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居游了三個月之后,我的重要改變之一,是不再隨便說“美國是怎樣怎樣的”了——因為住得越久,去的地方越多,便意識到很多事情在不同的州差別會非常大,所以只能就事論事地說:“印第安納州是這樣的,但加州又是那樣的……”
以環保為例,美國在這個咂舌。剛到本城的時候,我向印第安納大學商學院的某位女教授介紹自己的研究興趣主要是在“可持續時尚”領域。可持續時尚?她皺了一下眉頭:“這在東部或者西部會更成氣候。”
當時我只理解了她話中的一半意思:對于時尚的話題,跟紐約或加州相比,位于中西部的印第安納波利斯當然沒啥發言權。但很快我就發現,此地的生活方式跟“可持續”的理念簡直就是背道而馳。
第一次去超市,我就被當地人使用塑料袋的方式震驚了。在此之前,我已經多年沒用過塑料袋。而這里的塑料袋不但免費,而且收銀員對它的使用慷慨得簡直到了濫用的地步。他們在每個袋子里只放非常有限的物品,明明是同一品類能放進同一個袋子的東西,也分裝進好幾個袋子里。稍微重一點的東西,還主動給套雙層塑料袋(其實大家都把超市的購物車直接推進車庫里卸貨裝貨,幾乎不存在需要把袋子拎一路擔心中途破裂的問題)。就這么說吧,通常我去超市買一次東西,他們至少會給我裝15個塑料袋。
剛到本地的前兩個星期,我住在酒店式公寓里,每天都有專人來打掃衛生。入住的第二天,我從外面回到房間,發現洗碗機在轉動,這讓我頗為意外——我此前完全沒做過飯,甚至也沒在房間里吃過東西,服務員有什么必要開洗碗機呢?過了好久等機器終于停止運轉之后,我很好奇地打開一看:偌大的洗碗機里只有一只玻璃杯。她用了那么多的水和電,只是為了幫我洗一只杯子?!
租了房子之后,我問管理處垃圾應該倒到哪里,職員指了一個方向說垃圾箱就在前面不遠。然后,我在它附近轉了兩圈都沒意識到這就是我要找的垃圾箱——因為它壓根兒就不是“箱”,而是垃圾車。這里的垃圾居然是不分類的,而且垃圾扔進這個龐然大物之后便被就地壓縮了。
在廣州,雖然絕大部分的社區還沒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垃圾分類,但一般家庭至少都會把報紙雜志、紙箱什么的積累起來賣掉。而當我們把垃圾扔在樓道里的垃圾桶之后,收垃圾的人即便僅僅出于經濟利益也會進行二次篩檢,把能賣錢的東西再挑出來單獨打包。而在此地,似乎從沒見過還有上門收廢紙的服務。反正我看到鄰居們也都是把各種各樣的紙制品直接扔進了垃圾車,它們被壓縮之后便再也不能回收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