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赫德韋 L'Art de Vivre

這是一篇11年前的譯作。舊文重發,是為了紀念一位親人。

“拉赫德韋”幾個漢字放在一起并沒有任何含義,是法文L’Art de vivre的音譯,原意為“生活的藝術”。


余哥說低調是高勢能者的低姿態。配圖為王瑞琳雕塑作品《迷·藏-悟空》



生活的藝術,簡言之即領悟適時取舍之道。實際上,人生就是一種悖論現象:它一邊迫使我們留戀紅塵,同時又安排好了最終的放棄。古猶太教派教士如此解釋:人握拳而生,卻撒手而去

誠然,我們需要攫取,因生活美妙已極;它的美照亮八荒六合。這一點,人盡皆知;但是,往往只有我們回想過去、猛然意識到失去的已永遠不再時,才能真切領會。

我們總是在美麗枯萎之際、在愛火熄滅之時才想起它們。而人世界最痛苦的事,就是對——花開正艷時不懂欣賞、為人所愛卻又疏忽未知的回憶。

這一真理,我也是最近才重新認識到。由于心臟病突發,我被送進醫院特殊看護了幾天,那可不是一個令人愉悅的地方。一天早上,我被擔架抬著穿過一個庭院,去醫院另一頭做些檢查。從樓里出來時,陽光像往常一樣照到我身上。就是這普普通通的陽光,那一刻卻是如此美麗、如此溫暖、如此燦爛!

我看了看我的周圍,想知道是否有人和我一樣欣賞著那金色的陽光,但大家都忙于自己手頭的事,眼睛盯著地面。這時我才突然領悟:其實我曾經也是這樣,忽視了平凡日子里的真善美,而盡為一些毫無價值的瑣碎煩憂,以至無心欣賞生活的雄偉壯麗。

這就是我篇首提到的人生悖論中的第一個啟發:當時刻懷有警惕之心,方能贊嘆和景仰生活。致敬每一個冉冉升起的黎明,珍惜每一小時,把握每一分鐘。

向守志將軍為王干余撰并題字

緊緊擁抱生活,但也不必滴水不漏。因為這就是獎牌的反面、悖論中的另一極:我們必須接受失去學會舍棄

在人生的每一階段,我們都會失去一些東西;經歷一次,成熟一點。我們在離開娘胎與它的保護之后才開始獨立地存在。逐漸地,我們進入學齡,隨后離開父母和家庭的安樂窩。接著我們會結婚、生子,并且看著我們的孩子也離開我們。然后,父母離我們而去,接著我們的配偶……我們必須面對,或徐或急,我們自身的衰老。并且最終如那個“撒手而去”的哲語所示那樣,我們終將直面死亡的宿命:失去自己,也可以說曾經的我們或者我們曾經希望的樣子。

人生不單是一種存在,同時也是一種衍變:生生不息。我們的父母通過我們延續,我們在我們的孩子身上得到延續。我們建立的制度將繼續存在,而我們也因之不朽。我們創造的美,并不會因為死亡而受損。人的雙手終將干枯,肉體也將就木;而所有的真、善、美都將永存于世。

把愛注入一間房屋,就擁有了一個家;把道義導入一座城市,就有了一個社群;把真理融入一堆磚瓦,便可得到一座學校;把宗教引入一個最簡陋的建筑,就有了一座圣殿;給人類所有的努力加上正義,就有了文明。把所有這些想法集合起來,激發它們超越當前的不足,再佐以人性終獲救贖、永遠擺脫欲望和紛爭的信念,展現在你眼前的就是一個絢麗多彩、充滿希望的未來。


2015年10月于蘇州李公堤

此譯文本來源自2006年在法求學時偶然讀到了一篇法語文章,除了文末略有說教成份,不失為一篇好文。當時正值暑假,感覺網上的翻譯讀來不順暢,就自娛自樂地嘗試著翻譯了一下。

上個月余哥驟然離去,心痛之余,常想作文紀念,卻思緒萬千、無從下筆。腦中經常回想起他當年在舟山寫的那篇《跨越雪天》和今天這篇《生活的藝術》。前者已佚,只留心中回味;后者倒是找回來了,當年也得過余哥贊許,于是重新潤色一下,權當紀念。

今天核查時又有新發現,原來真正的原文是英文:《two truths to live by》。作者Alexander M. Schindler是個美國猶太教拉比。我本人并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但也不抵觸任何類宗教的人文關懷。

法文版鏈接:L'Art de vivre

英文版鏈接:Two truths to live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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