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間,久久難眠。腦海中盡是兒時記憶。
一個很小的村莊,小的時候數了數,全村僅有21戶人家。而我們家處在全村的東南角,因為村子周圍盡是水塘,好像一個寨子。而我們家前面,東面都是水塘,西側是我們家的包產地,地的西側是另一戶人家的后屋墻,因他家門朝西,所以,整個五六間房,正好把西側擋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和整個北側是奶奶插的籬笆轅子。
轅子是奶奶用小樹枝,一根根整齊的排列起來,再夾上兩排橫的長桿捆扎在一起,用大姑拿來的布條,一點點插在轅壟上的。留的還有小門,小門也是奶奶用樹枝捆扎的。我的記憶中,這個轅子存在了大概二十年。后來,奶奶年歲太大了,她被姑姑接走,離開了自己生活一輩子的老宅子,直到最后去世的當天再回到老屋。
說是老屋,還是96年左右翻蓋的,因為沒有錢,翻蓋的房子用的不全是沙子水泥,用紅磚和泥壘起的的屋墻,最后在磚縫里抹的沙子和水泥。三間房子在原先泥坯房的基礎上,請來鄰居和親戚的幫忙蓋起來的。原來的的老房子,只有墻角和部分低矮的地方用的是老青磚壘的基礎,上面是土坯摞起來的,屋里用的還是梁頭,中間是用高粱桿夾起來的假山墻,每逢下雨,奶奶總是找來不同的盆接水,冬天更是在墻縫里塞滿了舊衣服,破舊棉絮。
大概是在九四年或者九五年的時候,我們家里終于通電了,在此之前,家里照明,基本都是煤油燈和年節時沒有用完的蠟燭。盡管通電了,還總是隔三差五的停電,那時候大概是資源緊張吧。
現在仍然時時會想起幼年的事來,因為這次疫情,今年匆匆在除夕當日回到家里,去給爺爺奶奶燒完紙,又急匆匆的貼完春聯,然后把炮一點完,我們就開車離開了,沒能好好看看,更不用說沿著老宅走上一圈了。
因為近幾年一直沒有人住,這里也變了模樣。爸媽在原本是生產用地的地方都種上了樹,各種樹,這些樹長的很快,又快到了枝繁葉茂的時候了。前天,他們回去上墳,我因為在北京,就沒能回去。通過視頻看到了院子的模樣,院子外面,草樹開始發芽,院子里自己灑落的油菜花正在金黃。小朋友們沒在這里待過,對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鮮,但是也僅僅是去找他們感興趣的事物。看著院子里的油菜花,大水缸,石槽,壓水井,這些都是新鮮的。他們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我小時候就已經存在的,屋里有些東西,差不多都八九十年甚至上百年了。
看著他們在這里跑來跑去,我的心里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