。工具是:三尺左右長的細繩,將頭尾連接在一起變成一個圈。一頭在左手的手心、手背繞一圈,另一頭在右手的手心、手背繞一圈,手心對手心一拉開,中間就是一個長方形,再用左手中指從右手手心的細繩下鉆過去拉直,右手中指也照樣做,手心間的細繩就比原來多了兩個叉叉,這時另一個小朋友即來接招了:用雙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別捏住交叉的對角線,然后從上方繞進邊線,將整個“搖籃架”從前一“手”小朋友的手上接過來,理順拉直后,在平行長方形的中間,出現了四個叉叉,像一張小網,通過大腦的立體想象,再經過十個手指頭的鉤、拔,上下左右的穿插后,又變出很多種圖案。其中有一圖案分上下兩層,中間兩邊都有交叉點,特像嬰兒享受睡覺的搖籃。

有時線條因手指張得不開而相隔太近,影響下一手的接應,這時旁邊的小朋友會幫忙,將架著線的手指掰開點,拉直,經常幾個小腦袋左顧右盼,去看細繩的“來龍去脈”,難免會無意頭碰到頭,碰痛了,出于本能條件反射,眼睛急切地對視一下,感覺對方不是有意的,也就不責怪了,只一齊會心一笑。有時“下手”還沒有招架好,“前手”已撒手,縮手將細繩松開了,整條細繩也就散架了,只好重來。這時伙伴間少不了相互間善意埋怨。這游戲既開闊了大腦思維,又增強了各個手指的靈巧性,也增進了伙伴們之間的友誼,給小朋友們帶來了無窮樂趣。

在不冷不熱的秋天的晚上,月光特別明亮,四周像白晝一樣地清晰可見。我們小朋友閑不住,常玩“丟手絹”的游戲。月亮在海上能引起巨大的潮汐,在陸地上也使我們小孩子思想奔放,總不愿意進屋睡覺,而是一起圍成一個圓圈,坐在山邊的草坪上。我的堂妹——“玲妹”將一早從家里翻出來一小手絹,緊捏在手心,并繞著小朋友坐著的外圈跑。前幾圈是熱身,頭望著天上的星星,看似漫無目的地蹦蹦跳跳,兩只手放直了擺動著,蹲坐在地上的小朋友眼睛和注意力跟著玲妹轉圈,輕松地歡笑著。突然玲妹的身子彎下了,捏著手絹的小手貼近小朋友屁股后面的地面,這時每個人都緊張了一些,等玲妹經過身旁后,都立刻用手去摸一摸身后地面。終于有男伙伴“財伢子”摸到了手絹,他馬上特高興地像中獎了一樣,笑著起身,也立即開始了跑圈,玲妹就回到空位蹲下了。財伢子卻特別奔放,一時像是在騎馬,一時又像長尾狐猴側身雙腳跳,一時又像獼猴四肢爬行,引來全場伙伴的歡笑。幾圈之后累了,也將手絹丟給了最要好的朋友身后。

每個小朋友都有機會拿到小手絹,之后邊跑邊表演,有邊跑邊唱歌的,也有翻跟斗的。小貓見了也覺得好奇,推遲抓老鼠的作習時間,蹲在一邊的高處看熱鬧,時不時用前爪擦一擦自己明亮的大眼睛,好好欣賞自己的小主人跑動的美態。狗兒也蹲在不遠處看著,看到自己家跑步的小公主的辮子急速地搖擺,按耐不住,“汪汪”地叫著沖過來一起轉圈……直到夜深人靜時,個個都跑累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月光的“懷抱”,回到漆黑的屋里去睡覺,一會即進入夢鄉,又“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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