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的悲哀就是,在高中時不可以談戀愛,卻喜歡那人能夠忘記自己,到了大學,所有人都告訴你,可以談戀愛了,你卻發現,已經找不到可以愛的人了。”S君曾經這樣對紫蘇說。紫蘇想,這句話說得真好,多像自己啊。
初見
高中時,紫蘇喜歡班里第二名的那個男生。說起高中時的感情,來得真是奇怪,你可以不計較他的長相,不計較他是否關心你,甚至不計較你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為什么會喜歡他呢?紫蘇已經想不起來了,她只記得高一開學,班主任叫了中考班里的前十名出去談話,叫到他的名字“小芳”,紫蘇瞬間想起了那首“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的歌,便抬起頭,想看看這位小芳是不是像歌里唱的那樣漂亮。一抬頭,便定住了,原來他是個男生。可是,紫蘇盯著他的臉,久久不能移開目光,他長得一般,不是那種可以讓人一見鐘情的模樣,可紫蘇總覺得似乎在哪見過他,感覺很熟悉,就這樣,紫蘇認識了新班級的第一位同學,并且牢牢地記住了他的長相。
第一句話
高中的生活像流水一樣平靜,紫蘇的成績屬于中上等,只是英語不好,小芳一直居于班級第二第三,理科成績應該是第一,只是語文英語是痛處。紫蘇一直覺得小芳應該找一個文科生,語文英語超好大的那種,但絕不會是自己。所以,他們兩個一直都像兩條平行的直線,沒有什么交集,小芳是那種只會學習的人,只會和他周圍的那幾個人玩,紫蘇也不是那種樂天派,所以高一一年,他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紫蘇想,他們說的第一句話是在高二第一學期中段考試之后。
那次中段考試,紫蘇考的出奇的差,小芳也很差,都退到班級前十了,班主任為此大發雷霆,把他倆叫到辦公室狠批了一頓,還讓他倆回去寫一千字的檢討。紫蘇對著稿紙一籌莫展,臨放學的時候,她走到小芳桌前,問他準備寫多少,“我就準備寫一頁。”小芳抬起頭看著她說,她笑了:“好,那我也只寫一頁。”紫蘇心里為這個小約定竊喜。
“在一起”
檢討最后也沒交,班主任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他們早就知道了,所以一千字的檢討才敢只寫一頁。可紫蘇和小芳卻因為這件事“在一起”了。宿舍里的姑娘向來喜歡開玩笑,這次檢查的事她們當然不會放過,他們開始傳著說小芳和紫蘇是一對,本來只是小說小笑,在宿舍里鬧一鬧也就罷了,紫蘇沒有放在心上,卻不想全班女生都知道了,還在班里開他倆的玩笑,奇怪的是,紫蘇并沒有感到生氣,似乎在內心深處,她真的想和他有一點事情。
終于傳到了小芳的面前,紫蘇突然很緊張,她害怕他會生氣,會大聲否認,會惱怒她,會認為是她在背后搞鬼,可是,小芳什么都沒有做,除了剛開始的詫異,到后來他就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抿嘴笑,這讓紫蘇有一絲錯覺,似乎他們傳得都是事實。紫蘇后來想,如果他當初的反應不是那么平靜的話,自己說不定也不會那么喜歡他。
事情的結束是在平安夜,紫蘇的人緣很好,平安夜當天收到了很多橙子。閨蜜在課間操的時候偷偷拿了一個紫蘇的橙子放到了小芳的桌子上,因為她們之前嬉笑著問小芳平安夜會不會給紫蘇送橙子,他說她如果送他也會回送的。紫蘇回到教室,一眼就發現小芳桌子上放著一個橙子,再低頭看自己抽屜里,立馬明白發生了什么。可是她不想這樣,她覺得這樣是在逼小芳,可小芳已經拿起那個橙子在看了,她不可能從他手里搶回來,她急得跳腳,可又無可奈何,她不想這樣面對小芳,急得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小芳最終把那個橙子還給了她,他們之間的傳著的戲語也消失無形。從那以后,她和小芳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那種平行線的關系,可紫蘇知道,自己的心再也平靜不下來了。她時常想起小芳的笑,那抿著嘴的甜甜的笑。可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這叫喜歡。
動心
紫蘇真正發現自己喜歡上小芳是在高二快放假的一天上午。小芳坐在和她同排的最右邊,她學得累了,本能地抬起頭向右邊看去,陽光灑進教室,照在他身上,他穿著白色的短袖,斜倚著墻半瞇著眼睛,金色的光暈圍繞著他,一切顯得那么和諧。紫蘇看得呆了,她一直以為這種場景只會在小說里或者電視劇中才能見到,沒想到自己今天親眼見到,對方還是他,不知不覺間,紫蘇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燙,心跳像打鼓一樣咚咚地響……
從那以后紫蘇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喜歡小芳,可是她不敢和他說話,因為只要一和他說話就會臉紅,她不想讓別人發現,這次是真的不想。她從朋友那兒要來小芳的QQ,加他好友,開始有意無意地在QQ上和他聊天。紫蘇慢慢發現,喜歡一個人,就是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全都交給他,她會秒回他的消息,并且耐心的等他的回復,又一次,紫蘇壯著膽子問他在干嘛,怎么回消息回得這么慢,他解釋到在下象棋,并且說:“我不干別的事了,就只和你聊天。”看到這條消息,紫蘇差點把手機摔了。
他們上學不帶手機,所以只有在周末的時候才能聊天,紫蘇以前不喜歡周末,自己在家也沒什么好玩的,可那時候她簡直愛死了周末。她記得他會在吃飯的時候和她說“我去吃飯了”,也會在吃完的時候對她說一聲“吃完了”,他會在下午去接妹妹時和她說沒空,一會兒又和她解釋去接妹妹了,還抱怨妹妹向他要零食。紫蘇說羨慕他有個妹妹,他卻反問紫蘇獨生女不好嗎?然后他倆不約而同的說:“各有各的好處,自己開心就好。”
冷戰
有一段時間,紫蘇拿到手機就去他空間給他留言,想到什么說什么,什么“天冷了,多穿件衣服”、“我今天遇到一個不會的題,好煩”、“你看過一個節目叫《舞出我人生》嗎?”等等,基本上他是不回的,可紫蘇還是一個勁的去留,沒有一絲挫敗感。直到寒假的一天,她又一次準備去給他留言,進他空間卻發現他已經把自己所有的留言都刪了,她突然覺得好生氣,氣鼓鼓的去找他說,結果他一句“我經常刪留言的”就把她打發了,她氣不打一處來,和他說了一堆,他也不說一句,她就留下一句“那你以后再也不要和我說話了”,就下線了。下了之后就后悔了,她想:萬一他向我道歉我卻沒看到可怎么辦?她于是又登上QQ,隱了身,想看看他有沒有回復她,可是沒有。
接下來的好幾天,他們都沒再說一句話,紫蘇后悔了,她覺得自己不該這么小家子氣,自己有什么立場和他生氣呢?不就是刪了幾條留言嗎?她好想立馬去和他握手言和,可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這么做,畢竟當初她曾經對他說“我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她痛苦的等著他先和自己說話,那幾天,她食不甘味,寢不能眠,覺得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似乎心里有一塊大石頭在壓著自己。
幾天后的晚上,已經十一點了,紫蘇正準備睡覺,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她拿起手機看,頓時淚崩,他終于給他發消息了,就只一個笑臉,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甚至連那句“你不是不準備和我再說話了嗎?”的質問都說不出口,她害怕他真的就再也不和她說話了。她想:原來,愛情真的可以讓人變得卑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