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劇數月,泄我郁偏。悉今撫舊,沉頓無言。
初次接觸這部劇是源于李健演唱的《春風十里不如你》。他獨特的聲線完美地詮釋了“春水初升,春林初盛”之景,聽罷,給人以清新、浪漫之感。在這種感受的指引下,我開始了漫長而又短暫的追劇生涯。
我想啊,編劇一定是位熱愛中醫的人,否則,劇中人物的名字為何和藥材一模一樣呢?比如厚樸,比如辛夷,再比如杜仲,以及黃芪。當然,這都是題外話了。
在我看來,整部劇的主題無外乎是兩個詞--愛情和友情。很多人說這部劇三觀不正,對于這種聲音,我并不想作過多解釋。只能說,每個人的審美情趣不同,有些人眼里的“三觀不正”也許對于別人來說卻是“真實有趣”。這兩種說法本無對錯。
很羨慕他們的友情。同窗八年,那種情誼是割舍不掉的,也是終生難忘的,正如厚樸所言:“同學情誼深似海。”在他們當中,秋水和辛夷無疑是劇中最好的兄弟。從軍訓的第一天起,秋水這個惹禍精就不斷地“引火上身”,是辛夷一次次地幫助才讓他脫險。面對趙英男和小紅的兩難選擇,也是辛夷一次次地開導與安慰。直到最后,辛夷因腎細胞癌不幸離世,秋水看著辛夷空空的床鋪,慢慢地吐出一句話:“你對我比我對你好。”說罷淚如泉涌。最好的哥們兒不在了,還沒來得及擁抱他,還沒當面跟他說聲謝謝,一切都已成過去了。
想談一談的還有秋水和小白。在他們二人之間,我更喜歡小白。秋水多情、懦弱、縮頭縮腳,反之,小白專情、勇敢、無所畏懼。這個從美國來的小伙子在軍訓的第一天就喜歡上了小紅,可讓人惋惜的是,小紅全部的心意都給了秋水。小紅愛了秋水八年,小白同樣愛了小紅八年。我不知道正在看這篇文章的你對于“八年”這個時間段是否存有一定的概念,坦白來講,我無法認知這個數字。我只知道,八年的時間,我可以讀完高中和大學,還能空出一年的時間用來環游世界。八年,真的不短,況且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這八年,所有的青春與年華都在這里面了。最后,小白選擇離開他們去廣州工作,秋水和他緊緊相擁,哽咽地說道:“小白,你是我兄弟。”一切誤會與不解,一切過往與惆悵,都煙消云散了。
忘不了小紅,這個敢愛敢恨的北京姑娘。一想到她就憶起了楊千嬅的那句歌詞--望著是千軍萬馬都直沖,我沒有溫柔唯獨有這點英勇。至今仍清晰地記得,新生入學自我介紹時她說:“有事兒就找你紅姐!”說完便捂嘴大笑。那一瞬間,感覺她一笑,天都亮了。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姑娘居然愛了秋水八年。況且這八年里,秋水是有女朋友的,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執迷不悟。我喜歡小紅的坦率與直白,卻不喜她的執拗與自我。真想問問小紅:你用八年愛了一個人,到頭來自己一無所有,你以為這樣的愛情就偉大了嗎?可笑,荒唐。你最美好的八年就這么被你白白浪費嗎?小紅,值嗎?故事的最后,小紅選擇了徹底放手,她遠赴墨爾本,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從那以后,沒人聯系得上她。編劇折騰了小紅一整部劇,到最后總算給了她一個好結局。是的,在我看來,這個結局很好。如果你愛的那個人不愛你了,或是不能夠愛你了,千萬不要苦苦糾纏,轉身就走,最好兩手插兜,絕不回頭,就像西部牛仔崩了人后吹了吹槍上的灰。
趙英男,全劇中我最欣賞的人物。她善良、溫婉、大氣、知性,擁有良好出身卻不驕不躁,絕不利用優越背景搞特權。她敢愛敢恨,軍訓時勇敢地向秋水表達愛意,看透秋水的疏離后又果斷地離開。這樣的一個女人,拿得起放得下。她從美國回到仁和完全是為了參加畢業典禮和論文答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拿孩子要挾秋水。本著對生命的敬重,她選擇生下孩子,她要求秋水定期把撫養費打過來,不是因為在乎這份撫養費,因為她完全養得起這個孩子,而是她想讓孩子知道,他的父親一直都在他身邊,不曾拋棄他。趙英男的這八年很精彩。雖然她全力經營的愛情并沒有結果,但這八年造就了一個專業知識過硬、思想獨立、經濟獨立的博士后。趙英男作為一名女性來說真的稱得上“大氣”,最后在機場相遇時,她笑著對小紅說:“我祝福你的一切。”我想,如果沒有秋水,她們也許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辛夷和妖刀的愛情讓人心痛。在我的印象里,辛夷始終是陽光、仗義、執著的代名詞。為了妖刀,他可以付出一切,即便是在生命最后那一刻,心心念念的也還是妖刀。妖刀給人的印象一直很冷淡,甚至是尖酸刻薄,但當摯愛辛夷即將離開她的時候,平時不喜化妝的妖刀精心打扮了一番,她要讓辛夷記住她最美的模樣。最令人感動的莫過于妖刀在辛夷葬禮上的那一句話了。當同學問到她為什么去美國攻讀MBA而不是繼續學醫時,她淡淡地說:“不學了,這輩子都不學了。”是啊,學醫八年卻救不了愛人的性命,任誰也會心痛吧。
最后想談一談的是秋水。原諒我沒有為他配圖,因為我討厭他。張一山把這個角色塑造得很好,他確實把秋水演活了。秋水,因為你的多情甚至是濫情,三個女人的結局皆是不幸。你最對不起的人是小紅,因為你的猶豫與懦弱,小紅等了你八年,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八年就這么付諸東流了。你最該說聲抱歉的是趙英男,如果軍訓的時候你清楚地告訴她你愛的人是小紅,以趙英男的性格必然不會苦苦糾纏,她會有更好的選擇。你最該懺悔的感情是你和柳青,你對她是欲而不是愛,因你的多情,她的后半生終將不能平靜。
我討厭你,卻也同情你。你本不想學醫,是父母的威逼利誘讓你不得不妥協。如果當初你沒有按照父母的意愿來填報專業,那么想必你一定可以成為一位有個性的作家。我記得小紅說過:“你們文學青年個個都是禽獸是吧!”這話初聞不解,細品卻不由感嘆--確是如此。秋水,你太過文藝化,你只守著自己的內心世界,有沒有想過他人的感受?你的人生注定是個悲劇。但我祝福你,愿你余生平淡無奇。
最后的最后,秋水和小紅還是未能如愿走到一起。可愛過就夠了,不是嗎?我愿意相信,這八年,秋水始終愛著小紅;我愿意相信,這八年,秋水曾經愛過趙英男。這就夠了。即使未能走到婚姻,也請別質疑愛情。
全劇以《致橡樹》開始,又以《致橡樹》結束,仿佛一個輪回。
致橡樹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緣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復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
也不止像險峰,
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云里。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相互致意,
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干,
像刀,像劍,也像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
像沉重的嘆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
卻又終生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里:
愛--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