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任何有風的地方。地下的鐵皮列車轟然駛過,從隔離玻璃的縫隙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穿堂風。但這并不讓他滿足。去年在北京時,他特別著迷那里陳舊的一號線,雖然沒有防護物,綠皮列車直接轟然駛來。他絲毫不懷疑背后有一只終結(jié)自己生命的手的可能性,可他依然在這種生死可能性傾軋的矛盾中瘋狂迷戀上了這條老舊的地鐵線。他遲遲未搭上去天安門的方向,只是站著,在人流之間,等待著幾分鐘一次的,呼嘯而過的地下風。
地下的風是有味道的,腐朽的石壁,清冽的積水,還有暗處微笑的青苔。
他從來不會在這種時候無病呻吟。因為這種時候他沒有理由孤獨。
他和那些習慣了用軀體行動的人一樣,有行尸走肉的潛能。清冷的地下車站,嘈雜的電子女音沒有感情地響作一團。
他覺得他就是世界。
在一端也好,另一端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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