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如一片空白的墨紙在漂泊,挖空了記憶,都搜索不到線路,盡管大腦昏迷,我依然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深處是一片孤獨的荒島,昨天夜闌之下,我寫過一句話【我的詩歌開始生病了,如雨中花,如一座孤寂的荒島,那天我在等對荒島對話時,卻不知道早已成了一片廢墟,廢墟里,如有一本書如荒島,那么我在等待一本書,那或許是一本空白的書】,或許,每當(dāng)在黑夜孤獨旅行時,還是習(xí)慣再次陷進(jìn)這座荒島,雖然是一片廢墟,可我依然聆聽到海水擊著打鵝暖石,一聲,兩聲的繼續(xù)作響。因為我知道,荒島里住著一個我,一個期待空白一切歸零的我。右手,感受著它的跳動,證明自己還活著……卻活得一塌糊涂,那里,一片空白。
這樣的空白不陌生,可是這樣的空白偶爾卻將自己壓得透不過氣,甚至開始感到恐慌。其實,我知道這樣的空白代表什么,我也知道自己的空白來源什么,只是自己不想去明白不想去挖掘埋藏多年的東西。習(xí)慣逃避的我,總是沒有勇氣去面對那片空白,一直以為,能避則避,等到無可奈何的時候再說,可是又總是有太多的無可奈何。而如今,即便知道了空白世界里缺少的東西,卻也是一種深深地?zé)o力感,怎樣修復(fù)那片早已淡化的世界,除了無措還是無措……
生命,給我們一張空白的宣紙,我們卻在上面潑滿墨色的憂傷。早晨微涼的空氣,沖刷著心中的空白,我們似乎都習(xí)慣了,從遍布塵埃的跑道上一圈又一圈盲目的奔走,陷入輪回的圓圈。終于在某個注定的時間,太陽緩緩的升起,我們低頭沉默,帶著各自沉重的秘密,轉(zhuǎn)身離開。以那樣孤獨絕望的姿態(tài),把自己身后的影子,拖的那么長,那么長。好象一部未演完的戲劇,曲未終,人已散。
午后刺眼的陽光,從枝椏交錯的樹枝間輕輕瀉下,在眉前細(xì)碎的劉海上跳著一曲又一曲不知疲倦的舞步。很多時候,騎著腳踏車疾速穿行在林蔭道,只為了那一瞬風(fēng)略過臉龐時在心間留下的鈍痛,清晰透明。像飛鳥掠過天空時留下的痕跡,哀婉凄絕。告別曾經(jīng),毅然背對背走向更遠(yuǎn)的光年,那些眷戀與不舍,終于被沖散在時光的洪流里,不知所蹤。留下所謂過客的影子,找不到刻骨的記憶,于是生命的質(zhì)地,終于被脆弱的撕毀。
那些雋刻在生命中的劇目,在記憶里鋪開一卷濃墨重彩的山水畫,影影綽綽,無聲無嗅。卻刻出了一支又一支揮繞不去的苦澀和甜蜜,那些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言語,終于被定格成了大片大片墨色的憂傷。教室白色的窗框,被落日的余暉染成暗紅,像是某種不知名的禁錮,或許是叫做堅強的壁壘,在忘記的過程中一點一點的堆積起來。只是我忘了,到底是有多久。
喜歡在季節(jié)的末端看落紅,曾經(jīng)如此美艷的面龐也難敵時間侵蝕,終于在時間的尾巴上,一點點的褪盡芳華。開到荼縻,也是落荒而逃。這流年的兵荒馬亂,被沙漏雋刻的那么仔細(xì),終究,無人留戀。時興飛逝,很多東西再回首時已模糊不清,盡管有時某些片段還會在腦海中浮起。這樣的過程就叫忘記。只是分離沒有預(yù)兆,就好像心里的猜忌總在不知不覺間生根發(fā)芽,就像這一次,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
?那一切就繼續(xù)吧,戴著尾戒,繼續(xù)做一個不懂感情沒有感情的人……讓我蜷縮在黑夜的荒島里那潮水浪過的地方,如一場情流感襲擊,可是我依然在守望,一本能夠解救我的書,這本書,是記憶的荒島,書中開花的文字,會讓這座島上多一些生機,多一些落日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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